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山民們,白滄海腳踩自製的滑雪板,向着破廟所在的小山方向滑去。
去時的速度自然趕不上來時的,況且此時的天色也已經暗淡了下來,白滄海的手中還提着一些酒食,若不是白滄海的滑雪技術還算過得去,怕是非得摔幾個跟頭不成。
好不容易滑到了小山之下,白滄海這才將腳下的滑雪板解了下來,與狼皮一起背在了身後。
上山的路,自然是用不到滑雪板的。
山路本不崎嶇,坡度也不是很高,但因為積雪覆蓋加上融化結冰的原因,還是給白滄海製造了不小的麻煩。
一路上,白滄海滑倒了好幾次,就連額頭上都是摔出了一個包,唯一值得幸運的是,在白滄海刻意的保護下,手中的酒肉倒是絲毫無損。
好不容易爬到破廟外的歪脖樹時,白滄海的身上已是傷痕累累。
此時的天空中,一輪圓月已然高高升起,月光灑在破廟外的屋檐上,給人一種古老而又滄桑般的感覺。
無心去欣賞這月色下的美景,白滄海向着破廟內抬頭看去,只見此時的破廟內光影閃動,不時還會有一個粗礦的聲音從中傳出。
毫無疑問,粗礦的聲音必然來自那個扎須大漢,這就說明莫大同等人還在破廟之內,並沒有如自己擔心的那般,會丟下自己而悄然的離開。
白滄海這才放下心來,感覺自己這一路上的辛苦沒有白挨。
於是白滄海又抬起了腳步,想要到破廟外的牆壁下避一避山風,莫大同曾傳音要白滄海天亮前再回來,顯然是要利用這段時間,避開白滄海去商議他們所謂的要事。白滄海自然明白,不會此時就進入破廟內,以免打擾了他們商談的要事。
可就在這時,一顆石子突然從斜地里飛來,頓時便擊中了毫無防備的白滄海。
只聽『啪』的一聲響,白滄海便在了廟門前摔了個狗吃屎,辛辛苦苦帶上山來的酒肉也是灑了一地。
這明顯就是有人故意所為,看着散落一地的酒肉,白滄海心中惱怒,下意識的想要站起身來,可轉念一想,山上的這些人中,會用石子偷襲自己的,無疑就是那個被自己騙走寶劍的假小子,於是白滄海就嘴角一笑,瞬間放棄了想要爬起來的衝動,直接閉上雙眼趴着地上一動不動了。
廟門外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廟內人的注意。
就在白滄海剛剛閉上雙眼時,莫大同,扎須大漢和白髮老者三人便同時閃出了廟門。
待看清了廟門前趴着的白滄海和滿地的酒肉後,三人這才放下心來。
「咦?怎麼是這小子?」白滄海一劍刺殺白毛妖狼的行為,給扎須大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待看清是白滄海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後,就立即關切的上前查看起來,「是誰這麼狠心?將小兄弟打成了這樣?」毫不知情的扎須大漢,看到了白滄海的一身狼狽,見其額頭上也是紅腫了一塊,還以為是被人打傷了腦袋,這才昏迷不醒,於是向着破廟外的角落裏厲聲問道。
聽到扎須大漢的怒聲,破廟外的角落裏立即走出了兩個身影,當前一個正是白滄海所熟知的假小子,而另一個則是那白髮老者帶來的少年。
「不是我乾的……」現身出來的瞬間,躲在後面唯唯諾諾的少年便出賣了假小子。
廟門外只有他們二人,少年說不是自己,那是誰就顯而易見了。
「我……」假小子頓顯慌亂,也沒有料到會出現如此情形,本想只是教訓一下白滄海,卻不想直接將人給打暈了,月色朦朧下,假小子也不敢確定,自己發出的石子究竟將白滄海傷成了啥樣,於是連忙向扎須大漢解釋道,「前輩,我只是和他開個玩笑而已,誰曾想,他竟然這麼不抗打……」
「好啊,還敢狡辯。莫大哥,這就是你選的人?小小年紀不僅心狠手辣,還巧舌如簧,若有一天執掌了南燕,豈不是要惹得民不聊生,天下大亂?」不知為何,扎須大漢在聽了假小子的解釋後,情緒突然變的有些激動起來。
「蠻鐵,胡說什麼呢?」不等莫大同開口,白髮老者立即面露不快的打斷了扎須大漢的話,「先前的教訓還不夠嗎?何時才能改改你這莽撞的脾氣?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
「眼睛看到的,怎麼不是事實?」扎須大漢抬頭反問道。
「你看……」白髮老者輕笑一聲也蹲下身來,二指捏住了白滄海的一隻耳朵,只輕輕一扭,白滄海便慘叫着跳了起來……
看着一臉壞笑的白髮老者,白滄海捂着耳朵,心裏那叫一個怒啊。
好好的一齣戲,竟然被這老傢伙給看破了,不僅如此,反而還藉此機會讓自己吃了個啞巴虧,這讓白滄海如何能不生氣?
