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幾個跟班都是驚呼出聲,那尖嘴巴尖聲叫道:「反了反了!敢動我們封少!今天你死定了!趕緊放開我們封少,否則我保證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他這一嗓子聲音不小,頓時人群中騷亂起來,人們都不看比賽改看他們這裏了。
幾個看場的壯漢迅速圍了上來,看到那封少被王革按在玻璃桌上,個個臉色大變,一個個吼道:「放開封少!」
糟了,看來這封少是地頭蛇啊!葉龍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王革,雖然他有強大背景,但眼前虧是吃定了。實在不行,媽的豁出去被老爸罵,也要抬出他的名號來了。
「你,你給我等着……」封少額頭上流血也不掙扎,只是陰狠的給王革撂下狠話:「有你哭的時候!」
就在這時,忽然人群一分,一個中年男人緩步走來,他長得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鏡,一身筆挺整潔的西裝,打理得乾淨利落的背頭,以及臉上淡定的微笑都給人一種儒雅感覺。
但偏偏他所過之處,就如同龍過江河自分水路。每個人都是面露尊敬或者畏懼的讓了開來,所以明明被看客們圍起來水泄不通他卻是徑直走來仿佛閒庭漫步。
看場的壯漢們見了他都是微微躬身喊一聲「瘋哥」,不過王革看不出他哪裏「瘋」,所以猜測也可能是「封哥」。
看到了瘋哥的到來,那封少立刻像見了救星一般,大聲喊道:「二叔!二叔救我!」
王革眯着眼看向那走來的瘋哥,不得不承認這瘋哥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場,這裏這麼多大塊頭,光着膀子描龍畫鳳的,反而瘋哥這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矮個兒看起來最為顯眼。
瘋哥也在打量着王革,他目光中閃過一絲恍然,走到了玻璃桌前,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然後抬起手來,他的手中握着一瓶名酒。
「二叔,弄死他!他敢打我,弄死他!」封少得了仗恃,叫的更是起勁兒。
「行了,還嫌不夠丟人嗎?」瘋哥搖了搖頭,把手中的名酒放在了桌子上,對王革笑道:「本來聽巡查組的兄弟說,有位貴客登門,我就想着過來敬一杯酒。沒想到慢了一步,這杯酒就算是給貴客賠罪的吧。」
說着瘋哥一伸手,旁邊馬上有人懂事的遞過杯子,瘋哥親手倒滿一杯酒,遞給王革,然後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
見王革沒有拿起酒杯,他也不以為意,把自己的酒杯往王革面前的酒杯上輕輕一碰,然後一仰脖子,把這杯白酒一飲而盡。
「啊……二叔你……」封少驚呆了,他向來仗着他二叔的名頭在黑城裏無人敢惹,卻沒想到今天踢到鐵板上了。人家把他額頭都打出血了,反而二叔還給人家賠罪敬酒。
人家已經做到這份上了,王革要是再得理不饒人那就過了。於是王革放開了封少,拿起酒杯來一口喝下,對瘋哥亮了亮杯底。
瘋哥微笑着點了點頭,伸出手抓着封少的腦袋,把他擰成了反向,然後在封少後腦勺上拍了拍。
沒有什麼呵斥的話語也沒有什麼激烈的動作,封少乖乖的走了。
而這好似也是個信號,四周的人也都各自散了,該幹嘛去幹嘛去。這會兒看客們才發現擂台上剛剛本來打得鮮血淋漓的兩個拳手正傻愣愣呆立着呢——看客們都看熱鬧去了,他們還打個什麼勁兒?
