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柱被衛石明訓,流氏再心疼也不敢多說。她把一切都怪到狐小媚一家頭人,特別是狐小媚。小小年紀也不知道使了啥法子,讓衛青寶心甘情願的當牛作馬,衛三娘年輕時長得就妖媚,看來這女兒也隨了她。
流氏使勁兒抿了唇,盯着狐小媚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似的,都怪狐小媚,要不然她兒子也不會受衛石明的訓。
她繃着臉撿起鋤頭,背着眾人,對着衛三娘等人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流氏三人剛下地,那邊衛青寶已經扛着鋤頭過來了,他果真沒歇息的打算,走到自己鋤的地方,掄起鋤頭繼續幹起來,額頭上的汗豆大粒粒往下滴落,外衫早就脫下,裏面的衣裳也全打濕了。
每日趁着休息的檔,衛青寶都會去幫狐小媚鋤地,別說狐小媚了,連狐大友,衛三娘都有些不好意思。
衛三娘悄悄對狐小媚道:「別再讓青寶過來幫忙了,他家有兩畝旱地呢!」
狐小媚苦笑道:「哪是我讓青寶哥過來的呀,是他自個兒非要過來幫忙。」
衛三娘鳳眼一瞪,擰她一把:「什麼叫人家非要過來,你這話讓別人聽見會不高興的,不知好歹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狐小媚十分無奈,先前狐籬香也這樣罵她,繼續解釋:「我跟青寶哥說過,讓他別過來了,可他說咱們家女人多,手腳慢……」
衛青寶覺得狐小媚家三個女人,只有狐大友一個男人,狐籬笆要去學堂,哪靠得住,女人幹活自是不如男人啊。這幾年,狐小媚得了兩場病,身子變弱了,更幹不了重活,也怕身子受不住。他才趁自家休息的檔過來幫忙。
年輕男子一身力氣,就算累了,倒頭睡上一覺,第二日就恢復體力了。哪像女人,嬌嬌弱弱!
這樣懂事,又能幹的小子誰不喜歡!
夜裏,衛三娘悄悄跟狐大友嘀咕:「……會做生意,會賺錢。還能幹地里的活,對老二也好,這小子挺不錯!」
狐大友點頭,也覺得衛青寶是個不錯的小子,不過,這些話自己兩口子說說就算了,畢竟有些事還遠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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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畝旱地拖拖拉拉總算要鋤完了,不過,一家人也累得夠嗆。
狐籬香是全身酸痛,更別說狐小媚了。就連狐大友也是腰酸背痛,衛三娘是累得連兩條手臂抬都不想抬。為此,她還直嘆氣:「以前干再多的活都不會覺得累,現在怎麼鋤這點地手臂就酸得不行!」
這旱地頭一年肯定辛苦很多,往後就會好了,而且想到白花花的銀子,狐大友覺得累點也值。
安慰她:「你也不瞧三個孩子都多大,你什麼年紀了。而且這地本來就不好鋤。這兩日咱們就辛苦些,等把這地鋤完就好了,到時候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字字溫情。句句關心。
衛三娘就笑吟吟的斜他一眼,面上嗔怒道:「休息什麼,把我當成五六十歲的老太太了?幹這點活還累不倒我!」
「是是是!」狐大友笑呵呵的應聲,湊近她。悄聲道:「要不,等會兒替你捏捏背?」佈滿老繭的手在她肩上輕輕捏了捏。
衛三娘立刻鳳眼一瞪,一把將他的手拍掉,眼睛快速朝堂屋門口瞥了眼,剛才還坐在堂屋門檻邊的狐小媚姐妹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暗鬆口氣。眉眼含着溫情,瞪着狐大友:「老大老二還在了,你正經點!」
狐大友嘿嘿笑起來:「你瞧我是那不正經的人嗎?再說,咱家丫頭還是挺有眼色的!」很得意的樣子。
衛三娘就抿了嘴低低笑起來。
而狐小媚兩姐妹此時正坐在廚房燒熱水,聽到堂屋裏不清不楚低低的說話聲,兩姐妹相視笑了。
其實,狐大友對衛三娘挺好的!
又辛苦了兩日,旱地的地終於鋤完了,而狐家村也沉浸在一片喜慶之中。
狐家老大狐應天寡歸的女兒狐籬玉成親的日子到了。
狐應天這枝在狐家村頗有些威信,狐家嫁女,幾乎整個狐家村的人都會去,雖然狐籬玉是二嫁,但人家這也嫁得挺有臉面的,被前夫家允許回來再嫁,而且聽說,狐籬玉的婆婆昨日就送來了禮品,東西是次要的,只這代表着王家的態度,不但不阻止狐籬玉再嫁,而且非常支持。
哪個寡婦再嫁能有這臉面?
村子裏的人即羨慕又妒忌!
即使人家是個寡婦,也好命啊!
