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後,唐譽、季白以及唐傲去書房不知商議些什麼,季錦和李良兒在東宮四處散步,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話,牧景隨意找個藉口回了落景軒。
今兒早膳沒吃好,她得再填補點兒,可加點兒什麼呢,小廚房裏因着厲嬤嬤不在,除了兩盤點心,其他熟食什麼也沒有,牧景正要塞一塊糕點,不經意瞥見桌子上一塊豆腐和半籃子紅紅的,如小指一般粗細的物什,心下有了計量。
挽起袖子,握着刀柄,利落的將豆腐切成規整的方塊,滿意的倒入水中,又把半籃子紅色東西歸置下去,熟練的生了火,候着。
約莫一會兒工夫,牧景掀開鍋蓋,登時轉頭狠狠的打了個噴嚏,「阿嚏!」聞着這味兒,她才後知後覺的識清了這飄在鍋里的紅色東西是什麼,竟是火椒,「怎麼給忘了,厲嬤嬤平日裏切的小,這一整個的,一時沒認出來。」
可這做也做了,總不能浪費吧,於是牧景微紅着眼眶,端着一盤子火椒煮豆腐,坐在桌前,試探着嘗了嘗……
「吸溜……啊……辣,好辣……」牧景叫吼着,端了水,仰頭就灌,卻還是難以消去嘴裏灼燒的痛,又返回小廚房取厲嬤嬤秘制的桃花蜜餞兒。
等她回來時,看清眼前的景象,不可思議的瞪大一雙眸子,機械的坐在一旁,看一盤子豆腐只剩下兩塊時,「咕咚」吞了口響亮的口水,舌尖還未退散的灼痛令她言語破碎,「殿、殿下……這個……」
來此處躲清閒的唐譽,看到桌子上一盤品相不錯的豆腐,又聽門口的侍衛說是她親自做的,就拿了筷子品嘗,此時得見牧景的神色,挑眉看向她,「怎麼,本宮不能吃嗎?」
牧景撥浪鼓般搖頭,「不是不是,可以吃可以吃。」
唐譽由她眼中清清楚楚的看到崇敬兩個字,莫名的厲害,而此時,腹中一股熊熊烈火燃燒起來,灼熱的痛無比劇烈清晰,不禁雙手抱着腹部,彎腰往下,忍着這股疼痛,問一旁的牧景,「你放了什麼?」
牧景眨着眼睛看他這一變故,虛虛的回應,「火椒,妾身一時沒認識,放了半籃子進去,盤子裏盛不下,就揀了出去。」
「咚」的一聲,唐譽的身子坐在了地上,牧景第一反應是趕緊關上門,然後才扶起沁出滿身汗的唐譽,將他平放於床上,搓着手呢喃,「怎麼辦?這算不算謀殺?要不要請太醫……」
「不行!」床上側身蜷在一起的唐譽立馬否定她的說辭。
牧景順着話問道「不行啊?」見唐譽略微點頭,又繼續問,「那我該怎麼做?你疼的很厲害嗎?」
唐譽被這火焚般的酷刑折磨着,幾近說不出話,只道一個字,「水!」
「好,你等等……」話剛說完,人又坐在他旁邊,手裏一杯清水,見他這個樣子,怕是也拿不穩,只好餵他顫巍巍的喝下。
杯水車薪,根本無法化解一分,縱使他如何隱忍,齒間依舊溜出痛苦的呻吟聲,脖頸間的赤紅色令牧景心慌意亂。
她咬一咬牙,褪下他上身的衣物,拉開他兩隻手臂,雙手凝聚了真氣,貼在他緊緻的兩排腹肌間,緩緩游移着往裏注入……
體內一股冰涼的氣息上下溜躥,與囂張的火焰相撞相碰相隕,周而復始,劇烈的灼痛感漸漸消失,唐譽視線變得清楚,清楚的看見牧景蹙着眉,神色急切,雙手並不停下,冰涼的感覺也依舊繼續。
「你有沒有好點兒?」
牧景突然的聲音出現在唐譽耳中,竟不由自主的令他全身顫慄一下,她的小手帶着薄薄的繭子,指腹卻很滑潤,這般於他身體上**,竟然……
唐譽深吸了一口氣,驀地抓住她一雙素手,這讓還沒來得及收回真氣的牧景頓時血氣上涌,於一陣清冽的梅花氣息中,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無力的倒在唐譽身上。
「你怎麼了?牧景?牧景……」唐譽抬起她的頭,但見她半睜開眼睛,虛弱的說到:「別動,讓我靠會兒!」
唐譽不敢再亂動,卻感受到她噴灑在自己胸前的呼吸有些錯亂,如何也穩不下心,「你感覺哪裏不舒服?」
「冷!」
唐譽隨着她的話,真切感受到她身子愈發的冰涼,呼吸也冰若雪水,當下拉開被子,蓋在兩人身上,雙臂抱着她,輕輕搓揉,此時,梅花的香氣依舊清冽。
采荷奉李良兒的吩咐前來找唐譽,門口侍衛回話說,殿下在裏面,采荷推開門,廳里並沒有人,她不敢貿然進入內室,只恭敬的問道:「殿下可在裏面?」
唐譽不想出聲驚動身上之人,是以並未回應,采荷心覺有異,無意瞥見地上倒下的凳子,不知哪兒來的膽子,直直進入內室。
唐譽眸中厲色盡顯,盯視進來呆愣的采荷,低吼一句,「滾出去!」
采荷忙退出去,擦了擦額頭上虛無的汗,立在外面,反應不過裏面的情況。
牧景將體內紊亂的真氣平息,呼吸轉而均勻,卻覺腿腳麻木的厲害,下意識的收回,平置於唐譽身上,將唐譽猛然「嗯」的悶哼聲忽視的徹徹底底,雙手還在他腰上摸了幾把,然後,沉睡過去了。
唐譽臉色熏紅,似是喝醉了酒,想將她放下來,可記起她說讓自己別動,不知動一動會否令她更難受,於是,兩人以這樣的姿勢睡了足足一個時辰,采荷與後來的雲一恭恭敬敬的等着。
陽光彈入窗子,射在床上,牧景想要翻個身,立時被一雙有力的手攬過來,登時睜開眼睛,垂眸處,是一片光潔的肌膚,往上移,是脖頸間凸出的喉結,在往上……
「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
牧景對着聲音的發源地,撲閃卷長的睫毛,腦中串了串先前的記憶,倏地起身,卻又軟軟的倒回去,頭暈的厲害。
「你到底怎麼了?」唐譽出聲問到。
「還不都是你,突然拽我的手做什麼,害我真氣紊亂,差點兒喪命。」牧景緩和着暈眩,悶悶的回答。
差點兒喪命?唐譽輪番咀嚼了這幾個字,不覺抱着她的手緊了緊。
「好了,現在沒事了,殿下松鬆手,妾身得調息調息!」
牧景話剛落,唐譽也正好鬆開手,然而外頭的一句話,令牧景實實在在的跌在了地上,「娘娘,太后已經到宮門口了,你怎麼還不去……」
輕夏生生咽下口中的話,看一眼地上衣衫褶皺的牧景,瞄一眼床上坐起裸着上半身的唐譽,然後,然後立即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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