五鬼懸門 第六十四章 枉死海

    劉大光拿槍的手顫抖了,但警察的基本素質讓他仍然執行着法律的操作程序,他拿着僅有五發子彈的五四手槍向天鳴槍示警,接着對準034號機械工「我不管你是怎麼變魔術的,我現在要求你到派出所說明情況。」

    034號機械工咧開嘴笑了,露出了被煙熏黑的牙齒「情況嘛,很難說明白,這樣吧,警察同志,我表演給你看!」說罷,他緩緩轉過身,伸開了髒兮兮油膩膩的雙臂,口中念着難以聽懂的咒語,劉大光依舊舉着槍,他無法擊斃一個沒有攻擊自己而手無寸鐵的人。

    念罷咒語,機械工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緩緩大張開了嘴,口中涌動着黑氣,黑氣瀰漫之中,一顆閃耀的金丹漂浮而出,這是修為極高的鬼丹,鬼丹由黑氣托浮着,緩緩飄入空中,越飛越高。劉大光的視角跟着鬼丹飛升,發現巨大工事的頂部有着九個洞口,呈弧形排列,而洞口也徐徐向下滲透着黑氣,洞口包圍的穹頂中央是一個八角形的巨大花瓣,與大鐵門上的花瓣一模一樣,劉大光這才想起來,當年和鄭耀祖處置包建國家屍骨的時候,鄭耀祖手裏拿的金鍊子上,似乎也是這個花紋。因為這花朵太美麗,因此僅見一次就留下了印象。

    金丹準確地飛入花心,那暗黑石頭顏色的花心吞進金丹後,閃現出耀眼的紫紅色光澤,並向八朵花瓣蔓延開去。紫紅色似乎是花朵的營養液一般,花朵全部變色後,大花緩緩旋轉起來,發出了石頭和鐵器鏈條摩擦而生的隆隆聲響,大量的灰土混着黑煙揚沙子一般下落,嗆得劉大光直咳嗽。隨後,八朵花瓣向八個方向收攏,露出一個巨大的孔洞,這個孔洞似乎不是連接着外面的世界,而是另一個世界!

    「這是什麼?」劉大光驚恐地問道

    「這是五鬼懸門啊」機械工突然用男聲女聲相合的聲音緩緩地解答到。

    懸門大開,其內無數藍色光點如同柳絮一般,飄飄灑灑落下,落在上千具日本軍人的屍體上,與屍身溶為一體。機械工如同將軍一般俯瞰千百名躺臥在床榻上的日軍士兵,緩緩頌禱「朝霞之下任遙望,起伏無邊幾山河,吾人精銳軍威壯,盟邦眾庶永康寧,醒來吧!我英武的關東軍人!」

    霎時間,屍體們有了反應,他們蠢蠢蠕動着,緩緩地爬起來,如同喝得酩酊大醉的漢子第二天起床,動作雖然遲緩,但絕對不像行屍一樣僵硬,他們有的捂着頭,有的抻懶腰,有的已經起身整理軍備,一個巨大的軍營在起床號的呼喚聲中復甦了。劉大光也不管那法律法規了,他拔槍對準機械工的腿部就是一槍「啪!」

    機械工甚至都沒有顫抖一下,他轉過頭,有些不解地看着劉大光「我是死人,別浪費子彈。」說罷迅速伸手卡住劉大光的脖子,生生地將他從地上拔了起來,劉大光一陣窒息,雙腳不停地撲騰。機械工咧開被煙熏得發黑的嘴巴,噴着臭氣說「別亂動,就好了,我喜歡你的身體,一會兒借我用用。」劉大光的意識還清醒,他一隻手抓着機械工鐵一般的胳膊,另一手掏槍對着機械工打光了最後的子彈,機械工身中數彈,但絲毫沒受影響。

    生死一線之間,只見藍光一閃,機械工的胳膊被劃出了一個大口子,機械工手筋斷裂,他難以再抓牢劉大光了,於是劉大光噗通一聲倒地,腦袋裝在水泥地面上,暈了過去。

    持劍的正是包子強,他喘着粗氣,拿劍的手徐徐顫抖。機械工捂着胳膊看着包子「你還真難纏。」

    「您也很難纏」

    美子探口氣「你如果不追來擋路,我事成之後也不會對你趕盡殺絕,畢竟,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一個算是美好的記憶。」

    包子冷眼看着美子附身的機械工「阿姨,你所謂的事成,指的是什麼?」

    美子笑了「當然是佔據大房鎮啊」

    包子也笑了「阿姨,你又做夢了。就憑這千八百的日軍士兵?你知道大房鎮周邊解放軍的駐軍有多少?」


    美子很是自信「誰說我要打仗啊。」

    「你到底要幹什麼?」

    「斬斷新龍脈,更改東北風水格局,你是知道的呀。」美子的眼神中透着冰冷的堅決。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包子一直疑慮日本軍方對大房鎮的獨家青睞到底原因在哪裏。

