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
七人走出茅廬,左右看看。
「好像是什麼……『溜溜』的叫聲?」方歸元有點不確定的說道。
「看那裏!」農植指着一個地方喊道。
六人順着他的手看過去,就見一堆草叢裏面正現着一個黑乎乎的糰子模樣的東西,那東西的兩個圓溜溜的眼睛還在黑暗裏面發着綠光。
農植走過去把那東西抱起來,也沒見它反抗。
「咦?一隻貓?」
「一身黑,怎麼就頭是白的?」
農植見它不怕人,就一隻手兜着它的身子,一隻手抬着它的腦袋看來看去,「還挺漂亮的。」
「這東西……」林從周看了看貓,「溜溜叫的貓……怎麼感覺挺熟悉的呢?」
「唉,別把手放它嘴裏去!」方歸元出聲想要制止農植的動作。
但是這明顯已經晚了,就在農植把手指湊近那白頭貓嘴巴的那一刻,白頭貓就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口,咬的農植立馬鮮血淋漓。
「唉呀!」農植吃痛的叫了一聲,手不由自主放開了那白頭貓。
可惜的是白頭貓咬的很緊,竟然就吊在了農植的手上,四隻爪子還一動一動的,想要去撓他。
「哎呦哎呦!」六人忙上前給農植幫忙把它的嘴扳開。
農植看着自己皮開肉綻的左手,嘴裏還苦中作樂的講道:「這小東西的牙口可真好。」
六人摁住那還在不住掙扎的白頭貓,為了以防萬一,還把它嘴給封了。
方歸元抱着貓看了又看,與之對視了一番,道:「……天狗?」
希明笑道:「天狗?怎麼長的跟貓一樣?」
方歸元也有點不確定,「古籍上面是這麼記載的嘛……不過我那裏看到的天狗早就不是純種的了,長的也有點差距,不能肯定。」
「算了,我還是直接問它吧。」方歸元解開了白頭貓嘴上的禁制,對着它道,「天狗?」
白頭貓,「嗯哼?」
方歸元轉頭對其他六人說道:「還真是天狗!農植兄弟,看來你是不需要去打狂犬疫苗了!」
左手讓一直都走粗獷路線的洪德包成了個棒槌的農植疑惑,「狂犬疫苗是什麼?」
「一種被貓狗之類的咬傷了之後要打的東西,省的感染……唉,你這小傢伙怎麼大晚上的鑽到我們這邊來了?」後面一句,是方歸元對着天狗說的。
天狗被他拎着脖子,只能哼唧兩聲,抖了抖腿,沒有說話。
「竟然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幼崽……」
一邊嘟囔着,方歸元一邊把天狗塞到了自己的袖子裏面,也不管它還在「榴榴」的叫,「嘿嘿,白撿到一隻異獸,聽說要是人飼養了它還可以辟凶邪之氣,也不知道是是真是假。」
「對了,師罟你幫我算算它是不是還有父母啊,要是有的話我就把它還了,順帶給農植討個說法,要是沒有我就養了!」
師罟道:「你這讓我怎麼算……要它還有父母,知道自家孩子被你裝着帶走了,你還是等着被啃吧!」
「不管不管了,誰讓天狗長的這麼可愛?」對於養寵物很有興趣的方道長表示有貓養他就能快樂。
方歸元以前也不是沒養過貓,就是不管怎樣,也養不出來一個能成精活久一點的,後來就當作自己沒有養貓的沒緣分放棄了,現在碰上了天狗這麼神奇的物種,就算毛色搭配的怪呼呼的也不管了,先擼為敬!
天狗在他袖子裏面瘋狂的拱來拱去,又下口咬了方道長一口。
「怎麼回事?隔着袖裏乾坤它也能咬我?」
「天狗食月可不是白講的,指不定人家的本事就是這樣呢!」
「得了得了,先睡覺,剩下的等睡完了再說!」有點困的林從周出聲,把還在鬧騰的六個人都趕回了各自的茅廬裏面。
方道長沒有睡意,回了茅廬也不休息,就坐在用來充做床榻的草蓆上面把天狗撈了出來,舉着玩。
天狗明顯的不怕人,一直在那裏呲牙勒嘴的想要去咬他。
方歸元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肚子,「餓了?」說着拿出來一條蛇肉,給天狗塞嘴裏。
天狗嗷的一下就把蛇肉給咬住了,咬一截吞一截,吃的飛快。
話說這蛇肉還是在路上伯昂天性爆發打的呢,可憐那麼兩條大蛇,本來好好的已經纏住了對方打算發情開日了,結果硬是讓瞅着的伯昂給一鍋端了。
明明是對上方歸元他們也能過夠兩手的兩條大蛇,結果一遇到伯昂就只能軟了全身被抓……
果然臷國之人善操蛇,典籍誠不欺我!
天狗啃了肉條之後就淡定了,舔了舔爪子就開始爬到方歸元身上——踩奶。
沒有奶的方道長:……
「你別給我亂來啊!」方歸元把天狗抓了下來。
天狗打了個哈欠,舌頭都伸了出來,給了他一個莫名的眼神,直接就睡了。
方歸元瞧它這副模樣,也樂的跟着一塊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咬了一口的農植還湊過來問了一句,「好養不?」
一大清早就被天狗把臉當奶踩的方道長斬釘截鐵的回答,「好養!」
「唉,」農植搖了搖頭道,「你臉上的爪子印還沒消下去呢!」
他拍了拍方道長的肩膀,給了一個「自作自受」的眼神給他,走了。
方歸元:……
又是隨便找了個地方上路,走了一段,七人剛剛還在被希明教着唱「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的時候,就又飄過來了一陣嗚咽的哭聲。
路邊上的樹林子裏面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一人高的灌木也被撥開,露出個哭喪着臉的男人來。
男人一邊哭喊着「我苦命的兒啊」一邊眼睛裏面含着一泡眼淚在地上面摩挲着找東西,胳膊底下還夾着一個圓溜溜的黑的玩意兒。
方歸元他們對視了一會,沒說話。
男人哭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看路,直接就朝着七人撞了過來。
伯昂身體高壯,被他突然撞了一下之後也沒什麼反應,反而讓男人自個倒了。
男人啪嘰一聲翻到地上,胳膊肘夾着的東西也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下,露出了真相——是個雙目緊閉着的少年人的人頭。
「我的兒!」又是一陣哭喪似的叫喊,男人忙爬過來把人頭抱起來,仔細的幫他擦乾淨掉地上時粘上的草屑。
「榴榴?」一直窩在方道長道袍裏面把他胸口那個位置都撐大了的天狗也受不住這聲音,不爽的爬出來看了看是啥情況。
「兒子啊……是為父……是為父對不住你!」男人抱起人頭,哭的不能自己,然後又想爬起來,繼續找自己要找的東西。
「你們怎麼這麼無動於衷呢?」方道長的玉牌有點不忍心的問了一句。
「為啥要不忍心啊?我們都在這兒站了這麼久了他也不跟我們說一句話,就自己做自己的……我們看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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