「好啊,你是裝的……」假小子立即反應了過來。
「你看,他根本就沒事,你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白髮老者指了指白滄海,卻對扎須大漢笑道,話中的意味顯而易見。
「這……」扎須大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指着白滄海道,「你是裝的?……」
「別聽他們胡說,你若是暈了,我在你的耳朵上擰一下,你也會痛醒的!」不等扎須大漢把話說完,白滄海立即捂着耳朵說道。
「咦,好像也有道理……」扎須大漢點了點頭,又看向了白髮老者。
「哈哈哈哈,這才叫巧舌如簧呢!」白髮老者失聲大笑,不再理會扎須大漢,反而對着一旁的莫大同道,「莫大哥,這就是你說的,被天機老人看重的小子?」
「呃……」莫大同面露尷尬,正不知該如何解釋,就見這白髮老者突然逼近了白滄海的面前,上下仔細的打量了白滄海一眼,突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似是想到了什麼,立即興奮的轉頭對扎須大漢道,「蠻鐵,你看他,長得像不像那個小子……」
「哪個小子?」扎須大漢微微一愣,直至看清了白髮老者的神情後,這才明白過來,卻又面帶不解道,「是有些像,可……」
「好了,我們還是去廟內詳談吧!」打斷了扎須大漢的話,白髮老者便迫不及待的拉着二人迅速返回了破廟內。
「你是想讓他……」返回破廟內,看着白髮老者一臉激動的神情,莫大同似是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卻又不無擔心的說道,「這樣怕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可呢?既然那個小子已經凶多吉少,再去瀚海國另找已是來之不及了,我們何不李代桃僵?況且他與那個短命的小子長的十分相似,豈不是天意如此?」白髮老者壓下自己激動的情緒道。
「相貌不是問題,海族人成年後樣貌多有大變,只是那血脈之事卻要如何解決?這可是做不了假的……」莫大同搖頭道。
「不是還有十年的時間嗎?血脈之事雖難,但總有辦法的……」白髮老者又道。
「你們在說什麼?難道是想讓廟外的小子,代替瀚海國的小子入天南劍派?」直至這時,扎須大漢方才聽明白了二人話里的意思,頓時一臉興奮道,「如此說來,我犯下的過錯,可以補救了?太好了,瀚海國那小子的身份令牌還在我的身上,只要我們不說,自然沒人知曉!」
見莫大同還是有些猶豫不決,白髮老者又道:「事到如今,我們已經別無選擇了,難道你還有別的辦法嗎?不要猶豫了,就這樣定下吧。」
「嗯……,好吧,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具體的細節,我們尚需略做改動。」莫大同思慮再三,終於點頭答應了下來。
隨後,三人就圍在火盆旁低聲商議起來。
且說此時的白滄海,眼看着三人返回了廟內,雖然好奇他們在商議些什麼,但又猜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將目光轉向了假小子二人。
白滄海面帶尷尬,將地上的寒冰劍撿起,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後,這才雙手遞給了假小子。
假小子卻毫不客氣,鐵青着臉色一把將劍奪回,仔細的看了又看,發現寶劍並無什麼破損後,這才放下心來,繼而指着白滄海的鼻子怒道:「白滄海,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先前騙走我的寶劍,如今又在本公子面前裝死,莫非想要討打不成?」
「我哪有裝死?分明就是被你打暈了。」白滄海自然不會承認,摸着腦袋上的傷處,面帶委屈的說道。
「還在裝?我明明打的你的腿,又怎麼可能傷到你的頭?」假小子冷哼道。
「你打中我的腿是沒錯,但我摔倒後卻是傷到了頭啊!」白滄海一邊說着,一邊又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道,「在這冰天雪地中,我連夜上山,就是為了歸還你的寶劍,擔心你餓了,還給你帶來了一些酒肉,擔心你冷了,還給你帶來了一張白毛狼皮,卻沒想到你會這樣對我,真讓人傷心……」
「呃……」聽了白滄海的話,再看他那一身的狼狽樣,假小子的心立時變軟了,心中的怒火也頓時便熄滅了,繼而低聲埋怨道,「這都怪你,你若不騙我寶劍,我又如何會這般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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