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包子一上山,唐傲就計算着官兵來此的時辰,怎麼着也該是太陽落山之時了。
太陽西下,牧景帶了兩個女人往茅房方向疾步走去,這處的茅房後面正對來時的山路。
「你們兩個先去那邊站着。」
聞聲,兩人向她所指的茅房側方移去,牧景褪下喜服外衫,掛在外面,拉開門,身影消失於此處。
雖說裏面熱鬧非凡,外面依舊有人看守,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有些難度。
不過,這些人今兒個要守到亥時才會換崗。
牧景深吸了一口氣,飛身急速掠過,化掌為刃,一陣風過,看守的人盡數倒下,其中一人不知是不是力道小了,掙扎着看清了牧景,來不及轉換表情,偏頭暈過去。
撿起地上的一把刀,砍斷五個軲轆上纏繞的麻繩。於空中往山下揮了揮手。
江流隱在半山腰,時刻注意着山上的動向,一看到她揮手,立即稟報給劉知府,官兵毫無阻攔的衝上山……
「此次能順利上山,真是多虧了側妃娘娘啊!」
劉知府微垂下眼瞼,朝着樹上下來的牧景感激的道了句,這話迎風傳入側面被連捆着下山的土匪耳中,他們抬頭,眼中複雜的東西竟令牧景不忍直視,別過眼擠出一抹淡笑,「哪裏,世子與劉知府也功不可沒。」
唐傲前後伸了伸胳膊,打了個哈欠,眼見天色已晚,聲音不大不小的說到:「幸虧那個混蛋被亂刀砍死了,否則本世子定要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兒。」
牧景全身微不可察的顫了顫,抬頭,目力所及之處,幾縷白煙緩緩升起,逐漸愈發濃烈,「咳咳……」她突然掩嘴劇烈的咳嗽,仿似吸了一大口濃煙,嗆得厲害,咳的眼眶微紅。
一直留意她神色的江流想幫她順順氣,卻不敢造次,抬起的手堪堪垂下。
「你沒事吧?」
對上唐傲的問話,牧景擺了擺手,轉身往下走去,一向身體輕盈的她此時好像背了千金重的東西,連腰身也難以挺直。
唐傲不介,同劉知府並肩隨後,想起什麼問道,「本世子好奇,這半山腰的埋伏是什麼?」
「回世子爺,是釘柱,兩軍對陣時,城池周圍常設這種東西,緊密相連的木柱外一側,釘上鐵釘,淺埋地下,有敵來犯時,收繳繩索,將其抬起,堵住前往的路,上面的人立即放箭,擊退來兵。」
劉知府解釋完,盯着前面一步一步往下的背影,若有所思。唐傲的視線也跟過去,嘴角多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時隔一日後的皇宮御書房。
唐皇批下一本奏摺,轉遞給坐於下方右側的太子唐譽。
唐譽接過,打開,默念到,「臣劉允啟奏:合安縣賊匪已全數肅清,共二百八十人,死者六十,其餘均捉拿歸案。此次剿匪,太子側妃以身犯險,潛入匪營,識破埋伏,裏應外合,得以勝利。叩請聖裁!」
倏地,他抬頭,看向此時若有所思的唐皇,半晌狐疑問到:「父皇緣何派了她去?」
「是她求朕,自願前往。」唐皇想了想,又繼續道,「至於她所提請的自願被休一事,朕不得不提醒你三思。」
唐皇說完不再看他,端了御前宮女奉上的茶,杯蓋輕輕拂過水麵,啜了一口,放下。
唐譽起身,抬手說到:「兒臣告退!」唐皇擺擺手,示意其退下。
合安城到京都,快馬揚鞭,只消兩日。不覺腳下加快,此時太陽已然西斜。
回到東宮的唐譽坐在芳華殿正廳中,凝神品茶,等着該回來的人。而這為本該今日回來的人卻在三日後悠然現身。
東宮門口,牧景望了眼上頭匾額上的兩方燙金大字,向側旁於宮門口碰到的兩人說到:「世子,郡主,臣妾先回落景軒了。」
等牧景帶着輕夏消失於東宮一側時,唐瑤奇怪的咕噥了句,「這裏也可以回到落景軒啊,為何非得繞過去?」
唐傲敲打着手中的摺扇,玩味的笑到:「這是身為不受寵妃子該有的自知之明。」
唐瑤反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語,抬步跨進東宮漆紅的門檻。
「殿下,唐傲世子與唐瑤郡主求見……」稟報的侍衛看了眼上座之人後又繼續,「還有,側妃娘娘回落景軒了。」
唐譽微眯鳳眸,視線穿過稟報的侍衛,落於後面進來的兩人身上,耳中灌了唐傲浪蕩的話語。
「太子殿下被溫潤的不錯啊,氣色好太多了,美人兒就是美人兒,軟玉懷中抱,貪歡春宵短啊!」
唐瑤聞言,立即坦然的遠離了自己這唯一的兄長,看向唐譽問道,「太子哥哥,怎麼不見良兒嫂嫂?」
「她在母后寢宮。」唐譽回了一句。
不被搭理的唐傲自顧坐下,挑眉凝視唐譽,目光說不出的莫名其妙,忽而問到:「太子殿下可否知道自己還娶了個側妃呢?」
唐譽目光移向他,唐傲笑道,「這般表情,看來是不記得啊。」說罷又一拍手中摺扇,垂眸一瞬再次抬起,道了句:「如此殿下該是不介本世子同皇叔父要了她做世子妃吧?」
唐瑤突的看向他,惱一聲,「你胡說什麼呢?」
唐傲端了宮女奉上的茶,搖晃兩下,語氣罕有的正經,「本世子沒胡說,雖然如今對她只是欣賞,但假以時日,定會生出感情來。總歸殿下也想休了她,不若本世子圓了殿下此願也未嘗不可。」
唐譽盯着他沉默半晌,薄唇輕啟:「你何時與她相識的?」
唐傲回味一番與牧景相識的一幕,掛着笑坦言道:「本世子去合安城辦點兒事,豈料被幾個不長眼的土匪綁上山,不肖時候,牧景也被押上山。這個女人一點兒不像傳聞所說,膽大,還聰慧,重要的是……」
唐瑤也心生感嘆,宮門口碰見時竟沒認出她來,不過,她看向欲言又止的唐傲,「重要的是什麼?」
唐傲凝視杯子裏淡黃的茶水,呢喃了一句,「和她一起,竟感到很安心。」
唐譽盯視着唐傲臉上的柔和,緩緩執起杯盞,抿了口茶,說到:「這麼快就對一個女人上心,不似你的路數啊!」
唐傲斂了容色,恢復如常,含糊其詞的說到:「本世子知道這樁婚事系太后所指,可緣何一定是你呢?」
唐譽回到:「或許,你可以問問父皇。」
陽光斜射的落景軒。
牧景正坐在舒適的浴池中,頭靠在後面,雙手鬆松搭在兩邊的池沿上,沾了水的青絲垂於一邊,遮了半邊側顏,抹胸的白紗底裙緊貼在身上,此時的她正緩緩的,緩緩的偏過頭,慢慢的往下滑……
「——牧景——」
這磁性的男中音傳入牧景耳中,她猛地睜開眼,迅疾拉下旁邊衣架上的外衣,裹住自己,站在濺出無數水花的池邊兒上,回身看向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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