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小茹,這次沒能幫上你的忙。」洪小寶真誠的眼裏閃爍着一點點水色:「小茹,下次再來山城基地,可一定要早點通知我,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謝謝,再見。」小茹說,然後雙手捧着蛋糕盒登上了一輛低調奢華的保姆型飛車。
她這一次說再見,連她自己都很確定,應該不會再見了。或者說能有機會再見,她也不願意再見。
洪小寶的表現,尤其是對王革的詆毀,讓小茹對他十分反感。她是一個善良柔弱的女孩,不可能像街頭潑婦一樣指着洪小寶的鼻子破口大罵,冷淡的說再見然後轉身離開,這已經是她能夠做到極限。
「小……」洪小寶也感覺到了小茹話中的疏遠和冷淡,他意識到自己的機會已經失去,情急之下他還想補救的說兩句什麼,但是卻被大背頭老冬摘下墨鏡冷冽的目光逼視得把剩下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洪家跟趙家是有關聯,但卻根本不是一個等量級,在龐大的趙家面前,洪家也不過就是個破落戶的遠親罷了。
「這次多謝洪家少爺的幫助,我會把這件事反饋上去的。」老冬話說得很生硬,絲毫不像是在感謝。
對於洪小寶之前的表現,也讓老冬和小貝很不滿。而且作為小茹的隨身保鏢,小茹看誰不順眼,那誰就是他們的生死仇人。
說完老冬甚至都沒等洪小寶的回答,他就已經轉身登上了飛車。車門隨即關上,早已發動了飛車的光頭小貝一腳油門踩下去,飛車「嗖」的一聲呼嘯而去,轉瞬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
洪小寶的兩個保鏢等了一會兒,見洪小寶保持着那個姿勢始終沒動,忍不住湊近了小心翼翼的問道:「少爺,咱們……」
「查!」洪小寶白胖的大餅臉就好像蒙上了一層冰霜,尖聲命令道:「我給你們五天,不!三天時間!一定要給我查出來這個土包子是誰!」
「是!」兩個保鏢慌忙應道,但是心裏卻是在流淚。這怎麼查?只能找人調監控了,可問題是洪家的勢力並不在流星街,他們要通過別的拐彎關係才能進來。關鍵是這件事又無法堂堂正正的去調動家族的力量,真是惱火啊……
經過這次黑行拍賣會,兄弟黑店算是打出名氣來了,也算是正式被流星街的黑店行業所認可。
當天晚上開始就有生意上門了,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生意不好,王革得每天當苦力。生意好了,王革每天還得當苦力。第二天一遭,他就又出去捕獵蟲獸採集藥草了。
黑店的經營項目當然不止是這兩種,但王革目前能做的就只有這兩種了,其他的也得走渠道去進貨、收貨什麼的,畢竟王革也只是一個人而已。
等到天黑王革才返回了流星街,把今天的收穫都交給了捲毛之後,王革就離開了兄弟黑店,準備回家。
推着他的破摩托出了地下車庫,當王革抬腿跨上摩托的時候,在旁邊廢墟旁巷子裏有一個破麵包車緩緩的滑行了出來。
雖然現在飛車才是主流,但畢竟價格昂貴,普通人是開不起的。
所謂高手在民間,窮人自然有窮人的法子。比如說王革騎的破摩托,和這輛破麵包車都是世紀初時地球的主要交通工具,但徹底被飛車淘汰還是在二十年前。
流星街這種地方總有高手能把報廢車攢出來,開着居然還挺皮實。專門有富家子弟喜歡這種緊貼地面的刺激,來買改裝過的老爺車玩地面飈車。
總之,這些已經很原始了的老爺車暫時還沒有退出時代的舞台。不過也就只是在流星街或者北原道、西元道這樣的貧民窟能夠見到,北城天街那種地方是絕不允許開進去的。
王革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那輛破麵包車的存在,在流星街有麵包車出現並不奇怪。
他啟動了破摩托,然後「突突突」的噴着黑煙往懸浮空鐵站台的方向開去。
麵包車上副駕駛坐着的是個絡腮鬍壯漢,他正在擺弄着自己的通訊手錶。他的通訊手錶上彈出一個一尺見方的虛擬畫面,畫面上出現了一個人像,正是王革的正面相片。
「就是他。」絡腮鬍壯漢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盯着王革的背影道:「跟上去。」
「知道了狗哥。」開車的是個高大胖子,一身肥肉的他擠在狹窄的駕駛座位上顯得十分憋屈。安全帶勒在他胸口上,恰好卡在胸溝之中,勒得肥胖的胸口就好像女人似的。
