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蘭的本質決定了她無論怎麼都掩飾不住她的惡毒。
畢竟前世里她沒被戚家弄死,後來就禍害了蘇慎慈。當然沒有蘇慎慈,也會有李慎慈周慎慈。
她的本質就是惡。
對於她與榮望的事,原本兩家也是看好的。
前世里杜家敗了,榮家就怪到了杜若蘭頭上。
又大約覺得好好的榮望讓杜若蘭給帶壞了,把整個榮家都連累了。倘若再娶進門,只怕是個禍害,因此斷不許再提這婚事。
只是後來榮望被弄殘了,榮家才又倒回頭想讓杜家把女兒嫁過去作為賠償。
杜家當然也不干,所以匆忙地給杜若蘭定了一門親。
榮望雖然是因為痴情於杜若蘭,才幹下這樁事,可是這種毫無原則不辯是非的盲目跟隨,同樣要命。
他的好僅限於杜若蘭,惠及不到除此之外的任何人。
這種爪牙,註定會成為杜若蘭脫罪的工具。
所以他的存在,也是極惡!
「繚繚,我們先走!」
蘇慎慈挽起她胳膊,跟她使着眼色。
她抬頭看了看,只見另一廂杜若蘭已經指着門外罵榮望罵上癮了……
蘇慎雲遠遠地見着蘇慎慈與戚繚繚邢小薇一道進了杜家,前幾天才挨的罰不由又令她心浮氣躁。
等着她們出來後她便也去了找杜若蘭。
門下見着還痴痴站在那裏的榮望,她也不曾多言,直接進去。
榮望見杜若蘭誰誰都見,就是不見他,不由有些心灰意冷,再躊躕了片刻,也就出府了。
蘇慎見杜若蘭橫眉冷目地找丫鬟的碴,似是余怒未消,便就道:「怎麼了這是?誰惹你了?」
「還能有誰?還不是戚繚繚那個混帳!」
杜若蘭平素就與蘇慎雲玩得到一起,當下便脫口泄忿,把戚繚繚到來前後經過全給說了。
「那個惡毒的賤貨,明知道我背上有還故意往那裏拍!
「她是仗着家裏有人護着,可別哪日戚家倒了,等我有機會把她給弄殘了才好!」
蘇慎雲覺得她這話真是說到了她心底里去。
但她仍有疑惑:「她怎麼會知道你傷在哪裏?」
說漏嘴的杜若蘭一時語塞。
蘇慎雲瞅出名堂,怎會放過,略想,她又覷着她:「難道王爺打你的時候——」
「根本就不是他打的我!」
忍了這麼久的氣,杜若蘭也實在忍不下去了。
她怒躁地道:「是戚繚繚打的!王爺只不過是給她背了鍋!
「這賤貨,也不知道她究竟怎麼做到的,居然把王爺都給挑唆出來替她扛了!
「她不但打了我,還故意來噁心我,世上簡直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惡毒!」
「王爺替她背鍋……」
蘇慎雲着着實實吃了一驚!
這怎麼可能!
燕棠根本不可能會這麼做,倘若戚繚繚是蘇慎慈那還有可能,關鍵她是戚繚繚!
而且他們那麼大晚上的居然還在一起?
……蘇慎雲回到府里,就直接找到了蘇慎慈。
「剛才聽說一件事,姐姐恐怕還不知道。」
蘇慎雲略帶得意地望着她,「原來打蘭姐兒的人是戚繚繚,而不是王爺,不知道王爺為什麼要替她背這鍋?
「又不知道為什麼,王爺大半夜的還會與戚繚繚在外晃悠?」
蘇慎慈聽到這件事也是驚奇的。畢竟這不像是燕棠會幹的事情……
但她很快就釋然了,睨着蘇慎雲說道:「你想知道,怎麼不去王府打聽?
「哦,我忘了,王府里有王爺的命令,沒有經過他的允許,任何女子都不能登門去澹言堂找他呢。
「連你倒的茶他都不接,他怎麼會讓你登門呢?」
蘇慎雲臉上掛不住:「他不接我的茶,又關你什麼事?!」
蘇慎慈笑:「那王爺跟不跟戚繚繚在外晃悠,又關你什麼事?」
蘇慎雲啞口無言,窘到已只剩喘粗氣的份。
她咬了半天牙,又冷笑說:「我知道你不過是故作大方罷了,你所有的恃仗不過就是一個燕棠而已,你會不在乎他?
「我也不過是好心告訴你,別把戚繚繚當什麼好人,說不定她就是故意接近你,好討取燕棠好感罷了!」
蘇慎慈嘆氣,冷笑抬頭:「既然接近我對討好燕棠這麼有用,怎麼不見你像人家一樣替我着想?
「反倒是拿自己親弟弟的性命作筏子來害我?
「你也不過就是不想我再多一個不怕得罪人的戚繚繚站在我這邊,跟我做朋友罷了!」
說完她留給她一個冷眼,走了。
……
紅纓很快打聽來杜若蘭惱榮望的真相。
「據說是挨打的那天下晌倆人還在一處的,後來榮三爺再過來,蘭姑娘就不肯見他了。」
她說道,「又聽杜家的人說,好像是榮三爺爽了蘭姑娘的約,蘭姑娘怪在他身上了。」
挨打的那天下晌,也就是合謀把戚繚繚關進小黑屋的下晌。
那麼就是說杜若蘭跟榮望鬧矛盾是從當天算計完她之後開始的。
再想想,那天夜裏她使人假稱是榮望的人騙杜若蘭出來,她毫不猶豫地就出了來,而且來的還挺急,而之後她就不見他了,難不成就是那天夜裏榮望跟她約好了要碰面?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難猜出來了。
杜若蘭一定是把挨打的氣撒在了爽約的榮望頭上。
她沉吟着,看看天色不早,就跟紅纓道:「榮望要是再到坊間來,記得來告訴我。」
說完便把文具交給翠翹,與在廊下等着她一道的戚子卿他們往學堂里來。
……
燕棠像往常一樣以一絲不苟的姿態到達營衛,還未及坐下,乾清宮的太監伍梁就到了。
「請王爺御花園相見。」
到了御花園,遠遠地就見穿着一襲繡着金龍玄袍的皇帝背朝來路閒閒坐在涼亭里。
今日不曾早朝,他因此未曾戴冠,頭上只插着枝白玉簪,支着右膝的手上托着杯茶,因而哪怕是看不到正臉也瞧着隨和不少。
「聽說你把杜家的女兒給打了?」皇帝扭過頭來就是這麼一句話,清雋眉眼裏漾着層笑意。
朝中自有多嘴的人在,皇帝會知道這些坊間傳聞倒也不算稀奇。
燕棠望着腳下,頜了頜首。
已經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
戚繚繚給他抹上的這顆黑點,恐怕這輩子他都沒有辦法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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