歡樂的鬨笑響起,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就化解了。
瘋哥在王革的對面坐了下來,微笑着對王革伸出一隻手來:「我還說是哪位『超哥』大駕光臨,沒想到是現在風頭最勁的大王哥。呵呵,真是失敬了,我姓封,綽號『瘋子』,兄弟們抬愛,都叫我一聲『瘋哥』。」
王革留意到他的手勢,一般人握手的姿勢,都是四指併攏、拇指分開,但瘋哥卻是四指微分、拇指扣在掌心。
這是黑星的上層彼此證明身份的手勢,這樣握手的姿勢就表示他的身份是四大金剛。
王革也是一樣的手勢伸出手來,兩人手指相碰,就恢復到正常握手的姿勢用力握了下。
超哥,是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對S級拳手的隱晦稱呼,這都是內部的黑話,外面人是聽不懂的。這裏有外人在,瘋哥才說話隱晦,也沒直接點明兩人是四大金剛的身份。
而王革原本猜想他的綽號是「封哥」,沒想到真的是「瘋哥」,不禁心裏對瘋哥多了一層提防之心。雖然瘋哥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俗話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既然他叫瘋哥,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兩人握手相視一笑,旁邊葉龍卻是看得雲裏霧裏的。不過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葉龍卻覺得王革可能遠遠比自己想像中要厲害得多。
「大王哥這次到五里營來是有什麼事嗎?」瘋哥一邊客客氣氣的給王革倒酒,一邊微笑着雙眼盯着王革:「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一定要開口。」
「呵呵,過來玩玩,順便取經。」王革雙手接過杯子,不卑不亢的迎上瘋哥的目光:「有需要瘋哥幫忙的地方,我肯定不會跟瘋哥客氣。」
瘋哥點頭微笑,舉起杯子來向王革隔空致敬,然後一口乾掉,放下杯子他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們慢慢玩。」說着他一本正經的指着葉龍嚴肅的道:「今晚瘋哥請客,一定要盡興!」
說完瘋哥呵呵一笑,轉身離去了。
葉龍眼角跳了兩下,打發走了兔女郎,然後湊到王革身邊道:「這瘋子到底是幹什麼的?看起來很罩得住的樣子啊!」
王革既然把葉龍當成朋友對待,自然也就不會隱瞞,道:「這座黑城的四大金剛之一。」
「威風啊!」葉龍看着瘋哥沉穩離去的背影感嘆道:「你不說我幾乎以為他是個政客!」
「我也以為。」王革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道:「我從沒想過,四大金剛也能這麼當的。」
「他是這裏的四大金剛,對你也要客客氣氣……」葉龍眨巴眨巴眼睛,試探着道:「你在流星街黑城也是四大金剛?」
王革知道他肯定是從剛剛兩人握手的手勢看出來的,笑笑道:「是啊,不過他對我的客氣,卻不是因為我四大金剛的身份。」
「那是因為什麼?」葉龍好奇的問道,見王革並不避諱,他才問出來。
「你不知道嗎?」王革瞅了葉龍一眼:「在A級拳賽連勝十場,我就升級到了S級。這裏的黑城等級很高,他並不會在乎一個來自低等級黑城的金剛,但是一個S級拳手,卻是他必須拉攏的。」
「我知道了!」葉龍恍然大悟:「S級拳手可了不得,等級低的地下拳場根本請不到。就算是這裏,有資格承辦S級拳賽,也經常是一個月甚至幾個月才會舉辦一次,就因為S級拳手太稀少也太難邀請了。」
說到這裏,葉龍眼紅的抓着王革的雙肩使勁搖:「你說你堂堂S級拳手,跑來上武功專業,你還讓別的同學怎麼活?怎麼活?」
「還只是預備而已。」王革岔開話題,打趣葉龍道:「我說聾子,你的戰鬥力不行啊,這讓哥以後怎麼帶你出來打架啊?」
「我操老子是機甲系的!」葉龍鬱悶的道:「誰跟你們武功專業的野蠻人比,動手就是擼袖子開干。」
就在兩人胡吹亂侃的時候,忽然聽到豪客里有人罵了起來:「打的什麼狗屎!不刺激!我來幫幫你們!」
「啪——」
一聲脆響,王革急忙轉頭看向擂台,只見一個酒瓶摔碎在了擂台里,頓時銀沙石地板上又是玻璃碎片又是酒水的。但同時那豪客也拋了一疊鈔票進去,漫天飛舞的陽光晃瞎人眼。
兩個拳手則是有些手忙腳亂的繞過了那一片狼藉,到乾淨地方繼續打。
但這只是開始,跟着陸續有豪客罵着把手裏的酒瓶和鈔票一起砸到擂台里,甚至是誠心奔着拳手去的。
兩個拳手跳來跳去的躲避着丟進來的酒瓶,但是很快他們就無處可躲了。許多酒瓶碎片已經鋪滿了擂台上,酒水更是把地面弄得濕滑,明晃晃的太陽幣在酒水中攤開,讓擂台看起來充滿了金錢的誘惑。
「打啊!打啊!打啊!」看客們叫囂着,他們興奮的揮舞着拳頭和鈔票,逼迫着兩個拳手在滿地的碎酒瓶和鈔票中廝打。
很快,兩個拳手的腳底就已經刺入了酒瓶碎片,鮮血順着足底在地上流淌。
隨着一個抱摔,兩個拳手一起滾在了地上,頓時渾身都被酒瓶碎片割破,鮮血淋漓,宛如小溪混合着酒水在地面流淌……
忽然又有女孩的哭泣聲傳來,王革看了過去,卻見是一個豪客一隻手揮舞着鈔票對擂台里叫囂,另一隻手粗魯的抓扯着一個兔女郎的頭髮使勁把她的頭往敞開的褲襠按下去。
那兔女郎被噎得眼淚稀里嘩啦的,哭泣着嗆着卻不敢有半點掙扎。
而他們周圍的人在看着笑,甚至有的兔女郎還在拍手,似乎這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王革的臉色很難看,他終於明白了為何之前葉龍說還有更殘忍的呢。
曾經他以為流星街黑城已經是很慘無人道了,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這裏更加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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