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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遠無法知道明日即將赴死,今日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感受,牧景不知該如何描述自己此刻這樣複雜又崩潰的心情。
坐在席間,她管控不住自己落在太后身上的目光,她依舊無法理解,為何太后要為了她忍居鳳陵十三年,除了她是牧家嫡女以外,究竟還有什麼隱情?
可她又堅定的想,不論何樣的隱情,她都不能讓太后被人掛上抗旨的罪名,那是冥武帝立下,不可更改的聖旨,違者,皆處極刑,即使是太后,也不可抗,無論她知不知自己的身世,自己都不能牽累她,絕對不能。
「阿景,可是不舒服嗎?」太后關切的問她,她這臉色怎麼看着不太好。
牧景佯裝瞧一眼外頭的天色,夜宴已到中途,她不想再坐下去了,她怕捨不得這個半百和藹的人,她托着自己沉重如鐵的身子站起身,「皇祖母,臣妾想先回去,今兒感覺有些乏。」
「好,睿兒……」太后吩咐唐睿,「你和阿景先回去,她身子弱,可能禁不住,好生照顧着。」
唐睿趕緊扶着雙手冰涼異常的牧景走出宣正殿。
沒有太多人在意,只當她懷孕,本就虛弱些,夜宴還在繼續。
唐皇別開眼,不再去看牧景的身影,罕見的喝了一整杯酒,了無心情。
泠妃淺笑着看對面安靜的李良兒,她明白,李良兒已經生了恨,或許不出所料,這個女人已經在想法子報復了,身為太子妃,夜會睿王,這樣的罪堪比右丞相和覓妃,一樣被視為苟且,有違婦道,不守宮規,只重不輕,她會甘心嗎?
泠妃的心情好了不止一點兒,她很期待,很期待。
若說這其中有誰一直注意着牧景,只有側對角的唐舞,她本來也沒留意,可入席的時候,她無意撞了牧景,牧景居然絲毫沒有覺察,吃飯的時候她發現,牧景總是在瞧太后,臉色慢慢的變化着,眼神時而痛苦,時而堅定,時而不舍。
她怎麼了?今兒這樣不對勁。
琉鈺殿的聽景閣,牧景對上唐睿懷疑的視線,眨巴着眼睛笑笑,「怎麼這樣看着我?」
「你很不舒服嗎?哪裏不舒服?」唐睿直望着她的眼睛問。
牧景想了想,回道,「也沒什麼,就是今兒見到菱花,想起輕夏說她患了一種心病,你說,她當初如何知道祭洞一事的?」
唐睿果然按着她給的疑問思索起來,牧景又說,「通緣洞與我說,還有一個男人和我一樣,被留在洞裏,可那個男人選擇自殺了,我猜想,莫不是與菱花有關,心裏就有些不舒服。」
唐睿擁她入懷,牧景釋放了她壓抑的害怕,菱花的事兒,是她胡說的,因為她想不到自己還能說什麼才能不被他懷疑。
她揚手,熄了蠟燭,寢室頓時拉上一道黑幕,此時的月亮還未升起,但她知道,今晚的月亮不會升起,她扶唐睿起身,黑暗中一點一點為他寬衣,仿佛在享受這個過程,又似是想記住,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
縴手拂過他的身體,唐睿握住,低聲阻止,「你今兒不舒服,別勉強。」
她不說話,將他的手引向自己腰間,輕解羅裙,黑暗真好,能掩住她所有的悲傷,無力,眷戀和不舍。
他溫柔相待,卻禁不住她的熱烈誘惑,宛若在品飲這世間至美至醇的佳釀,抿了一口,就再也停不下,一杯一杯,熏然欲醉,不,他已經醉了,無法思考,由着心底里原始的渴望引領。
一整夜,混沌的翻雲覆雨,終被最後兇猛的狂風吹散,平息。
他們緊緊的相擁,卻不能入眠。
「睿哥哥,冥武帝是個什麼樣的皇帝啊?」她輕聲問。
他回憶着自己看的《通史》,說到,「冥武帝十六歲登基,正值大夏最繁榮昌盛,四海昇平的時候,他的一生,一帆風順,朝堂也管理的井井有條,後宮佳麗眾多,先後冊封了兩位皇后。」
「可是牧家,雖然是前朝皇室嫡胄,但先祖仁慈,只是改了姓氏,劃為大夏子民。據我所知,牧家世代都是庶民,並無危害朝廷的意圖,為何會招惹到冥武帝?」
唐睿想了想,卻也無法得知緣由,「這道不許牧家生女的聖旨,我也不清楚,恐連父皇也不知道,但確確實實的往下流傳,每一位皇帝都必須遵旨,先前也沒聽說過牧家有女,直到你這一代。」
牧景搖搖頭,「每任皇帝接到這聖旨時,都派人盯着牧家,已經有五個女子剛生下就被暗中取了性命。」她伏在他胸口處,平靜的說到,「牧家已經沒有人存活了,只剩下我。」
他摟緊了她,緊咬牙關,「小景,我好恨自己生在皇家,恨自己的無能,恨我保護不了你,更恨我是個混蛋。」
牧景將他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心下沉痛,就讓這個無緣的孩子與他的父王做最後的道別吧。「別胡說,天快亮了,你陪我睡會兒。」她緊握他的手,淺笑着說到。
清冽的梅香直擊唐睿鼻頭,很快困意襲上,置身黑暗,他不斷往前走,尋着出口。
驀地,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他瞧一眼周圍,有兩個女人背對自己,似是聽到腳步聲,都轉過頭,原是母后和李良兒。
李良兒走過來,恭敬的垂首,「臣妾參見皇上。」
唐睿莫名的看着她,這是個什麼稱呼?
「皇上怎麼了?」
唐睿瞧着自己的母后過來,關切的問他,隨之又與李良兒說到,「皇后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去吩咐布膳。」
皇后?唐睿眯着眸子,不經意瞥見自己身上的衣袍,忙正眼去瞧,心頭陡顫,竟是龍袍,怎會是龍袍?
「這是哪朝?」他不經思量的脫口而出。
面前的人雖感莫名,也還是回道,「正是大夏冥武三年。」
冥武……冥武?他突的抓住皇后,「母后,你說我是冥武帝?」
皇后點頭,唐睿風一般跑出去,一路的宮人都朝自己拂禮,他不理會,眼前又有畫面,這是他做過的夢,是他劍殺牧景的一幕,這次的畫面長久了些,他看着牧景心口處,血流不止,張一張口,吐出好幾口鮮血,濺了滿臉,她的身子不斷顫抖着,生命一點點抽離,最後,她不動了,眼睛闔上,安靜下來。
他木然的跪下,手,無力的抬起又垂下。手機用戶請瀏覽m.biyange.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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