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世上有三大缺德事:踹寡婦門,刨絕戶墳,罵啞巴人。
寡婦家裏沒男人只能任由蹂躪,絕戶家裏沒後人想報仇都沒指望,啞巴不能說話被罵了沒法還嘴。
總結成一句話,就是欺負明顯沒有還手之力的人。
幹這種事的人都屬於缺德帶冒煙,沒品到了極點。
現在姜軒看到的這個情況,雖然不在這三類,也差不多少。
打人的三個傢伙都20郎當歲,渾身的酒氣,染了一頭五顏六色的頭髮,細分的話,分別是紅、黃、藍三種頭型,典型的城鄉結合部殺馬特葬愛家族風格,辨識度非常高。
鎮上的三個小混混,在鎮上開了一家枱球室,廣交各路江湖豪傑,算得上鎮上年輕人當中比較惹眼的人物。
開玩笑,誰把腦袋染成這樣都會很惹眼,三個人並排走一塊,就跟被雷劈掉了一半的彩虹似的,想不引起注意都不行。
被打的人,看上去人高馬大,長得也頗為兇悍,不過此時卻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或者說他根本不懂的還手,被葬愛家族圍在牆角一通亂踹,蜷縮着身子抱着腦袋,相當可憐。
同樣是蓮花鎮的知名人士,李鐵柱。
三十多歲的單身漢,聽說小時候發燒,燒成了啞巴,腦子也燒壞了,有點智障,只有十一二歲小孩的智力。
這個李鐵柱平時靠着在山外面種兩畝地過日子,活得苦哈哈的。姜軒有時候下山來買菜,只要看到他在擺攤,都會買一點。
人嘛,都有些最基本的善良,而且傻子比較厚道,賣得菜都是真正沒有農藥的,從來不缺斤少兩,價格也公道。
有時候還會賣點山貨什麼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李鐵柱雖然膽子小智力低,但是力氣卻蠻大的,春采野菜夏摘果,秋打核桃冬挖筍,下幾個套子捕捉肥胖大山老鼠什麼的補貼生活,雖然窮,但還能過得下去。
眼前的這個場面,雖然不屬於三缺德事,性質卻是一樣的,叫做『毆打智障人士』。
多管閒事不是姜軒的風格,但是看到了裝作沒看到,姜軒估計自己晚上會睡不着,與其去晃忘憂鞦韆,不如路見不平一聲吼。
「我說你們幾個,喝多酒欺負傻子有意思嘛?」姜軒吼了一嗓子。
果然成功吸引到仇恨,三色葬愛家族立刻把矛頭指向了姜軒。
「關你屁事!你誰啊?」葬愛藍毛斜着眼問。
「你就是那個新搬來住山上的吧?」葬愛黃毛冷笑。
「你他媽少管閒事,不然連你一起打!」葬愛紅毛惡狠狠的說。
李鐵柱趕緊爬起來躲到了姜軒的身後。
原來懷裏還抱着個小籠子,籠子裏有隻肥大的灰毛野兔子,大概是下套捕到的,被幾個人一陣拳打腳踢,鐵絲籠子都扭曲了,壓得裏面的那隻大兔子驚恐的縮在一角。
「嗬嗬荷……」李鐵柱胡亂的比劃了幾下,好像是說這幾個人要搶他的兔子。
「鬼叫你麻痹啊,哥幾個拿你兔子下酒是看得起你!」葬愛紅毛說。
「你們要吃兔子?!」嫦小兔眼睛瞪大了,眼珠有些血絲浮現出現。
「你冷靜點啊!」她這個表情把姜軒嚇了一跳,絕壁是妖化的前奏!
要是當着這幫混混的面妖化了,以後日子還要不要過了,什麼國安局、fbi、第九區、龍組什麼的紛紛找上門,弄不好還要抓走解剖研究。
萬一妖化,實在沒辦法,為了保密,只能讓嫦小兔把他們都吃了。
這樣的話,真的會留下很大的心裏陰影的!
他們想吃兔子,結果被一隻兔子反吃了,那自己以後吃牛肉羊肉雞蛋的時候,豈不是每一口都要提心弔膽,這日子還怎麼過?
