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潼自幼就經歷了許多的苦難,對於今天的這一幕,她也早就有所預料,因此打不過時,她也就不反抗,因為那將會迎來更強烈的報復。也正因為她的乖順,苦頭才吃的不多。這兩個男子知道她的身份,卻並沒有對她怎麼樣,顯然他們並非是一般的江湖匪類,再聽他們的對話,梓潼完全可以認定,他們背後的人,一定是自己的仇家。
「該怎麼辦?」梓潼心裏暗暗的想道,她雙手被捆住,經脈被封住,即便是能跑也跑不遠。
「吱吱吱!」一直肥大的耗子貼着牆邊一路小跑着,跑到梓潼身邊時居然停了下來。那耗子眼睛紅彤彤的,看起來駭人的很,盯着梓潼看了足足有數秒才離去。
「嗯?這裏怎麼會有耗子?」獨眼瞥了一眼耗子的背影嘀咕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吃的,有吃的就會有耗子,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白面男子說道,「我們不如這樣……」
明州城東郊三十里處,有一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鎮,此時這小鎮正沐浴在春日的綿綿細雨下。夜幕中雨水連成一條條細線,自天空飄落下來,滋養着大地萬物。
雨幕中,一匹駿馬自明州城的方向疾馳而來,馬蹄飛翻,帶起了串串白色的水花。馬背上坐着一個白袍少年,他身材挺拔面容英俊,肩膀上還蹲着一隻小猴子。這少年渾身上下都籠罩在青色的光芒當中,這光芒中還摻雜着一絲亮橙色,這重光芒將雨水屏蔽在外,使得他全身上下都是乾燥的。
「哥哥,就是這裏。」馬兒停在一條偏僻的街道上,小猴子便指着其中一間臨街的普通的二層樓房對少年說道。
「你確定?」程陽看了看那緊閉的大門和窗戶,時間已經是深夜,可這屋子的二樓居然還點着燈。
「嗯,我拜託了妖狐,妖狐拜託了它大姨媽的……」小黃開始悉數信息的來源,聽的程陽頭大如斗。
「好,我知道了。」程陽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先進去打探情況,如果有事便心神聯繫我。」
「好!」小黃點點頭,小小的淡黃色身影便嗖的從他肩頭躍起,往二樓角落裏的一扇窗戶上爬去。
程陽下馬,拍了拍馬背,那馬兒便揚蹄而去。他跟這匹汗血寶馬相處的很好,通常這種情況下他都會放馬兒自己去找草吃,過會它自會回來。
在等待的時候,程陽將這條街道前後左右甚至頭頂的天空腳下的土地都仔細的觀察了一遍,預先為自己和梓潼找好了退路。
「哥哥!」小黃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我找到了,那個叫梓潼的。」
「除了她還有誰?」程陽心中一動,趕忙問道,「還有兩個人,不過是在睡覺,那傢伙好可憐,蹲在牆角呢。」
程陽道:「只有兩個人嗎?」
「嗯,樓上樓下總共只有兩間房,那兩個人正堵在門口睡覺,我感應到他們的實力,應該是在武士境後期,實力還不如我呢。」小黃洋洋得意的說道。
「不要大意。」程陽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武士境,就算再來兩個都不是問題。
「哥哥,現在怎麼做?」小黃又問道。
「你找個地方躲起來,一會等我的命令。」程陽道。
「好!」小黃答應一聲便再沒了聲音,而程陽則是深呼吸一口,大步走到門前,舉手便使勁敲門。
在敲門之前,程陽還沒想好究竟該怎麼做,可下手之後,他心裏已經有了清晰的想法。
「什麼人?」裏面傳來一聲怒吼,聲音很不友好,而且似乎說話的人喉嚨里有一口濃痰。
「借宿。」程陽淡定的說道。
「不借!」裏面的人沒好氣的說道,「深更半夜別瞎敲門!」
程陽繼續敲門,而後便是聽到房內傳來咚咚咚的沉重腳步聲,緊接着門就被猛地拉開,一個個頭比他矮將近一頭的獨眼男子手裏提着燈籠,死死的瞪着他:「不是說了,不借宿!」
雖然說是藝高人膽大,但是程陽頭一眼看到這男人時,還是給嚇了一跳:「這世上還有這麼丑的傢伙?」
「麻煩了這位大哥,我孤身一人路過此處,附近也沒有什麼旅店可住,請收留我一晚,多謝!」程陽說着,捧上了兩枚赤靈幣。
那獨眼將程陽上下打量了一眼,當他看到程陽身上居然一點雨水都沒落下之後,眼睛眯了眯:「原來是武道中人,好說好說,你進來吧,不過只能在樓下。」
「多謝。」程陽拱手道,兩人隨即閃身進屋。
