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密卷 487，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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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一定會努力，可成功與否卻不敢保證。」程陽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這傢伙，就是這一點不好，沒有把握的事從來不會給別人半分希望。」陳清無奈道，「我曾遇到過水屬性靈力的強者，也曾遇到過土屬性和火屬性靈力的強者。水火土三種屬性各有所長亦各有所短，但是無一例外都十分的強悍。不過就我所遇到的人來說，同等水準下，水屬性靈力的強者實力是最強的。」

    「為什麼？」程陽道，「如果修煉得當，我覺得水火土三種屬性都是很強悍的，比方說火，其強悍我感覺就是克制水的啊。」

    「這就是你的想當然了。」陳清道，「實際上，這三者當中，最強的是水，因為水是最變化萬千的，有形卻多變，遇方則方，遇圓則圓。擁有水屬性靈力的人，逐漸的會擁有優雅的氣度，這是別人無法比擬的。」

    對這一點，程陽根本還無法體會到其妙處，只能莫名的皺着眉。

    「我所說的寒冰之體，是我個人總結出來的原理，不一定對，但一定是經驗之談，你可借鑑，也可不予採納，更可以在我這基礎上加以發揚光大。」陳清道，「所謂的水屬性靈力，其實是你在修煉的過程中，吸收了天地之間的水源力所形成的結果，而擁有寒冰之體，是你能夠吸收水源力的最基礎的條件。」

    「水源力？」程陽道，「天地之間，除了天地靈氣，還有這種東西麼？」

    「你看這個。」陳清指着那奔流不止的山澗，山澗中水霧不斷，水花四濺，「這就是水源力的一個表現，但是卻只是很膚淺的一個表現。相應的，天地間還有土源力和火源力，其實也都是大同小異，都是力量的不同表現形式而已。」

    「原來如此。」程陽恍然大悟。

    「你要學會引導靈力覆蓋體表，並且能夠很輕易的從你的靈力中把水屬性析出。」陳清道，「靈力附體，對自身也是一種防禦，但當你靈力中的水源力也被析出並且覆蓋體表之後，與別人相比，你就多了一層防護，這從最基本的防禦上來說，你就有了更大的優勢。」

    程陽若有所思的點頭，對於陳清所說的那個陌生的水源力似乎也有了一點了解，他眼睛看着白花花的水花，心中暗暗的對這神奇的水源力渴望起來。

    「當然，增強防禦不過是最基本的好處。」陳清的眼神變得有些嚮往，但嚮往中還帶着些遺憾，「能夠感受到靈力中的水源力分子之後，你修煉起靈力來，也會變得快很多，而且你的身體也隨之變得冰冷，但自身卻又感覺不到寒冷，可別人靠近你時，卻像是靠近了一座冰山。」

    「問題是，現在我經常會在睡夢中被自己凍醒。」程陽很是苦惱的說道，「因為寒冷的關係，我時常感到血管在異常的收縮，修煉的進度也因之放緩了。」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你之前根本就不會控制體內的水源力，這就給了它肆虐的機會。」陳清道，「其實不光是你，很多人到死都沒有感受到體內存在的異常力量，而我也是在死之後數百年時間裏才感悟到的。」

    「這倒也是。」程陽點頭。

    「要想感悟水源力，你就必須和水親近，這就是為什麼最近我都要求你找水源，並且將自己浸泡在水裏修煉的緣故。」陳清道，「冥想的時候，你通過與水這樣沒有距離的接觸來感受它的存在和流動，感受力量的走向，漸漸的就能領悟到其中的奧妙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今日我就不打攪你，你好生修煉，你好了我也便強大了。」說着，陳清的身影漸漸的淡化在空氣中，直至消失不見。

    陳清雖然走了，可他的話語還迴蕩在程陽耳畔，他在心中不住的回憶着陳清的話，同時也是切身的體會到了水流的衝擊力。

    他的皮膚被水浸泡的都已經起皺泛白，這些天他的手指腳趾一直都是這樣。深秋的天氣里，尤其是在後半夜，寒冷是毋庸置疑的，更何況是在這水裏。

    「冥想……」程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可他一時間太過專注，居然忘記了自己正身處在水簾之中，這一口氣便是吸入了許多的水花，嗆得他直咳嗽。然而在咳嗽的同時，他的腦袋裏忽然間靈光一現，想起了陳清的一句話。

