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烏索普這種性子早就該板正了,他一直將所有事情當做是玩鬧。說真的,如果烏索普不是上了路飛的船,換做任何一個其它海賊船,烏索普都只能是一個藏在前炮列甲艙的小兵,根本發揮不出他的能力。
「你到底在說什麼?這種時候你就不要說這種添油加醋的話了!發什麼瘋!」娜美拽住林夕的脖領。
「這是一艘海賊船不是嗎?而我們是海賊,不是在玩過家家。船長的命令比天大,越是到重要時刻和危機時刻,我們越要遵守這個原則。而現在……我想我可以稱之為重要時刻。」林夕說道。
「林夕你就不要再說了!」娜美恨不得堵住林夕的這張嘴。
「不,她沒有說錯。副船長本身就是應該聽令於船長,並且忠實執行船長命令的人。既然如此……我退出海賊團。這樣一來,我就不用遵守所謂船長的命令。」
烏索普此話一出,震驚所有人。
「烏索普!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山治也有些着急。
「我知道,而且很清楚。」烏索普指着路飛,「路飛,你既然是這艘船的船長,那麼就跟我決鬥吧!這艘船是屬於勝利者的!」
路飛按下草帽,看不清表情。
「好啊,那就今晚十點。」
烏索普離開了船,眾人也因為這件事情鬧得很不愉快。
有人說,這是草帽海賊團最黑暗的時候。
林夕表示同意,因為她的心情也一樣沉重。
明明是打算當一個局外人的,卻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賠了進去。
明明是知道故事未來發展的,但她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現在她唯一能夠做到的,就只有那件事情了。
娜美看到林夕突然起身,「你要去哪裏?」
「前炮列甲艙。」
「你要……(去哪裏做什麼)」娜美的話還沒有說完,林夕的人就已經走出了會議室,並帶上了門。
「說起來,從空島回來之後,林夕就一直呆在那裏,她到底在做什麼。」路飛突然發問。
「比起這件事情,烏索普的事情更為重要吧!」娜美生氣地揪着路飛的衣服,「一個這樣,兩個也這樣……你為什麼要答應烏索普決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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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便到了十點。
林夕沒有看這場決鬥,因為她覺得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
隨後戰鬥分出勝負。
路飛將這艘船的處置權交給烏索普。
娜美將林夕從艙中叫出來。
「東西我都幫你收拾好了,連同門後的海報。你在建模領域裏看到一切了吧?所以……我們該走了。」
「我知道了。」
林夕起身,跟着其他人離開梅麗號。
眾人在七水之都中尋了一個旅館住下,並將東西都放置在那裏。
入夜時分,眾人都沒能睡着。而獨自一個房間的林夕更是離開了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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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索普呈大字躺在甲板上,雖然身體很痛但卻不及心中的痛,他睜着雙眼,思緒紛繁。
「呦,還沒睡呢。」
熟悉的打招呼聲令烏索普一個激靈爬了起來。
接着月光,烏索普看清楚來者。
「林夕姐……不,林夕,你來這裏幹什麼?」
「這樣做你真的甘心嗎?為了一艘船,與所有人都決裂?」林夕嘆口氣道。
「可是你們都拋棄了梅麗!我不能!我跟你們不一樣,梅麗對我來說是不可替代的存在!」烏索普哭着說。
「不單單是你,梅麗號對我們來說同等重要。」林夕也不管烏索普是否阻攔,一個起跳,便落在了梅麗號的甲板之上,「你傷心,我們難道就不傷心嗎?或者說……看到這樣的我們,梅麗難道不會傷心嗎?」
「傷心又能怎樣?你們不還是一個個聽從船長的話拋棄了梅麗!草帽海賊團的副船長你還乖乖的去聽路飛的話吧!從梅麗號上下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烏索普竟然掏出了彈弓對着林夕。
「難道你覺得我之前說的錯的?」林夕反問道。
「……你,說的沒錯。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眼睜睜看着梅麗被你們拋棄,他會傷心的……」烏索普拿着彈弓的手在抖。
「我想讓你聽一個故事。」
「什麼?」
林夕靠在梅麗號的船頭,將這個故事娓娓道來。
這個家是一個三口之家,雖然很貧窮,但卻過的很開心。
有一天,身為頂樑柱的父親突然病了,病來的很突然,去找醫生,醫生說他得的是癌症。
鄉下人懂得少,以為除了吃藥再吃一些好東西就能康復了。他們家的錢除了買藥,就是給父親買雞,天天燉雞湯,認為這是大補。父親很開心,每天都將一整隻雞吃光,而家裏人也很開心,每當看到他那副食慾旺盛的模樣,就覺得癌症什麼的根本不是問題,病很快就會好的。
好景不長,他們的家錢終於用盡了,而那位父親也撒手人寰了。
「為什麼?有藥,還天天吃一隻雞……那樣食慾旺盛的人怎麼可能就那麼死了?」烏索普不解。
「你可知,那位父親是得的什麼癌症?」
「是什麼?」
「腸癌。」林夕撫摸着梅麗號,表情帶有懷念,「想想看,一個得腸癌的人要堅持每天吃下一整隻雞,他要忍受多大的疼痛?然而那位父親非但沒有叫喊,反倒是帶着笑容。」
「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是傻子嗎?」
「我其實也覺得他很傻。只是為了不想讓家人替他悲傷,卻生命中最後的時光里默默忍受着所有的痛苦。聽說,那位父親在臨終之時,是帶着微笑的。」
烏索普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麼。
林夕繼續說道:「這艘船就像那位得了腸癌的父親,而我們就是餵它吃雞的家人。梅麗號明明已經傷痕累累了,我們卻還想要修復它不可能修復的傷痕,讓它忍着痛苦去航行。這樣死皮賴臉抓着將死之人讓它不能安息,你不覺得,這很殘忍嗎……」
「可是……我……」烏索普手中的彈弓掉落在地,他渾身都在顫抖。
「與其讓梅麗號這樣忍受痛苦存活於世,還不如讓我們笑着送它離開。這無論對它,還是對我們都是最好的結局。路飛,他也一定是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林夕的話剛說完,烏索普一下便跪倒在地,趴在船板上,不肯起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可是我捨不得。嗚嗚嗚……」
林夕沉默着,就這樣看着烏索普哭了好久好久。
她想起曾經的自己,也是緊握着過去不放手。
可是握的越緊,沙子就越容易流失。
直到最後,一粒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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