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中的山寨內,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報……」
「啟稟先生,糧食被劫」
一名山賊的額頭佈滿汗水,扯着嗓子大聲說着。血腥之氣悄然蔓延,站在寨中的一眾頭目紛紛看了過去,這才發現那人的身上有幾道醒目的傷口。
坐在主位上的文士不由得一愣,一時之間並沒有反應過來,寨中不是缺糧嗎?哪裏來的糧食被劫:「糧食被劫?」
「豪帥攻下皖縣後劫掠府庫,讓我等押運糧食返回山中,卻不想在路上遇見了伏兵」那山賊解釋。
話音一落,眾人紛紛醒悟過來。
「皖縣的糧食?」一名頭目詢問。
那山賊恭恭敬敬的回覆:「正是」
「好膽、居然敢劫掠我等的糧食」一名頭目暴呵。
怒火在房間內交織,眾頭目正打算出聲附和的時候,卻被腳步聲打斷。
一名山賊跑了過來扯着嗓子大喊:「報、發現一支兵馬正在山下駐紮」
「兵馬?哪裏來的兵馬?」坐在主位上的文士皺起了眉頭。
那前來報信的山賊說着:「不知」
「難道是廬江守軍回援了?」眾頭目將心中的怒火壓了下來,一人忍不住詢問。
文士搖了搖頭:「廬江守軍遠在汝南,怎麼可能會回來的如此之快」
「那這支兵馬又如何解釋?」那人詢問。
文士逐漸陷入到沉思之中:「縱觀廬江郡,唯有巢湖還有一支兵馬,難道這支兵馬是巢湖來的?」
「這?……」眾大小頭目彼此互望一眼,盡皆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巢湖之兵,不是在昌河鎮和那些水賊廝殺嗎?。
難道那些水賊已經敗了?。
站在那前來報信山賊旁的人,大聲回覆:「正是那支兵馬,劫掠了我等的糧食」
「糧食?」文士的雙目中閃過一絲殺意。
隨後對着那人詢問:「可知那兵馬有多少人?領軍的將領又是何人?」
「觀其人數不下於兩百之眾,至於旗號小人並不知曉」那人回復。
前來報信的山賊補充了一句:「小人在返回山中的時候看了一下,那旗幟上寫着的是一個鄧字」
「先生、我等應該如何?」一名頭目詢問。
眾頭目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文士,一個個露出殺意。
區區兩百之人,居然敢截殺自己的糧食,看來這些人是活膩了。
文士反問:「諸位又打算如何?」
「殺了他們,奪回糧食」一名頭目不假思索的回覆。
文士反問:「若這只是誘餌,讓我等出山又當如何?」
「區區兩百人,我等豈會懼之?」那頭目大聲說着,一股豪氣蔓延開來。
文士沉思片刻:「如果這是巢湖兵馬呢?」
「且不說巢湖剛剛和濡須口水賊大戰一場,就單單只說巢湖兵馬遠到來而,體力必然早已不支。況且就算他們主力在後方設伏,又能如何?左右不過一千之眾,我等先吞誘餌,在順勢滅了他們」那頭目說着。
大小頭目紛紛點頭,露出贊同的神色。
「諸位所言在理,皖縣的糧食不可不要」文士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緊接着抬高了聲音,扯着脖子大聲下令:「立即召集眾弟兄,隨吾出山滅了那支兵馬奪回糧食」
「諾」眾大小頭目躬身一禮,齊聲暴呵。
……
踏踏踏……
腳步聲在前方響起,一名手持長刀的士兵快速走來。
額頭上浮現汗水,卻來不及擦去。
「啟稟千夫長,山中有異動」
「山賊大舉來襲,現已距離我部不足兩里」
又一名手持長刀的士兵,跑了過來。
鄧當的手心浮現出汗水目光直視前方。
心、劇烈的跳動着,身後眾將士的呼吸也逐漸急促。
「按計行事」鄧當大聲說着。
眾昌河鎮士兵躬身一禮:「諾」
隨後便是密集的腳步聲,百餘名士兵往左右兩個方向狂奔。
時間緩緩流逝,前面傳來震耳欲聾之聲。
「殺」
暴喝聲響起,緊接着便是一支旗幟,迎着風獵獵作響。
一個百人方陣顯露出來,眾身材魁梧的山賊撲向鄧當所在之處。
汗水滑落,鄧當率領身後百名士兵不僅沒有後退反而上前一步。
「殺」
就在這支山賊百人方陣逐步逼近之時,從左右兩邊傳來大喝聲。
百餘名昌河鎮士兵從草叢中一躍而起撲向那百人方陣。
站在後方的眾山賊頭目同時發出一聲冷笑。
「傳令下去,前鋒盡數出擊」文士吩咐。
兩名頭目暴呵:「諾」
緊接着便是更加密集的腳步聲,兩個百人山賊方陣呼嘯而去。
耳邊傳來刀兵之聲,百餘名昌河鎮士兵紛紛撤離,往鄧當身後匯聚。
「守」
鄧當把手中的長槍往地上一放,光芒逐漸泛起。
兩百餘名昌河鎮士兵感覺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那文士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暗暗吃驚,心中浮現出一絲警惕的神色。
沖在最前面的三名山賊頭目毫不示弱的揮舞着大刀,帶着三百之眾撲向鄧當立下的方陣。
「殺」
耳邊傳來刀兵之聲,鄧當將手中的長槍刺向一名山賊頭目,率領兩百餘人和這些山賊展開混戰。
數之不盡的傷害值泛起,雙方戰成一團。
文士的目光閃爍着,半晌之後才做出決定。
「沖、將他們盡數斬殺」文士大喝。
大小山賊頭目同時暴呵:「諾」
七百餘名山賊同時邁開腳步,往鄧當方向撲去。
然而就在此時,只見鄧當突然轉身,帶着兩百餘名昌河鎮士兵呼嘯而去。
千餘山賊都傻了眼,彼此互望顯得有些錯愕。
宛如握緊的拳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打到了空中,升起一股憋屈的感覺。
他們是山賊,並非正規軍,故此對於這種情緒難以釋懷。
「一路追擊,乘機搶回糧食」文士受這股氣氛的感染,心中一急,扯着脖子大吼。
千餘山賊頓時醒悟了過來,揮舞着手中的兵刃,往鄧當所部逃竄的方向殺了過去。
見眾山賊的背影,那文士不由得一愣,下意識的就想收回軍令。
但軍令已經下達,又豈能反悔,於是只能硬着頭皮在幾名山賊的簇擁下大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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