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忠反而冷靜了下來。
除了死心塌地配合李路實施計劃,他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只要黎大春發現他的老婆孩子失蹤,所有的一切都會暴露,黎大春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而因此他的老婆孩子也會被殺死。
他讓自己的語氣儘量的真誠一些,對黎大春說,「黎大哥,那個聯絡官並不是一個人過來,和他一起來交贖金的還有兩個人,錢都在他們手裏。如果那個聯絡官發生了危險,他們會馬上離開。你要的是錢,這樣一來,你的計劃就落空了。我也想要錢,請你一定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黎大春盯着全國忠打量,沒人能從他的神情里看出什麼來。
良久,黎大春問,「他們在哪?」
「孟林,但具體位置我不知道,只有那位聯絡官才能聯繫上他們。」全國忠道,「黎大哥,他們說到底是做生意的,只想救人。我知道你不願意得罪美國人,他們既然有美國背景,我建議不用把事情搞得很僵。求財嘛,錢順利到手才是第一位。」
這話確實的說到了黎大春的心窩裏去。他現在最缺的就是軍費,沒有錢,不用李平春的部隊打過來,他的部隊就會造反。為錢扛槍的部隊,軍費稍有短缺就會土崩瓦解。黎大春非常清楚僅憑三十多名親衛隊是無法守住孟洋這座最後的地盤的。
這一仗他不能丟掉所有的地盤,否則金三角地區將不會再有他的容身之處。
黎大春把那根金條拿出來在手裏打量着,權衡着利弊。對他來說,綁架的只要不是美國人,他就不在乎是什麼人,只要能把贖金順利拿到手。他同樣也不必懼怕對方會有什麼陰謀,因為直到現在,孟洋城連李平春的部隊都打不進來,他不認為誰有那麼大本事能挑戰他。
他認真思考了全國忠的建議。
良久,他道,「國忠,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是什麼樣的。你確定他們帶了錢過來?」
「黎大哥,咱們合作的時間也不長了,我絕不會欺騙你,那對我沒好處。」全國忠道,「他們帶了很多金條和美元過來,這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
「有多少?」黎大春問。
全國忠肯定地說道,「比你要求的贖金還多出二十多萬美元,我親眼看見。但是護衛那名聯絡官過來交贖金的是兩名僱傭兵,他們看得很嚴。我不知道他們的具體位置在哪裏。聯絡官要求和你面談,我怕夜長夢多,所以才直接把他帶過來。」
「那位聯絡官是什麼人?」黎大春問道。
全國忠道,「汽車貿易公司的安保負責人,姓李。」..
「放屁!」
黎大春突然的站起來,手裏的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手裏,槍口頂在了全國忠的腦門上,陰森森的說,「你以為我是瞎子嗎?那個聯絡官身上有很重的殺氣,他不是什麼企業安保頭子!」
「黎大哥!」全國忠急聲說道,「是真的!我通過我的渠道查過他們的身份,他們的確是企業安保人員!黎大哥你是知道的,軍火貿易公司聘用有從軍經驗的人員負責安保工作是很常見的事情!」
「軍火貿易公司?」黎大春的眉頭微微跳了跳,手裏的槍慢慢的垂了下來。
全國忠鬆了一口氣,道,「是的,他們不單賣汽車,而且也賣軍火。難道你不覺得李平春找他們購買卡車這件事情很奇怪嗎?李平春根本用不着捨近求遠輾轉購買那些卡車。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和這家神通廣大的貿易公司建立關係。僱傭華夏人負責東南亞的業務,這很符合邏輯!」
黎大春慢慢坐了下來,他開始相信全國忠的話。首先,全國忠是按照和李路商定的計劃進行的,事實上全國忠所說的有大部分是真的。唐九等人的在海外的任務就是跑業務,拉軍火單子。和李平春之間的接觸,最終的目的也絕對不是民用卡車。其次,黎大春之所以選擇全國忠作為駐紮在孟林的情報聯絡員,也正是看上了他的情報獲取渠道比其他人要廣泛得多,因此全國忠所說的是有可信度的。
最關鍵一點,缺乏軍費的黎大春,毫無疑問也缺乏武器彈藥,尤其是能夠左右戰局的關鍵性武器。
如果自己手裏的這些人是軍火貿易公司的人,那麼,他就有太多可以做的事情了。最關鍵的是,他們還是準備為李平春提供武器彈藥的軍火貿易公司。
全國忠注意着黎大春的臉色變化,知道他開始動心了,於是慢慢的說道,「黎大哥,利用手裏的這些人,你有很多文章可以做,甚至可以在戰場之外重創李平春的部隊。這比只是拿贖金然後把他們殺掉,要好太多了。」
黎大春沉思着,他忽然笑着問道,「國忠啊,你又是怎樣知道他們一定會和和我合作的?李平春找過你,是嗎?」
面對黎大春陰冷的目光,全國忠額頭猛然冒汗,他急聲說道,「沒有,真的沒有,黎大哥,李平春如果找過我,我還能坐在這裏嗎,他肯定會殺了我的。你忘了,搶黃金這事我也有份,他不會放過我的。」
黎大春盯着全國忠又看了一陣子,然後說道,「你去把另外兩個人帶過來,記住,告訴他們,黃金也要帶過來。」
「我一個人?我聯繫不上他們,只有李聯絡官才知道怎樣聯繫。」全國忠一愣,道。
黎大春冷笑着說,「你自己想辦法,找不到人,你不用回來了,直接去見你老婆孩子吧。」
說着,他對手下說,「給他一台車,放他出去。」
馬上他的手下就不由分說的押着全國忠出去了。
全國忠一下子有些六神無主了。按照計劃,黎大春相信了這套說辭後,會讓他和李路離開城堡。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完成了對城堡的抵近偵察。但是,現在李路被關押了,他根本沒有辦法擔負起制定營救計劃這個任務,冒險抵近偵察就失去了意義。
他沒有任何話語權,黎大春的人已經把他扔到一輛破舊的麵包車上,一直開到大門口那邊,才把他的頭罩給解開,讓他自行開車離去。
全國忠沒有辦法,只能憑着頭皮開車一直往城外開,往孟林方向開。他知道,後面一定有黎大春的人監視,一直到他離開黎大春部隊的控制範圍。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往後的每一個環節,都完全的脫離了原先的計劃。
他甚至沒有機會把情況通知外面的那些人。
麵包車離去,後面有一台威利斯就這麼很直白的跟着,說是監視,不如說是押解。
黑暗角落裏,萬山和向平的目光從麵包車和威利斯的大燈光柱那邊移回來,對視了一眼,萬山低聲道,「車裏只有全國忠,班長沒在車上,怎麼辦?」
向平急劇思索了一下,果斷地說道,「轉第二套方案,幹掉他們!」
兩人迅速離去,抄着小路趕往預定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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