    「遇圓則圓，遇方則方……」

    「這麼說來，水根本就是沒有形狀可言的，它可以根據地形地貌，隨意的變化自己，如果我能把靈力也煉至這一步，那個時候威力就十分駭人了吧？」程陽興奮的想着。

    冰冷的山澗從幾尺高的地方沖刷下來，把寒冷和泥沙也一併帶給了程陽。時間已經是到了後半夜，可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因為身體的冰冷，導致他時不時的要打個噴嚏，而且還感到後腦勺不時的抽痛。

    程陽知道，去除自己身體對水源力的不適才是他如今首當其衝要解決的問題。可是該怎麼辦呢？陳清雖然跟他說了很多關於水屬性靈力和洗髓經的事，但是那都是些雜亂無章的話語，恐怕就算是他自己也無法從中捕捉到一絲修煉的技巧，換言之，一切只能依靠程陽自己來領悟，陳清充其量只是起到了一個指路明燈的作用，就算是這樣，他能照亮的路程也是十分有限的。

    程陽閉着眼，努力的清空雜念，在他的世界裏，如今只剩下了一種聲音--流水嘩嘩。

    夜色深沉，大地上的萬物似乎都進入了睡眠狀態，但是這也只是似乎而已。

    黑夜下的那座深沉的府邸內，一座掩映在樹林間的二層小樓上，有一間房內正燃着昏黃的燈光。

    一個留着短髭，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旁，手裏捧着一本古卷在燈下專注的研讀着。

    梆梆梆！

    一陣極有節奏的敲擊木頭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像是某種暗號，並且這聲音還不是從門口傳來的，而是在窗沿上。

    「進來吧，丁瓊。」那中年男子緩緩道。

    砰！

    在中年男子左側的那扇雕琢着精美花紋的木窗四分五裂，木屑飛揚中，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出現了。他身穿寬大的黑袍，個頭足有八尺高，腳上一雙靴子看起來就像是一艘小船，他的一雙大手如蒲扇一般，此人便是離火城城守--丁瓊，而他對面的人，則是黑龍城任家的任峰。

    「屬下丁瓊，見過主人。」丁瓊俯身道。

    「有什麼情況就直說吧。」任峰手裏捧着書卷，眼皮抬都沒抬一下。

    「這個，屬下已經得到了。」丁瓊反手取出一個尺把長的細長盒子遞給任峰，臉上的表情顯得誠惶誠恐，看起來他對任峰十分懼怕。

    「哦？」任峰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並伸出大手猛地凌空一抓，那盒子瞬間就轉移到了他的掌心。

    握着盒子，任峰身上原本的華貴氣度便是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掩飾的貪婪。他先是用手緊緊的握住那盒子，深呼吸一口，一抹濃郁的橙色靈力便是覆蓋其表，瞬間他就察知裏面裝的是什麼了。

    「不錯。」任峰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了這冊秘籍，我的實力應該會突飛猛進了，這一次你居功至偉，我會酌情給你賞賜。」

    「主人，賞賜就不必了，這一輪的解藥就……」丁瓊躬身道。

    「哈哈！」任峰聞言大笑，「丁瓊啊丁瓊，你還是把自己的小命看的最是重要。放心吧，你如今是我的得力戰將，我怎麼會輕易的讓你死掉呢？拿去吧！」他大手一揮，一道黑芒一閃，那丁瓊手裏便是多了一枚黑色的藥丸。