獨眼將程陽安頓好之後,便又提着燈籠上了樓,一邊走還一邊偷偷的打量着他,心裏暗道:「這小子身上穿的可不一般,這大雨天衣服一點都沒濕,看樣子手裏也有兩下子。隨手就能拿出兩枚赤靈幣,想來他身上帶的東西應該更多才是。」
樓梯上,白面男子也是躲在暗處悄悄的觀察着,等獨眼上樓之後便悄悄給他使了個眼色,兩人閃身進屋並迅速的關上門。
程陽進來之後就作出睏倦的模樣,並且對樓上發生的事了如指掌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此刻他幾乎可以感應到來自梓潼的氣息,那種熟悉的氣息就在他正上方。
「兩個。」程陽合衣假寐,靜靜的等待着時機。現在只有兩個人,按說他可以很輕易的就將他們打敗,可是他總感覺事情似乎不是這麼簡單。
樓上。
桌旁,白面男子和獨眼兩個湊到一堆,小聲的議論着,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房間的另外一個角落裏,一雙猴眼正在黑暗中快速的眨動着,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
「我說兄弟,那小子看起來沒什麼經驗。」獨眼說道。
「嗯,身上沒什麼行李,一定是有儲物袋,這年頭買得起儲物袋的,那可都是世家子弟。」白面男子笑道,「咱倆發了。」
「嗯,是發了,可他實力似乎也不弱,保險起見,我們必須做到一擊致命。」獨眼說道,他唯一的那隻眼睛裏,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
「嘿嘿,那就用得到這個了。」白面男子嘿然一笑,從懷裏掏出一把一掌長的飛刀,飛刀上居然閃爍着翠綠色的熒光。
「嗯,不過小心着點用,這玩意兒只能用五次。」獨眼道,「最好是近距離攻擊,打他個措手不及。」
這兩個人在二樓嘰嘰咕咕,小聲的計劃着,他們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卻不知樓下那個看似富家子弟的少年其實是一個煉藥師,而且還是念力異化的煉藥師,有這優秀的感官,早已把他們兩個的每句話都聽到了耳朵里。
夜,靜悄悄的,屋子裏黑黢黢的,黑暗中不時的會有夜行動物們為了餬口而奔走着。程陽從未曾在這樣的環境中呆過,他靜靜的倚着牆壁半坐半躺着,心裏在想那兩個人究竟什麼時候才敢下來動手,他已經等不及了。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程陽半睜半閉的眼睛看到了兩條淡淡的影子正悄然移動下來,他知道事情已經開始發生了。他翻了個身,發出一聲夢囈,將面孔對準牆壁,背部則是閃給這兩個人。
「噓!」獨眼朝白面男子噓了一聲,兩個人身形倏的矮下去,等程陽氣息重新平穩之後,他們才繼續又小心翼翼的走下樓梯,一步步的逼近他。
距離一寸一寸的在縮短,很快他們就來到程陽的背後。獨眼手裏拿着一把刺,刺上閃爍着火紅色的熒光,而白面男子手裏的飛刀則是閃爍着翠綠色的流光,他們相視點頭,同時展開攻擊。
獨眼將刺猛地向程陽的咽喉鈎去,而與此同時,白面男子的飛刀也是嗖的射向他的後頸。距離如此之近,程陽一動不動,這兩個人都覺得似乎是勝利在望了,甚至他們嘴角都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似乎在看到大把的赤靈幣長了翅膀在向他們飛來。
倏的!
一道白影在他們兩個人面前一晃而過,獨眼和白面男子愣了愣,就聽噹噹兩聲,他們的武器都跌撞在地板上,而眼前哪裏還有程陽的影子呢?
「你們做什麼?」一道清冷的聲音自他們身後響起,嚇的這兩個人險些沒有抓牢武器,不過他們都是久行江湖的老油條,很快的就鎮定下來,知道這一次是啃上了硬骨頭,可惜他們並不知道,其實是硬骨頭來啃他們了。
「我……嘿嘿,小兄弟,我哥倆是怕你冷了,特地下樓來給你送毯子了。」獨眼反應很快,他厚着臉皮說道,同時碰了碰白面男子的胳膊,那人便一翻手,取出一條破舊的毛毯。
「是了,我們是來送毯子的。」白面男子也反應過來,並且深深的了解為什麼同伴要這麼說,眼前這個少年的實力,實在不是他們能夠正面抵擋的,他的速度太快了。
「哦。」程陽哦了一聲,轉身往樓上看去,「如果你們真的有誠意,不如邀請我去樓上睡,我想那裏一定比這裏舒服許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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