而衛三娘和狐大友正商量着送什麼禮。
「不如送套枕面吧?」再怎麼說狐大友和衛三娘也是狐籬玉堂伯,是娘家人,枕面是實物,能見着東西,即實用,也能讓人記着人情,且也有臉面。最重要的是,狐小媚覺得可以送枕面是因為狐籬玉本人是個可以相交的人。
不過,狐籬香卻不同意。
「……枕面多貴啊!且不說玉堂姐和咱們家以前就不親,大伯他們對咱們也只是一般般,送這麼貴的東西,得不償失!」
衛三娘想了想,覺得狐籬香說的有理:「……也不是頭嫁,再說咱們家現在也不寬裕,選點其它的吧。」
送枕面太貴,買點尋常的禮物又太輕,商量一陣,狐大友和衛三娘決定還是送套枕面,選套便宜的便是。
第二日,衛三娘帶着狐籬香和狐小媚去集市選了一套便宜的枕面,料子一般,上面大紅牡丹卻十分好看。然後,又扯了三身衣裳料子,給狐小媚三姐弟做衣裳用。
都是粗布衣裳料子,她給狐籬香選的是暗紅的,五官長得好,皮膚白,穿什麼顏色的都好看,打扮得俏俏麗麗的,出去才好說親。
本來給狐小媚選的是淡粉色,狐小媚五官隨狐大友,柳眉大眼,穿些鮮艷粉嫩的顏色顯得更秀麗玲瓏。可是狐小媚給換成了顏色較深的草綠色。
衛三娘就罵她「不知道好歹!」
一般粗布衣裳料子不是灰色,就是青色,要不就深藍色,價錢比一些鮮艷的顏色便宜。暗紅色還好,只貴一丁點,淡紅色,淡藍色,黃色,粉色等這類的顏色因為染布工序更複雜,成品率低,所以,總要貴上好多。但,比起那些細軟的衣裳料子又要便宜些。
狐小媚一家以前衣裳全是選用的粗布衣裳料子,都是最便宜的那種,不是灰色,就是青色,最多也就選個暗紅色。今天衛三娘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給狐小媚做身漂亮的衣裳,沒想到她還不要。
狐小媚想得卻不一樣,她本來就是個對穿不是很在意的人,無論是淡粉色還是草青色,均不是她在意的,她拉着衛三娘的衣裳,討好的道:「娘,我不喜歡粉色,平日做活兩三下就弄髒了,天天洗,洗都洗壞了。還不如選個一般的顏色,即耐髒,又便宜。你只要給我做暖和些就成了。而且……」笑嘻嘻的湊近,摸着自個兒的臉:「您瞧您閨女我皮膚這麼白,難不成還拘什麼顏色?」
衛三娘就笑嗔了她一眼。知道她想為家裏省兩錢,心裏熱乎,不再多說什麼,爽快的讓老闆把布匹包好,帶着狐小媚兩姐妹出了衣裳店。
狐大友的豆花生意已經穩定下來,完全不用人幫忙。衛三娘和他說了兩句話,便帶着狐小媚兩姐妹朝集市外走去,半道又順便買了一塊肉。
自從上次狐籬香的事後,衛三娘再沒去張肉鋪買過肉。有好幾次,張老頭想主動來跟衛三娘拉話,衛三娘都敷衍搪塞過去。
差點毀了她閨女的名聲,現在來討好哪成啦!
回到家,狐小媚幫着狐籬香做飯,衛三娘拿着禮物去了狐家。
因為過兩日就是狐籬玉出嫁的日子。
狐家房多院長,到處披紅掛綠,院子中央的桂花樹更是掛上了大紅彩紙,家裏從裏到外一片喜氣洋洋。陳氏更是忙得不亦樂乎。衛三娘去的時候,陳氏正忙着準備成親那日的菜,看到衛三娘,滿臉笑意招呼她:「三娘,快進來坐,別客氣,家裏挺亂的。」
「大嫂做事還是這麼仔細。」衛三娘瞥了眼單子上密密碼碼的字,笑着道。
「雖然有過經驗,還是得提前準備,免得到時候慌了神,落下什麼。」陳氏邊說邊呵呵笑起來,她做事從來都面面俱倒,雖然狐籬玉是寡婦再嫁,可有前頭婆家撐腰,而且,大哥狐籬白又是秀才,喜宴怎麼也得辦體面,山珍海味那是空談,但該有的東西還是得有。
然後拿着單子向衛三娘道:「……不光得有肥豬肉,還準備了雞,鴨……籬白的一個同僚家裏是打漁的,看到時候能不能弄點魚……」
衛三娘詐舌,竟然這般豐富,雞鴨魚豬肉整齊了!比狐籬白娶媳婦的時候還辦得好。
陳氏壓低聲音告訴她:「……籬白的上峰可能會來,怎麼也得辦好點……」
原來如此。
狐籬白娶媳婦的時候還沒中秀才。現在狐籬玉再嫁狐籬白的上峰居然會來,可見這狐籬白的面子有多大。不過,衛三娘心裏卻覺得縱然狐籬白再怎麼能幹,他一個寡姐再嫁,上峰來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憑陳氏放出這點風聲還是能瞧出狐籬白如今仕途如何順當。
這可得羨煞多少人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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