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先是熱身,簡簡單單繞着跑道跑了10圈,四百米一圈的跑道,十圈就是四千米。
這熱身開始跑着還算好,能跟得上,但跑着跑着蘇祖就發現不對了,前面跑的隊員速度怎麼越來越快,一個熱身而已,用不着這樣吧。
開始蘇祖還想跟上大部隊的節奏,跟着跑了兩圈,發現這些人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
剛才和他打過招呼的張全山,更是任性的從隊首跑到隊尾,和蘇祖說了兩句加油,又一溜煙地從隊尾跑到隊首。
「這是要給我來個特別的歡迎儀式啊。」
蘇祖也算見過一些溝溝坎坎,明白這肯定不是單純的熱身了,短跑隊的隊員們在故意加速,在熱身跑圈裏逗他這個新人玩呢。
他的體能和耐力本來就不怎麼樣,跟了一圈就發現體能下滑得厲害,而前面的隊員卻是各種加速衝刺,越跑越快。
這種在長跑裏面各種帶節奏,狠起來可比什麼水軍厲害多了,這個名詞的出處來源就在這裏。稍微不慎,跟着別人的節奏亂跑,不用一會就體能耗盡。
「你們玩你們的,我得穩住了。」
蘇祖意識到後便不再理會跑在前面的大部隊,控制住速度和節奏,慢慢地跑着,論臉皮和心態,他比這個年紀的少年人強多了。到後面,短跑隊裏跑得最慢的也套了他一圈多,他也波瀾不驚。
「挺聰明的啊!」
熱身的十圈跑完,張全山看着蘇祖慢慢地走回來,笑着說了一句。
蘇祖胸腹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看到早跑完的隊員們一個個談笑自若,就慶幸剛才沒跟着這些人的節奏。不然一個熱身跑圈就被人帶溝里了,那就丟人了。
不過這種慶幸沒能維持多久,蘇祖很快就發現,他丟人丟大發了。
熱身完畢,休息了大概十多分鐘,助教鄭威帶着短跑隊開始的是速度耐力訓練。
這個內容其實也簡單,就是教練手掐秒表,開始衝刺100米,要連續衝刺20次。
要求每次速度必須在14秒以內,隊伍里兩個年紀十四歲以下的可以15秒.如果跑的時間超出了,就不計入總次數。跑滿20次就結束。每一趟衝到終點以後,走回起點,走的過程就是休息,然後又一起開始沖,在走回起點。
蘇祖開始沒太明白,畢竟要求的時間是14秒,他隨隨便便也能跑到。
前面跑的幾趟他都是全力以赴,每一組都是第一名。沒穿釘鞋,但因為是橡膠跑道,成績跑到了11秒7上下。這個成績還讓教練莊韜點頭,說了句跑的不錯。
這新人來也想展示下自身的實力,不至於被人小看。
但連續沖了四趟以後,蘇祖就發現他跑不動了,呼吸喘得厲害,兩腳灌鉛似的。
這種100米的極限速度衝刺,開始幾身體儲備有體能,肌肉耐受力能承受,還覺得沒那麼難。但越跑到後面,每跑一次都讓人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這種連續的衝刺,身體積累的乳酸產生的疲勞感根本來不及消除。
接下來每一趟的速度越來越慢,拖拉着走回起跑線的速度也越來越長。就這樣,來來回回,反覆折騰,14秒這個百米速度都覺得難以完成。
最後起碼多跑了六趟,才算是勉強過關。其中速度最慢的一趟,差不多已經是十六七秒了。
這一跑完,蘇祖整個人幾乎癱在了地上,連動彈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太累了,從來沒有跑過這麼累的。
「別賴在地上,趕緊起來,慢慢走一會。」助理教練鄭威輕輕踢了蘇祖一腳,在旁邊催促着喊道。
劇烈運動後躺下是大忌,很容易造成回心血量減少,心輸出量下降,出現頭暈、眼前發黑等症狀,嚴重的會導致休克,對身體機能傷害很大。
「張全山,你過來扶他走一會。」鄭威朝一旁正在休息的平頭少年喊了聲。
「好嘞。」張全山繞到蘇祖身邊,將他攙扶起身,「沒事吧?」
「沒事。」
蘇祖晃悠悠地站起身,擺了擺手,繞着跑道開始慢慢走動。回頭看了眼氣息稍微有些粗的張全山,疑惑地問道:「你不累啊?」
「累啊。」張全山點了點頭,接着說,「不過,跑着跑着也就習慣了。」
「這訓練量比我想得大啊。」蘇祖感覺腳步沉重,有氣無力地問道,「今天結束了吧?」
「啊?這才哪到哪,下午訓練才剛開始呢。」張全山呆了呆,笑着說道,「你先趕緊休息會,馬上開始200米的速度耐力訓練了,要跑10次。」
再然後,蘇祖吐了。
在跑到第二個200米衝刺的時候,蘇祖就一頭栽到了操場邊,吐得稀里嘩啦,幾乎懷疑人生。中午吃下去的那堆東西在幾個小時以後,幾乎全部還了出來。
兩條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灌了鉛似的,完全使喚不動,肺部火燒火燎的感覺充斥着,每吸一口都像是吞了顆炭火一樣。
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滲出,順着臉頰不斷滑落,脖子後背一圈都是濕漉漉的。整個身體像是在被壓路機來回碾過一樣,榨不出一絲力氣。
在今天訓練之前蘇祖還自覺身體在同齡人算不錯的,體能力量弱些是少年人的常態嘛,結果
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天的常規訓練都沒完成,就練吐了。
儘管在來之前已經想像過體校的訓練強度會比較大,可真開始訓練才發現,遠超過了自己的想像。而且,聽其他隊員的口氣,這已經算是他新來受到照顧了。
以前就聽人說體校苦,訓練強度大,但沒有進體校體會一遍,根本不能想像。
這還是常規的訓練!
「這體能不行啊,還得好好練。」
遠處掐表計時的的教練莊韜也沒想到,蘇祖這麼快就吐了,按他的想法,能夠被謝彩文這個主教練招來的,至少能把這個200米衝刺撐完。
「是差了不少,我就說之前沒經過專業訓練吧。」
鄭威看着蘇祖吐得站都站不穩的樣子,面上也是一陣抽搐,這短跑隊的常規訓練,其實強度也不小,一般沒練過的,可沒幾個人能撐得下來。
「我去加把火,你來掐表計時,這年輕人還得多磨。」莊韜將手裏的秒表扔給了鄭威。
「你別太過了啊,到時候要鬧起來,老謝可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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