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呢?」雲青抽出劍問盤膝坐在蒲團上,掐捏着長長佛珠的了塵大師。
了塵大師不為所動,空靈的聲音響起,「太皇太后吩咐一切如常,不要驚動其他人。」
「皇上去哪兒了?」輕夏急切的問出聲。
「別急,耐心等一等,皇上傍晚之前就會回來。」了塵大師如是作了回答。
三人相互對視,雲近突然奪門而去,再次前往後山去了。
。。。
半個時辰前,因了塵大師一番話深思的唐睿突然昏厥,牧景囑咐了了塵大師兩句,立即帶他從後門離開。
此刻的留雲山上,空山寂寥,有些鳥雀的聲音也是懶散聽不清楚,太陽又猛烈火辣起來,早晨還抖擻着精神挺直的野草野花,這會兒都蔫蔫的,提不起精氣神兒。
牧景一早就褪下了太皇太后的臉,正和醒來不久的人四目相對,前者一臉純淨,後者滿臉複雜,許久了,都不曾打破寧靜。
時間又過了一會兒,牧景啟唇開口,「皇上要不在多睡一會兒?」
唐睿聞言果真閉上眼睛,頭枕在她的肩膀上。
牧景莞爾一笑,看向遠處上山而來的一個男人,他依舊是一身白衣,墨發束的很整齊,步態穩穩的,似乎一點兒也不着急。
「撲哧」,牧景低低的笑起來,肩膀一抖一抖。
唐睿雙眼的縫隙處,姬荷正一步一步走過來,他聞到了牧景身上的梅香,甘冽純透,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她在做什麼呢?她正輕輕的親吻他,不,不是……
牧景伸手不動聲色按住想要抬頭的他,單手摩挲他的側臉,無聲的告訴他不用擔心。
這個時間,姬荷已經走到前面幾步之遙的距離處站定,看牧景滿眼寵溺的側眸,只裝得下伏在她肩膀處昏睡的男人。
「牧景,我果真是低估了你。」姬荷平淡如常的說到。
牧景不置可否,輕輕親了親唐睿的額頭,輕笑着轉頭,戲謔道:「可不是,姬老爺子就沒多告知你一點兒嗎?」
姬荷的視線定格在牧景臉上,從容說到:「你如今的樣子,同身患癰疽的我又有何不同呢?」
「我怎麼能和你一樣呢?」牧景深笑着反問。
姬荷突然放聲大笑,「食心蟲在你的身體裏住了這樣久,噬心之痛想必你已經經受過多次了吧,你覺得我們不同嗎?」說着他想起什麼糾正着說到,「嗯……的確是有些不同,你失去的是一顆心,而我失去的是整個身體。」
牧景堂而皇之摟着唐睿的腰身,另一隻手依舊摩挲着他的臉,聽聞姬荷的分解,不置可否的笑笑,聲音不大說到:「你理解的不錯,但還是有些出入,我的心要比你的身體活的時間更長久。」
「哦?」姬荷緩緩坐下來,同她像好友一般拉起家常,「皇上中食心蟲,是因為良兒,你不知道吧?」
牧景凝視他輕笑,「願聞其詳。」
姬荷一眼也沒看唐睿,娓娓說到,「良兒成為皇后的次日,我就告訴她,她不是李家人,而是姬家人,我知道她不想做皇后,她只想做唐譽的妻。
可她怎麼能不做皇后呢,這是爺爺和姬家努力的心血,我不能讓她破壞了爺爺的大計,就趁她不注意,將一隻食心蟲放入她所喝的茶中,三天之內,這食心蟲會進入與她親近之人的體內。
那個人毋庸置疑是皇上,世間沒有一個大夫能檢查的出這由通緣洞爬出的兩隻食心蟲。」
牧景點點頭,深表贊同。
姬荷依舊從容淡定的說到:「大夫檢查不出,不代表你察覺不到,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皇上體內有食心蟲,無時無刻威脅着他的性命?」
牧景收緊攬着唐睿腰身的手,隨意的聳肩,「可能是那隻蟲子與我很熟絡吧。」
「呵呵……你很會開玩笑,良兒對皇上無意,可皇上對她真心實意,所以食心蟲才會進入皇上體內。
皇上對你無意,可你對皇上全心全意,故而……」
「你錯了。」牧景打斷他的分析,因為靠着自己的人身體開始輕顫,她輕撫着他的背無聲安慰,回應姬荷的話,「食心蟲不是由人的情感定棲居之所,是體質,皇上的身體是純陽之體,李良兒卻不是純陰之體,所以食心蟲選擇皇上,我屬於純陰之體,純陰比純陽更適合,所以食心蟲選擇了我。」
「牧景,這話你是說給誰聽的呢?」姬荷冷言冷語,並不相信,他從未聽過有此一說。
牧景不以為意,「無論你信還是不信,都與我無關。姬荷,你今天上這留雲山,莫非真的對我存了一份希望?」她笑着嗅了嗅從他身上散發而出的奇怪味道,挑眉明了的說到:「你這是想當着皇上的面,同我做些什麼呢?」
姬荷緩緩站起身說到:「我以為你帶皇上來此就是為了給他尋解藥。」
牧景扁扁嘴,「可我沒想過出賣我的身體啊。」
「我也是純陽之體。」姬荷幽幽然說到。
牧景毫不掩飾自己鄙夷的嫌棄,「你太噁心,身體一定也很醜,我十分嫌棄。」
「皇上昨兒晚上就中了毒,你當以為還能拖多長時間?」姬荷慢慢走近牧景,從容淡定。
唐睿睜開眼睛,絲絲血紅閃了好久才漸漸褪成原本深邃的漆黑色。
姬荷的腳步停下,整個人僵在原地,眼見唐睿坐直身體,牧景順勢倚在他懷中,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他,由他抱起她。
「解藥。」站起身的唐睿冷聲命令。
姬荷再次鎮定下來,對上唐睿深邃凌厲的雙眸說到:「皇上可能還想不起來,您懷中的這個女人是您痛恨到骨子裏的人,因為恨,所以您讓祖爺爺想方設法留住您與她相遇第一世的所有記憶。」
「恨什麼呀,他騙你祖爺爺玩兒的,明明是愛到骨子裏。」牧景在他胸膛前蹭了蹭,不屑的看着姬荷說到。
「解藥!」唐睿聲音較之前更加的寒冷。
姬荷心道牧景一定是趁皇上失憶蠱惑他,固執的與皇上辯解,「皇上莫要聽這個女人胡言亂語,她……」
「墨韻。」唐睿憑空冷聲喊了個名字,身為暗衛之首的墨韻無聲無息出現在姬荷身後,手中的長劍即使被猛烈的陽光包圍也泛着寒測測的陰光,牧景眨着眼睛看他手起刀落,姬荷「啊」的慘痛聲傳來,她沒在意,眼睛盯着瞬間落地的一隻耳朵。
「解藥!」唐睿繼續固執的找他討要解藥。
墨韻看向唐睿懷中,視線定格在姬荷落地的耳朵上的女子,思索着皇上是何時中的毒,唯一的思路停在昨晚的譽王府,看來譽王府也不安全,能給皇上下毒的人會是誰?誰能近皇上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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