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風微微垂下眼瞼,絲毫不驚訝,素淡的說到:「我知道,菱花下一個着手的對象,是你,一切小心為上,她煉製的很多香料比毒藥更讓人猝不及防。
對了,姬荷沒有嗅覺,也沒有味覺,這一點應該會對你有些幫助。」
輕夏忽而微微一笑,顯露着明了的笑,湊近他戲謔的問道:「你大抵早就知道我和你一條船,才不顧阿景的反對,讓我回頭無路。」
夙風微微俯視她,純透的笑道:「聽說過絕處逢生嗎?這條船,既然都上來了,不防瞧一瞧終點都有些什麼,你一定也很好奇吧。」
輕夏聳了聳肩,「好啊,拭目以待。」
。。。
同樣的時間,同一輪圓月下,不同的地方,這裏是景陽殿。
月光將屏風外站着的影子拉的頎長,浴池邊兒的軟榻上,牧景依舊將臉埋在雙膝間,一動不動,唐睿牙關緊了緊,手指的關節捏出不可控的清脆響聲,驚動了裏面的人。
牧景忽地抬起頭,視線徑直落在他身上,眨了眨微紅的雙瞳,緩緩起身,走到他近前,輕聲問道:「皇上,臣妾吵醒你了嗎?」她明明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過啊,他為何這樣一種表情?
唐睿固定着焦距,凝視她,「坐在這裏幹什麼?」
「臣妾有些睡不着,怕驚醒皇上,就來這裏坐一坐。」牧景很自然地說着,她的確是睡不着。
「為什麼?你在想什麼?」唐睿依舊負手而立,站在原地沒有動一動的打算。
牧景搖搖頭,「沒什麼,去休息吧。」
「告訴朕,你在想什麼?」唐睿音調平和,音量也不大,但不難聽出裏面不容分說的命令口吻。
牧景想要搖頭,見他突然臉色變得陰鶩起來,只好想着說辭,又聽到他的聲音,「做朕的皇貴妃,讓你很為難嗎?還是說你不願意待在朕身邊?」
她突然靠近他,擲地有聲的說到:「睿哥哥,半個月,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試着愛上我……」她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我說的愛,是全心全意,只愛我一個人,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半個月後,你還是對我無動於衷……」
「你會如何?」唐睿見她停頓下來思索,順着問道。
牧景驀地邪佞放笑,素手鬆松抓着他的衣襟,妖冶的媚態盡顯,吐氣如蘭說到:「睿哥哥,如果我真心想走,你攔不住的。
你身為唐若言的時候,我愛上你,自始至終,我都不敢同你說一句喜歡你的話,你瞧,多卑微。」
唐睿心尖兒抖顫,唐若言不是先祖嗎?她在說什麼?
牧景圍着他繞到身後,環上他的腰身繼續說到:「等我好不容易能堂堂正正與你比肩時,你卻狠狠的給了我致命的一劍,你瞧,我們註定有緣無分。
所以,我還能如何呢?你心底里連對我最基本的信任也從不曾有過,因為我是前朝皇裔,百里之後。
那塊我送皇后的青玉,如果我沒猜錯,你已經拿到太醫院去檢驗了吧。」
唐睿眯起狹長的雙眸,聽她繼續說到:「其實你不需要時間,因為再多的時間,你的答案自始至終都不會變,我很貪心,即使你是高高在上,尊貴無雙的大夏國君,我也只想你屬於我一個人,這算是白日做夢吧?」
牧景又繞回他身前,執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孩子,我不會還給你,一個也不會,睿哥哥,半個月後,我等你的答案。」
「你在害怕不安什麼?」唐睿沒有收回手,另一隻空餘的手輕撫她的臉龐,語氣依舊和緩。
牧景不在笑了,「你永遠都不會真正的想要了解我,你說過,你了解李良兒的一切,連她下筆,你就會知道她想要做什麼畫,習慣什麼樣的筆鋒,她彈琴,你甚至知道下一個音調是平還是仄。
夙風說,我的心思比任何人都好猜,因為都寫在臉上,他說我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人,可你看不懂,你只會問我,在想什麼,或是在害怕什麼。」
唐睿不說話,看來先前他也不曾過多的關心她,可聽到夙風,他心底里還是很無恥的生出些討厭。
牧景不再說什麼,半個月,不是給他的機會,而是給她自己的機會。
唐睿,對不起,你們有很多的生生世世可以在一起,而我的一切都是未知,我還有兩個孩子,他們需要我,還有老爹和爺爺,以及輕夏和夙風。
。。。
自從說開了話以後,兩天了,唐睿沒見過牧景一面,他每次來景陽殿,她都不在,用着他給的出宮令牌出宮了。
她說要自己半個月愛上她,可她卻時常躲着他。
「雲近,隨朕出宮,去左相府邸。」唐睿吩咐一聲,大步走出御書房。
牧景真的在寧庭軒府邸,此時的她正高高的坐在兩棵樹中間的半空中乘涼,愜意的提了一小籃子水晶葡萄、剝了皮的栗子、破開的松籽兒以及很多沒有皮只有肉的堅果,吃的不亦樂乎。
「娘娘,你還是下來吧,微臣真的心驚肉跳啊。」寧庭軒一邊吃着桃子一邊用隨意的口吻朝半空中的人說到。
「不用管她,不知得的什麼病,都是兩個孩子的娘親了,還是一副孩子心性。」坐在樹叉子上的夙風也提了一籃子零嘴,邊吃邊數落着牧景。
牧景不以為意,問寧庭軒,「右相那邊可有了什麼眉目嗎?」
「呵,」寧庭軒不屑的冷笑,「三天了,都是被人牽着鼻子走,一個莽夫,能指望他查出點兒什麼東西?」
牧景笑笑,「左相這話說的太過籠統,本宮可是聽說,右相還真發現了些什麼,但願他今兒能逃過一劫。」
「命里有時終歸躲不掉,右相此人太囂狂,等他從鬼門關走上這麼一遭,或許靈台會清明一些,指不定能認清楚很多人很多事,免得本相對他還要擔着一份兒心。」寧庭軒臉不紅心不跳,極其坦然的落井下石。
夙風瞭然的點頭,「左相說的沒錯,好歹同朝為官數載,如同皇上的左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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