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竹盯着禁室的房門看了一會兒,才又把目光轉向蕭疏,面無表情地說道:「鶴峰的調查估計明天會結束,應該沒什麼改變了。
「結果你會被廢去功力逐出丹青派,至於出青丘山後,我會把你交給天靈,朝廷問責的事,也許他能照顧你的。」
「嗯,知道了。」蕭疏應道。
懷竹站起來,往外走,走到禁室門口,他又停住了,但沒回身,輕聲說:「我可以讓鶴峰做個你逃走的假象,那樣,你雖不能在青丘山,卻能保住一身的功力。」
「他們既然做了,就不會給我逃走的機會,掌門不必為我冒險。」蕭疏說道。
懷竹搖搖頭,沒再說話,出禁室去了。
看着懷竹離去,蕭疏知道,這次毫無出路了。
上次,因為陸丹的事被關進禁室,他還抱有希望,至少他已經預知到是誰在陷害他,他那次吞下聚力丹,就是準備着面臨生死時,拼死一搏。
而這次不同,他都不知道是誰在算計他,這個勢力應該很強大,對青丘山也很熟悉,否則,懷竹不會明知他被陷害而無計可施的。
他也想過懷竹所說的,在鶴峰的協助下,逃離青丘山,那樣,雖然失去了去流波山的機會,但他至少沒有多大的損害。
他最終之所以沒同意懷竹的方法,也正如他對懷竹說的,想陷害他的人絕對不會給他逃脫的機會。
如果做不好,他跑不了,還會牽扯到鶴峰。
鶴峰是天靈的人,不可能只有懷竹知道,那些陷害他的人,盯着他的同時,應該也在盯着鶴峰,等着鶴峰做錯事。
他也沒想,鶴峰有沒有事和他有多大關係,他只是不想做得不償失的事。
他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等,雖然他很清楚,無論今天,還是後天,結果對他來說都是一樣,也就是離鬼門關遠近的問題。
他想過了,真到了被施以極刑時,他不會這樣不明不白地成為廢人的。
……
日子過得很快,後天很快到了,直到中午時分,鶴峰才走進禁室。
「走吧。」鶴峰只是冷冰冰地說了句,就先走出禁室去了。
懷竹太過信任他了,竟只讓鶴峰一個人押着他去習練場廢去功力。
他跟着鶴峰一前一後,從眾多看護禁室的錦衣弟子中間走出麟角閣。
看着前面走着的鶴峰的背影,蕭疏想,如果他猝然出手,鶴峰絕對沒有反抗的機會。
他了解鶴峰的功力,並不比他高,甚至遜色於他,他不突然發起攻擊,如果選擇逃跑,一個鶴峰攔不住他。
他目光掃過四周,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周圍靜悄悄的,看不到人影。
是鶴峰遵照懷竹的吩咐,故意給他一次逃跑的機會嗎?蕭疏覺得是。
最後,他還是選擇快步跟在鶴峰後面,沒選擇逃跑。
鶴峰一直在快步向前走着,始終沒回頭看上蕭疏一眼。
走到習練場,蕭疏沒看到人影,鶴峰也沒停留腳步。
直到麒麟別院門口,鶴峰才站住腳步,回身冷冷地看着他說:「你跟着我幹什麼?」
「難道你不是帶着我接受掌門師尊的懲戒?」看着鶴峰的表情,蕭疏發現自己好像想錯了。
「為什麼懲戒你?」鶴峰沒頭沒腦地來了句。
「因為青衣弟子中毒的事。」蕭疏說道。
「真兇抓住了,你沒事了。」鶴峰說了句,把蕭疏丟在原地,一個人走進麒麟別院去了。
抓住真兇了?怎麼可能的事?懷竹都無法對抗的勢力做的事,怎麼會給丹青派抓住真兇的機會?
蕭疏很難相信鶴峰的話,但他現在的確沒事了,他平平安安地走出了禁室,又一次成了一個自由自在的丹青弟子。
他回到青草堂,才知道,真兇真的抓住了。
兇手是阿海,鶴峰帶人從阿海的房間裏搜出了毒藥,毒藥與野味湯里的毒藥完全一樣。
阿海也對毒殺青衣弟子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他在野物宰殺前接觸過野物,很多青衣弟子都看到了。
至於他想毒殺青衣弟子的理由很簡單,多數青衣弟子對他坐上主事的位子頗有微詞,明里暗裏,那十多個人都在說他的壞話,他也是只想懲戒一下這些人,沒想到毒藥的毒性會那麼高。
蕭疏面前桌子上的字也是他寫的,蕭疏一向對他還不錯,他不想讓蕭疏受到毒害。
鶴峰也派人去山下的集市調查過了,阿海也的確去購買過毒藥。
阿海沒什麼功力,也談不上廢除功力,只是杖責了五十,被逐出青丘山,拘押懲戒的事,則是交給了朝廷。
一場超乎尋常的毒殺事件,就這樣沒有幾天的時間,平息下去了,青丘山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其實,蕭疏很清楚,阿海絕對不是下毒的人,因為下毒的人絕對不會蠢到把剩餘的毒藥放到自己的房間裏,等着人去找。
明擺着,蕭疏作為真兇已經被關進了禁室,即使阿海是兇手,他也會抵賴的,不會這樣很快承認毒殺同門的事實。
只有一種解釋,處理整件事的是鶴峰,而鶴峰又是天靈的人。
天靈要救他蕭疏,抓住真正的兇手已經沒有可能,但他可以找個人把罪責頂下來,這個人就是阿海。
阿海也是天靈的人,在鶴峰的協助下,阿海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毒殺同門的兇手,蕭疏就無罪釋放了。
真正的兇手肯定知道有人做局救他蕭疏,但又不能出面說破,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蕭疏安然無恙地走出禁室。
天靈在與人鬥法,能讓天靈親自鬥法的可能就是青丘國的大公子,也就是說,算計他蕭疏的就是大公子永悅的人。
一場天靈和大公子永悅的纏鬥始終在青丘山明里暗裏進行着,而蕭疏正是站在了這場纏鬥的風口浪尖。
他應該感謝天靈,要不是天靈,他除了絕地反抗,沒有別的辦法。
只有人頂罪,他才能走出圈套,而最終傷害的卻是無辜的阿海。
蕭疏去找過鶴峰,說他想見一下阿海。
鶴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你要是想把所有的人都牽扯進去,你就去見。
蕭疏只得放棄的,他定下心神,才意識到他去見阿海根本不符合常理。一個被陷害的人憑什麼去見一個陷害他的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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