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水寨。
高志遠站在水寨的女牆上,借着夕陽的餘暉,直視前方那一望無際的巢湖水面。
雙眼情不自禁的眯了起來,一絲殺意悄然蔓延。
為什麼明知道甘存孝心存殺機,還讓主公率領兵馬返回水寨。
難道自己就真的想不明白裏面存在的風險嗎?。
巢湖廣袤土地肥沃,魚蝦不可勝數。此乃樹立基業之地,擁濡須口直入長江。沿途可路過皖口,抵達潘陽湖,直奔豫章郡。
亦可西向江夏、長沙郡。
中原百姓大多走這條路,前往南方避難。
手握巢湖,便可鎖住一條命脈。
如此險要之處又怎麼會沒有虎視眈眈之人?
如果甘存孝在水寨中,那麼他以手中的心腹便可彈壓不服。若有人來攻,他必然會讓非嫡系水賊抵擋。如此一來損失最為慘重的就是普通水賊。
然而那些水賊都或多或少傾向昌河鎮,主公的實力也會銳減。
就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順利發動兵變,奪取了水寨。到時候實力大損,又如何抵擋巢湖以外的野心勃勃之輩?。
奪下來簡單,可守住卻太難。
正是出於這些考慮,才建議主公返回白帆水寨,順勢引甘存孝率領心腹出擊。
那麼接下來便是等待了。
如果真有人和主公想的一樣,躲在暗處的鄭寶無時不刻都幻想着吞併巢湖,那麼現在就是他動手的最佳時機。
想到這裏高志遠深呼一口氣,現在已經到了決定命運的時刻。
他在等、等鄭寶的大軍出現在水面上。
只有鄭寶到來,甘存孝才會匆忙回援。
雙方便可在水寨之外發生大戰,給主公爭取時間。
「二當家」一名水賊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聲音將高志遠從沉思中拉了回來,目光看向那名水賊。
「剛剛清點過,水寨中還有三百餘人」那水賊回復。
高志遠深呼一口氣:「傳令下去,所有人全部登上女牆和箭塔」
「女牆?箭塔?」那水賊並沒有反應過來。
高志遠抬高了聲音:「這是命令」
「是」那水賊躬身大聲回復。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一聲大喝:「報……」
「啟稟二當家,惡浪水賊異動」
「啟稟二當家,前方發現船隻」
高志遠一愣,連忙看向那一望無際的巢湖,隨後便是狂喜。
強行按下心中的喜悅之情,扯着嗓子大喊:「示警,立即前往大當家處」
「諾」三名水賊暴呵。
隨後便是那急促的腳步聲。
鐺鐺鐺……
鐘聲響徹水寨,一名名正在游戈的水賊,慌忙往女牆上跑去。
與此同時一隻信鴿,也在不起眼的地方展翅高飛。
……
踏踏踏
急促的馬蹄聲在河堤上響起,一名白帆水賊翻身下馬扯着嗓子大喊:「啟稟大當家、黃巾動了」
「黃巾動了?」甘存孝心中一喜,大聲詢問。
那水賊慌忙回覆:「他們正在搬運糧食」
「哪裏來的糧食?」趙二狗插言。
那水賊解釋:「從昌河鎮送來的糧食」
「什麼?」甘存孝心中的喜悅化為怒火:「雙方並未交戰,昌河鎮為何要給黃巾送糧食」
話音一落,瞬間醒悟過來:「不好」
「傳本當家之令,立即奔襲黃巾奪回糧食」甘存孝大吼。
三百水賊齊聲暴呵:「諾」
「且慢」趙二狗連忙阻止。
眾人同時看向趙二狗,不解以及感激彼此交織。
這個時候他們也回過味來,那可是黃巾,能和正規軍抗衡的黃巾。
在同等兵力的情況下,自己這一方幾乎是被碾壓的對象。
「大當家息怒,黃巾橫在前方,我等萬萬不可出擊」趙二狗相勸。
甘存孝雖然心中也泛起了一絲後怕,但臉上卻掛不住:「難道要坐看黃巾,將昌河鎮的糧食都搬空不成?」
「只要打探到了黃巾囤放糧食的位置,我們大可去搶。只是現在不宜,硬碰硬的交戰而已」趙二狗說着。
甘存孝順着這個台階走了下來:「這?……」
「我們能燒他們一次,就能燒他們兩次,只是應該如何搶回糧食需要好好思索一番」趙二狗說着。
眾水賊同時點頭,算是認可了趙二狗的這套說辭。
和黃巾對戰,只可智取不可力敵,這是他們心中的共識。
「趙二狗之言在理」
「我等暫且將昌河鎮的糧食寄放在黃巾手中,也不無不可」
議論聲響起,眾水賊都為避戰找到了合理的藉口。
甘存孝裝出勉為其難的樣子,順口說着:「也罷、暫且將糧食放在他們的手中」
「大當家英明」眾水賊齊聲暴呵,語氣也輕鬆了不少。
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一名白帆水賊騎着快馬狂奔。
「惡浪水賊異動,水寨告急,二當家請大當家速速回援」人還未至聲音便傳了過來。
緊接着翻身下馬,顧不得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對着甘存孝躬身一禮:「請大當家回援」
眾白帆水賊頓時譁然。
「惡浪水賊?」
「該死、想不到此賊居然趁火打劫」
「呀呀呀、痛煞我也」
「殺、必須將他們徹底絞殺,方能彰顯我白帆威嚴」
聽着眾水賊的這番話,趙二狗的心懸了起來:「惡浪水賊雖然只有四百之眾,但以水寨中留守的兵力來看,恐怕無法久守」
「大當家還是速速回去為好」趙二狗沒由來的想到那堆滿石頭的箱子,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甘存孝雙目中泛起殺意,所有的怒火盡數轉移到了惡浪水賊的身上:「本當家以為能和他們和平共處,卻不想他們自尋死路」
「傳令」甘存孝大吼。
隨後目光環視:「返回水寨,迎戰惡浪」
「諾」三百水賊齊聲暴呵。
黃巾他們打不過,難道惡浪也打不過?。
既然他們撞到了刀口上,那便用他們的鮮血,來平息心中的怒火。
想到這裏殺意更加濃厚了幾分。
眾水賊紛紛上馬,用手拍打馬背,往水寨方向疾馳而去。
至於昌河鎮,他們下意識的選擇遺忘。
作為大當家的心腹,對昌河鎮擁有滿滿的惡意,只不過黃巾讓他們逃過了一劫。
該還的債終究還是要還的,只是遲和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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