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全是我做的。」戚繚繚說,「阿慈女紅做的好,我最近天天跟她在一起,也學了些本事。
「這鞋底是我納的,花是她繡的,我從來沒做過這些,忽然就納了兩雙鞋底出來,很高興,就請她幫着做了鞋面。」
說完她馬上又道:「我以後一定會親自做雙完整的鞋給你們的,說不定比這還要好。」
為了把謊圓過去,她可是早就做過了準備。
提前好些天就跟蘇慎慈「請教」過針線上的事,後來又真的請她繡過兩幅鞋面。
然後她把蘇慎慈繡的收了起來,而她自己重新做了完整的。
這樣,哪怕是將來沈氏他們跟蘇慎慈閒聊說起,也不至於會露餡。
變成戚繚繚這幾個月,要做到完全不漏馬腳不是件容易事兒。
先前為了拿回燕棠的刀子得了個青批就已經夠轟動了,她當然不敢再輕舉妄動。
與可是其隱藏自己,還不如有計劃地「暴露」。
那天紅纓提到沈氏特意讓廚娘給她做飯的時候,她就想到可以先把針線活兒這項露一露。
正好也可以讓他們都知道知道,他們這兒成天呆在一起是相互往好的方向在影響彼此。
果然沈氏聽到這裏就相信了。
她笑道:「我就說嘛,你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突然這麼能耐?
「不過這鞋底也是納得極好了,我瞧着,倒比這鞋面做的還要好的樣子!」
說着她就高興地彎腰試了起來。
靖寧侯見狀,也喜滋滋地穿着下了地。
……戚繚繚會做鞋了這種事也能轟動了府里上下……
很快,除了楊氏和戚南風,以及靳氏,其餘剩下在家的可全都來了!
一個個如同看鎮宅之寶之似的激動地圍着她轉,拿着兩雙鞋傳閱了好幾輪,令戚繚繚覺得他們只差沒拿去祠堂跟列祖列宗報喜了!
不就是兩雙鞋嘛……
她改天要是做身衣裳出來,他們不得把她給供起來?
……戚繚繚決定給他們每個人做雙鞋。
翌日沈氏穿着新鞋上永郡王府去串門。
傍晚回來的時候,除了帶來戚如煙對戚繚繚半嗔半喜的數落,還有蕭少寰給她和戚子煜他們的各色特產。
蕭少寰前些日子去了雲南成王府,昨兒剛回來,帶了不少當地的新鮮玩意兒,正打算明兒過來拜見舅舅們,不想沈氏去,就請她先帶回來。
回府後大夥都在正院裏說話談雲南,靳氏忽然想起來:「繚繚也挑兩樣用得上的給淮之和阿棠去。
「他們盡心盡力教你本事,咱們可還沒正經謝過的,不能這大咧咧地覺得人家該咱們的。」
楊氏覺得有理:「咱們家自己有屯營,也不缺人教,他們肯答應,已很難得。
「——你瞧瞧哪些用得上的,只管挑出來送過去,再好好謝謝人家。」
戚子赫聞言,就把手裏一柄尺來長彎刀送過來:「這個不錯,可以拿去。」
戚子湛也把手裏一成套貂皮推過來。
戚繚繚都看了一遍,然後便從其中挑了幾樣拿了,去完程家,又到了王府。
燕棠剛剛回府沐浴完,衣衫都還沒有繫結實,看到戚繚繚他便例行皺起眉頭。
「我嫂子讓我來答謝王爺,還讓我多謝你近來這麼耐心地指教我,一點小禮不成敬意。」
戚繚繚看到他不高興就樂!笑得眼彎彎地把手裏一隻盒子推過去。
燕棠一點興趣都沒有。
畢竟所謂的請吃飯就是一碗羊蹄子面,他還能指望她能送出別的什麼好東西?!
戚繚繚趕着吃晚飯,也就沒多留。
燕棠等她走了定坐半晌,才又扭頭瞅了瞅那盒子,打開瞄了瞄。
盒子裏躺着柄象牙骨扇,上面刻紋繁複花哨。
騷包得要死……
他掃了兩眼,丟在几上。
半刻後拿起來又掃了兩眼,然後把門外侍衛叫進來,說道:「去看看淮之在幹什麼?」
程淮之正在房裏看着手上的酒罈子。
下人來報說王爺來了,他隨即放了酒迎出去,笑着跟漫步走過來的燕棠招起手來:「來的正好!
「繚繚剛才給我送來兩壇好酒,咱們把子煜和阿爍他們叫過來聚聚!
「這酒聞着挺香,聽說自雲南帶回來,成王也愛喝酒,他的東西應該很不錯!」
燕棠抖開骨扇,慢搖道:「是麼。」
……
基於近來戚繚繚對於家裏小動物的殺傷力,靖寧侯把廊下的寶貝鸚鵡暫且寄存到了永郡王府。
而他聽說她居然已經能跟戚子渝過招,高興之餘又不由有些憂慮:「你近來學這個學那個,一天到晚就沒見有個消停的時候,身子吃得消?
「沒覺得心慌氣短或者提氣不上來什麼的?」
戚繚繚還真沒有。
剛回來練習扎馬步那陣她就懷疑過隨着換魂,自己的病症也消失了,畢竟只是猜測。
如今幾個月過去,還真就沒有半點不適。
初初還有些不大能協調,到如今為止,她的靈魂與身體早就完全融為了一體,沒有半點生澀感了!
當然她也暗暗稱奇,按說這病該落在身體上才是,跟靈魂能有什麼關係?
她覺得要麼是這還魂之事太過玄妙,要麼,就是原身的病症另有什麼說頭。
但不管怎麼說,她不發病真是太好了。
戚子湛最近又開始研製冰飲點心。
趁她午歇剛醒時端來了可口的酸梅汁兒,還有清涼的薄荷雲片糕,清香的馬蹄糕,以及看上去就像肌肉一樣恨不能伸手去摸一把的古銅色糯米小發糕。
「這可不是平常做的發糕。除了把米漿磨得極細極稠,我還加了些羊奶,以及還有果肉粒,保證好吃。」
戚子湛說到吃的總是像秀才做文章一樣利索。
戚繚繚嘗了嘗,又不免想到他們慕名去天機樓拜的那位廚子。
天機樓已經封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開業。
她前幾日和程敏之他們外出時也曾去打聽過,那江廚子沒了生計,又不肯輕易去別的飯館掌勺,如今倒是閒在家裏。
這當口去求師應是比起那會兒在天機樓來要機會大多了。
「好哇!你們吃好吃的也不叫上我!」
正說着,戚子泯忽然揮着汗進了門。
戚繚繚把還沒來得及喝的果汁兒推過去:「你上哪兒了?這麼滿頭大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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