「他是地下拳場裏最近風頭最勁的拳手。」絡腮鬍壯漢狗哥回頭瞥了一眼後排座上坐着的兩個漢子:「雖然只是七級生命,但卻是從C級一直打到了B級拳賽二十連勝,就算是走狗屎運,也絕不能小看。二炮,傻鳥,準備好傢夥,以防萬一。」
傻鳥長得很敦實,就是看起來腦子有點不太靈光,作為領頭人的狗哥剛說完他就馬上反駁:「狗哥,這還能撞不死他?」
二炮是個彪形大漢,他抽出一根金屬球棒「啪啪」的拍擊着掌心,笑着道:「狗哥,您也太小心了吧?就算撞不死他,還有您這八級生命的強者坐鎮,再加上我們三個,還能讓他逃出生天去?」
「小心駛得萬年船。」狗哥白了傻鳥一眼,知道這傻小子說話沒心眼,也不跟他計較,只跟二炮說道:「聽說瘋狗那傢伙就是折在這小子手裏的,瘋狗可也是八級生命啊!」
「就是就是。」開車的胖子說。
「不會吧?」二炮聽了吃了一驚,不過旋即笑道:「沒事兒,咱們先撞他,就算不死他也得重傷。然後咱們一擁而上,他再能打又能怎樣?咱們是執行任務,不可能還跟他按江湖規矩單挑呀!」
「嗯,總之一會兒聽我命令,真要出手時就絕不能留手。」狗哥沉聲道。
「就是就是。」開車的胖子又附和道,他似乎沒什麼主見,狗哥說什麼他就是什麼。
流星街到處都是廢墟、垃圾場,適合偷襲、暗殺、打悶棍的地方比比皆是。
當經過一處破爛廠房附近的時候,狗哥把叼在嘴裏的煙頭從敞着的窗子直接噴了出去,對開車的胖子道:「豬頭,撞他!」
「知道了狗哥。」開車的豬頭本來是勻速跟在王革的摩托車後邊的,得了命令之後立刻踩離合強行降檔,然後狠狠一腳地板油,這輛破麵包車頓挫了一下之後就好像被人從屁股上踢了一腳似的,「嗡」的一聲就竄了出去!
就在這時,王革卻並沒有表現出驚慌來,更沒有去躲避或者提速,而是讓狗哥、豬頭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是,王革猛地剎車停了下來,車尾打橫里一甩,然後王革趁勢滾下了摩托車,一路滾到了路邊去。
「呯——」
麵包車根本來不及反應,狠狠的撞在了橫躺的摩托車上,速度逼着麵包車將摩托車在柏油路上推着前沖,摩擦出讓人牙酸的「吱吱」聲,大團大團的火花四濺,仿佛電影中的特效。
「我——操——」狗哥、豬頭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們還以為自己跟蹤的很隱蔽呢,可是這情況明顯是被人家早發現了啊。
豬頭把剎車踩到死,但是因為剛剛的急加速不可能那麼快停下來,而且更悲催的是,因為地下摩托車的緣故,麵包車前沖的時候失去了平衡,有一邊輪胎翹了起來,壓在摩托車上。
「壓住壓住!」二炮慌亂的吼着,他使勁抓着翹起的那邊門把手,唯恐會翻車。
但幸運的是,麵包車雖然是歪歪斜斜的前沖,卻始終沒有翻。
王革已經一骨碌爬起來,他就如同矯健的豹子般向前猛衝幾步,前方有一根破電線杆子——這是老以前規劃時留下的,自從流星街變成了黑暗地帶之後,早就沒人維護了,這電線杆子已經朽得不成樣子。
奔跑中王革猛地一躍而起,借着前沖之力狠狠一腳踹在了破電線杆子最朽的位置上,頓時金屬中空的破電線杆子應聲而斷!
王革繼續向前奔跑,同時雙手接住了落下來的半截電線杆子。
疾跑幾步之後,就像是投擲標槍一般,王革把那兩米多長的電線杆子狠狠的向着前方麵包車投擲而去!
他瞄準的是輪胎。
「轟」的一聲,電線杆子的尖端猛地撞擊在着地的輪胎上,強大的衝擊力瞬間就壓垮了麵包車勉強保持的平衡。
急速前沖的麵包車頓時翻滾着向前繼續衝去,隨着翻滾爆發出劇烈的聲響,一連串的火星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不知道是不是豬頭不小心觸碰開了遠光燈,兩道光柱隨着翻滾而胡亂晃動着,就好像在開一場演唱會。
王革並沒有停下腳步,在投擲出了電線杆子之後,他再次加速沖了上去,當麵包車終於底朝天的停止了翻滾之後,王革恰好趕到,他借着衝刺猛然騰身狠狠一腳踹在了已經扭曲變形的車門上!
「呯——」
車門頓時深深的凹陷了下去,薄薄的鐵皮已然穿透,王革收回腳時,有鮮血從鐵皮裂縫中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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