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奚家大院,空氣中一股腐朽的味道就越發的濃厚,漸漸的也有一絲惡臭摻雜在其中,好像是生物死後腐爛才能散發出來的濃厚氣味。
即使七婆一邊走一邊往道路兩旁鋪撒着藥水,這些濃厚若實質的怨氣只是在兩旁縈繞而不會纏到眾人身上,但是兩旁陰冷的氣息還是不停地騷擾着眾人,郭政感覺渾身發冷,滲入骨髓的寒冷……
郭政一邊跺腳,一邊偷偷的查看走在最前面的奚閒,這麼濃厚的氣味不可能都是怨魂身上的,肯定也有一部分屬於奚閒的家人……
可郭政只見奚閒神情自若,好似不受什麼影響似的走在最前面,手裏舉着唐刀,隨意的護在身體兩側,防止被怨氣中隱藏着的「傢伙」……
「師傅,這怨氣里,有什麼?」郭政湊到一直埋頭撒着藥水的七婆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七婆沒說話,停下腳步,站起身,錘了錘發酸的後腰,伸手就給郭政的後腦來了一下,把郭政打的懵逼了,哎呦一聲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會挨打。
「不明白?」七婆向着郭政晃了晃手裏拿着的罈子,「你師傅我一把年紀了,還要彎腰幹活,你這徒弟當的很滋潤嘛!不知道敬老愛幼?!拿着!」
說着,七婆氣沖沖的把手裏的罈子一把推進了郭政的懷裏。
「有什麼?你以為咱們要對付的就奚家的一個怨魂?幼稚!知道嗎?這些怨氣,就像是香噴噴的免費食物一樣,會持續的把周圍嗅到這怨氣的怨魂都吸引過來。」
郭政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怪不得他總感覺道路兩邊總有奇怪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就像是一個餓了好幾天的惡鬼的目光一樣……
「如果沒有我這罈子藥水的話,就算你不怕怨氣入體對身體的傷害,也會因為被無數的怨魂圍攻而喪命,你真以為旁邊的顏色只是因為怨氣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是因為裏面還存在着無數的怨魂啊笨蛋!」
聽到這話的郭政也不敢回嘴,一想到自己的周圍就是無數堆疊在一起甚至因為數量太多而能夠用肉眼看到的怨魂,就顧不得腰酸的感覺,埋着頭沿着道路兩旁撒着藥水。
「到了。」
奚閒的聲音傳到一直在埋頭幹活的郭政的耳朵里,郭政手一抖,多撒了點藥水,還被七婆踹了一腳。
奚家大院倒也沒有郭政想像中的那樣古色古香,和別的農村的住房並沒有什麼區別,兩扇大門打開着,從大門口到堂屋的小路也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似乎是大院的主人為了歡迎原來的客人而特意準備的一樣,即使,此時的奚家大院裏只有死人……
「直接進去嗎?」林三酒拽住了就要往裏走的奚閒,現在情況不明,還是讓七婆判斷一下是不是安全再說了。
「我竟然感受不到院子裏有怨氣的存在,好像所有的怨氣都被院牆隔絕在了外面?這是什麼情況?」
七婆感覺情況不對,站到對於最前面,手裏攥緊她的桃木劍,眼尖的林三酒看見七婆的無名指和小手指之間還夾着一小塊紅布,看來七婆確實也很緊張。
「進去吧,不進去的話就什麼都不知道。」
最後還是郭政做下了決定,都到這了難道掉頭回去?難道要奚閒白白忘掉家人死掉的仇恨,很明顯這不可能……
「往裏走吧,別忘了把郭政圍在中間,他有可能會救咱們的命,如果出了問題咱們就都夠嗆了。」
七婆一說話,奚閒和林三酒趕緊動了起來,三個人牢牢的把郭政護在中間,向着院裏走去。
「不用這樣吧你們,我很……下雨了?」
正因為不適應這種情況還在說話想要拒絕的郭政突然感覺有液體滴落在腦門上,以為是下雨,抬頭一看,正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小男孩頭上腳下的懸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吃吃直笑,剛才滴落在自己腦門上的液體,是那小男孩的口水……
「小弟!」奚閒感覺頭頂有異樣,抬頭正看見身上遍佈傷口,眼神迷離的小男孩,悲痛的大叫,這是他二叔的親生兒子,在學校裏面學習很好,年級第一,如果沒出事的話過兩天就可以參加高考了……
「大哥這就來救你!」奚閒怒吼一聲就準備跳起來抓住男孩的腳把他拽下來,卻被七婆攔住。
「你幹嘛!我弟弟被困住了!我要救他!」
七婆猛地扇了奚閒一個巴掌「你他麼瘋了,看清楚!他已經是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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