    一拿到這黑色藥丸，丁瓊便是迫不及待的吞服下去，瞬間他的表情就變得十分輕鬆愜意，而後便是躬身道：「如果沒什麼吩咐，那屬下就先告退了。」

    「你若沒什麼事，我自然就沒什麼吩咐了。」任峰翻眼看了看他，他的目光森然凜冽，加之煉藥師的身份，一種讓人無法抵擋的氣勢便是擴散開來。

    丁瓊也不愧是一城之主，他在任峰這目光的注視下，居然是微笑着說道：「屬下沒有什麼事了，這一次令狐世家祖墓群的事，也一定會盡心竭力的辦好，請主人放心吧。」

    「嗯，那就好，你去吧。」任峰揮了揮手。

    轟隆隆的水聲下，一道白色的身影被水瀑沖刷着，他渾身蒙着一層橙色的淡淡的光暈，若是仔細的看去，那橙色的淡淡光暈之外，另有一層透明若水的澄清的光暈。

    「呼！這五六天的努力總算是有了回報。」程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並趕在水珠進入咽喉之前閉上了嘴巴，現在他已經適應了在水瀑中呼吸，並能呼吸的很好了。

    自從被陳清點撥之後，程陽便一直在冥想苦思，他確實在體內的靈力中發現了水源力，可是水源力與靈力水乳交融，要想剝離談何容易？

    可那天在修煉即將結束的時候，他無意間將念力催動，一股念力在與靈力相對流過的時候，忽然間發生了讓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念力當中就像是有一股龐大的引力一樣，將靈力中的極為清澈的一部分吸引了出來，從少到多，漸漸的另外一道類似溪水清流一樣的不明力量就出現在念力與靈力之間。

    「這難道就是我體內蘊藏的水源力？」程陽大喜，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催動這股力量。他發現，這股力量時柔時剛，時短時長，時而是一團，時而是一堆，形狀如水一樣可隨意變換。

    然而這股力量十分龐大，他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才將之催動了千分之一左右，可就是這樣，一層霧蒙蒙如水瀑一般的水盾已經覆蓋在他的體表。

    「雖然還未曾大成，但是至少現在我不像之前那麼怕冷了，晚上不會被凍醒，而且頭痛也是減輕了許多。」程陽整理了一下衣衫，雙臂一抖，橙色的靈力便是鼓盪而出，瞬間就將衣衫中的水分抖干。

    程陽躍身上岸，回頭看着那條丈許高的水瀑，心中猶自不敢相信，自己今日已經將那水源力剝離出來了。

    秋風瑟瑟，寒意漸濃，這山林間的落葉也是一日多過一日。如今程陽他們所經過的這一片山林里，有許多的楓樹，深秋時節，楓葉如火一般的映紅了整面山坡。

    一陣風吹過，便有大片的落葉飄下，其中一枚落葉尤為出眾。雖然作為樹葉，它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可是它卻是十分的完美，程陽看得心頭喜歡，手一抓，一股氣流便飄蕩開來，將其他的落葉與那枚完美的楓葉隔離開來。

    將楓葉抓在手裏，程陽低頭仔細的觀看着，再看看不遠處的溪水邊，那條翠綠色的正在為他漿洗衣物的倩影，心中一動：「梓潼身中奇毒，尚日日為我操勞，我卻什麼都不能給她……」

    思來想去，程陽有了一個想法，他縱身一躍，握着那枚楓葉再度鑽入了水瀑之中，這一去便是好久好久。

    山坡上，李壯和王犇兩個躺在樹上，一人嘴裏叼了一根細細的樹枝。

    「唉，我說李壯，你看我們小姐是不是喜歡你門主啊？」王犇皺着眉頭，看着溪邊那條纖細的身影問道。

    「嘿，那可不咋地？不過話說回來了，我們門主年輕有為，實力超強，人又長得帥氣，哪個女子不愛他呢？我若是女子，也會愛他。」李壯毫不猶豫的說道。

    「嘿，你這沒羞沒臊的，說這話也不怕我笑啊？」王犇打趣道，「不過說真的，你們門主人是不錯，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挺喜歡我們家小姐，可這門婚事，我王犇就第一個不同意。」

    「嗯？」李壯一聽這話，猛然間翻身坐起，一雙比牛眼小不了多少的眼睛瞪的溜圓，他望着王犇嚷嚷道：「你憑啥不同意？你是人家爹啊還是人家的娘？就連梓潼姑娘都說喜歡我們門主了，你管的哪門子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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