假門牙也保不住了,小兩千塊錢呢!就算去銀沙這樣高檔的餐廳,也能吃一個禮拜了。
「你不也吃雞鴨牛羊嗎,不要搞種族歧視。」姜軒教育說。
「那也不能吃兔子!」嫦小兔很固執的說。
「那你更不能當着我的面吃……你懂的啊!」姜軒板起臉。
「就許他們吃兔子嗎?!」嫦小兔還嘴。
「你再不聽話我揍你啊!」姜軒無奈,只能祭出大殺器!
他兩自說自話,葬愛家族三人組不爽了。
這算什麼?抱打不平也沒這樣的,你叫一嗓子,然後就把哥三個晾在一邊不管,轉頭教育孩子去了?
看不起哥們啊這是!
「我草,這個傻逼當我們不存在啊!」
「現在立刻就滾,不然老子連你一起揍!」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一個外來的敢跟我們耍橫!」
「我說你們怎麼不改行去說相聲呢,配合的倒是蠻默契的嘛。」姜軒隨手從地上摸了一塊紅磚,在手裏掂量了幾下。
紅毛朝後一縮:「我靠,你要幹嘛!」
姜軒呵呵一笑,立掌如刀劈向紅磚。
一點聲音都不帶有的,紅磚從中斷成兩節。
單掌劈磚的本事,幼師專業當然是不教的,不過姜軒吸收了那麼久的星芒,想要劈開一塊質地平平的普通紅磚,並不比吃口飯難多少。
劈磚頭的表演網上、大街上都很常見,不過姜軒這塊磚頭劈得水準相當高,不運氣不大吼,笑呵呵的隨手一揮,磚頭跟豆腐似的就斷了,還真有點嚇人。葬愛黃毛咽了口口水,色厲內荏的嚷嚷:「你他媽嚇唬誰呢,哥幾個是被你嚇大的啊?」
姜軒呵呵一笑,又拿了一塊紅磚,不過自己沒劈,立在嫦小兔面前。
「嘿!」嫦小兔會意,一拳打過去。
這次紅磚沒斷,而是碎了。
就聽噼里啪啦一陣脆響,上半節裂成了大大小小的好多塊,就跟一發發小炮彈似得,嗖嗖嗖亂飛,在周圍牆上砸成了碎塊。
姜軒隨手把磚頭一丟,笑呵呵的看着他們。
「我操,你們牛逼是吧!」
「哥幾個今天喝多了,不想跟人動手!」
「看在你帶小孩的份上,今天兄弟們不欺負你!」
葬愛家族來去如風,說走就走,毫不猶豫的閃人,三種顏色在夜色中消失不見。
「什麼人啊這都是!」嫦小兔都看傻了,自從成妖怪以來,見過好人壞人蠢人,還真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你記住,以後看到打扮成他們這種風格的,肯定腦子都有點問題,俗稱腦殘。」姜軒說。
「我知道我知道,因為他們會把我們的智商拉到他們的水準,然後用經驗打敗我們!」嫦小兔搶答。
「你天天上網都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姜軒嘿然一笑。
「嗬……」李鐵柱忽然把兔子的籠子塞給嫦小兔。
「給我了?」
李鐵柱用力點點頭。
嫦小兔抱着籠子,眼巴巴的看着姜軒,「那,我帶回去養好不好?」
「你考慮好了啊,要麼不養,養了就要負責任,不許新鮮勁過了就煩了啊。」姜軒覺得嫦小兔漸漸張大了,不光道行要高,還得教她點道理,不然道行越高,說不定危害越大。
做人也好,做妖怪也好,都要明理,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嗯!我一定好好養!」
「行吧,以後就歸你照顧了。」姜軒點點頭,掏了五十塊錢遞給李鐵柱。
李鐵柱連比帶劃的比了一大堆手勢,不肯收錢。
姜軒直接把錢塞進他口袋,又把口袋扣子給扣上了,表明這個錢是一定要給的,拍拍他肩膀,笑着說:「以後要賣東西,白天出來,知道了吧。」
李鐵柱想了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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