    美子見軍人主見成活,大局已經定下,於是也有了一種傾訴的衝動,她簡單告訴了包子關於枉死海的故事,這是第一次由另一個陣營來解讀枉死海。

    原來,之前老薩滿所講的關於枉死海的說法並不錯,但是不全面。

    日軍擊敗張學良佔領東北後,1931年9月前後將關東軍部遷到瀋陽,當年日本大巫師帶着部眾進入滿洲,在勘察了滿洲風水後認為關東軍的指揮機構放置在瀋陽不宜,加之1932年偽滿洲國成立,為了更好的控制溥儀朝廷,關東軍司令部遷到長春,直到1945年8月投降前夕。這期間,東瀛大巫師帶隊勘察了滿洲的山山水水,發現京師旁鹿鼎山下的大房鎮,既是前清龍脈的龍眼,也是未來東北中部地區龍興的新龍脈的龍眼,這種雙龍眼的格局十分難見!大巫師心通天地,也預計到了未來幾十年的變革,日本佔領東北看似如探囊取物,其實不過是舊龍脈衰退與新龍脈蓬勃之間的一個過渡期而已。一旦新龍脈博興,日本想要逆天行事也很困難,但作為忠誠的法西斯主義者,他不能夠甘心順應時勢,而是妄圖用自己的法力與天搏鬥,力圖勝天半子。

    東瀛大巫師帶了若干弟子,分別參與了海拉爾、虎林等要塞的督建工作,美子和丈夫石原作為得力弟子留在東瀛大巫師身邊,負責拱衛京師的重大工程督建。東瀛大巫師預料,日本敗亡命運在所難免,而且周期很近。

    東瀛大巫師閉關一個月溝通天地,飛入靈虛與一品天仙論道,但無法勸阻天道運行。天仙等警告東瀛大巫師「天道有常,逆之必亡」。東瀛大巫師苦苦哀求,希望天仙能夠在整個人類而非一個國家的角度,再看看有無轉機。天仙連續多日不為所動,但大巫師長跪不起,並用尖刀瓊面,以示決心。其實不論是在人的社會還是仙的社會,只要是關係社會,死纏爛打往往都有作用。

    天仙告知大巫師「天道癸未,龍孩鬧海,此為始之,亦為終之」十六個字,便拂袖而去了。

    大巫師認為其中的含義不難理解:雖然日本戰敗已成事實,但並不等於完全失敗,在癸未年,也就是1984年,可能出現一個翻轉的契機,但這個契機出現後將有龍孩前來搗亂。而翻轉的契機卻又需要龍孩親手打開。如果沒有龍孩,不能實現枉死海運轉,有了龍孩又不免存在風險,這個悖論使東瀛大法師如坐針氈。東瀛大巫師是得道高人,在天道面前,他只能想辦法鑽空子、打擦邊球,很難逆天行事。

    龍孩就成了大巫師的心結。大巫師知道,天仙之所以告知自己天機,是因為仙族和龍族的梁子。千年以來,龍族和仙族均在鹿鼎山地區設置公署,雖然和平共治,但實際上是分庭抗禮。天仙的目的是借着大巫師的手除去懸龍,保留仙族的河神府。大巫師當然會意。更何況,要想達到改變鹿鼎山風水、遏制東北老龍頭發展的目的,自己也需要除去懸龍。

    東瀛大巫師開始一步步策劃劍指四十年後的枉死海計劃。而破舊才能立新,懸龍府的存在始終對自己未來干預當地風水是個巨大的威脅。除掉懸龍是第一要務。

    他首先探查到了懸龍府的準確位置,因自身仙品較高,能與懸龍爺對話交談,又是當前人族日本國重要政要,懸龍雖不情願與日本人接觸,但礙於仙品,只好與之相見。大巫師畢恭畢敬地與懸龍探討道法,其廣博的見識和對未來的精確預判,以及謙謙君子的儀態,無不讓憨厚的懸龍感覺如親如故,二人打開腹壘,暢談至深夜,懸龍欣喜遇到異域知己,便留大法師在府上居住多日,每每暢談良久,如品甘茗。

    怎奈厚重的懸龍不知道,對方謙和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殺心。也是在一個陰月陰日陰時,蓄謀已久的大法師將懸龍以觀風水的名義騙到鹿鼎山西山困龍地,施法將懸龍困住,並將其打成原形,用倒刺環拴住懸龍命門,徹底將其控制,也是在懸龍受困之處為奠基,開展了後期的枉死海建設,而懸龍則變成了盤踞在枉死海的一個守門工具——陰蛟。

    鹿鼎山懸龍突然失蹤,導致風水格局大亂。懸龍仙品較高,對人族的戰爭一般並不過問,但懸龍對日本國在東北的所作所為沒有好感,也曾多次暗中派小仙下界輔助東北抗日聯軍的活動,東北抗聯一直得以盤踞風水佳地,難以被剿滅,反而越來越壯大。但失去懸龍後,抗日聯軍的駐地被日軍篦梳山林的清剿政策不斷摧毀,東北抗聯最終未能實現光復東北的理想,殘部退卻到蘇聯的符拉迪沃索托克,直到大運扭轉時的1945年,殘存的幾千人才隨同蘇軍反攻回來,這幾年損失的部眾多達30萬人。

    懸龍失蹤後,河神府朱彥臨危受命承擔懸龍的政務,但這正是東瀛大法師期待的,朱彥守成有餘開拓不足,內心格局小,私心很重,鹿鼎山雖然沒有鬧出亂子,但也失去了干預風水格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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