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管他,到時候,誰挑頭爭奪流波山的名額,誰就是大公子的人了,不過……」天靈稍一頓,接着說道,「那小子在青丘國不會有好日子了。」
「獨狼不明白,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子,值得大人為他費盡心機嗎?」
「一個讓兩個頂尖掐算師都看不透的、走過死光陣都沒事的人,會有多大的秘密,我是太過好奇了,所以,我才想賭一把。」
「大人好像從來沒這樣過。」
「亂世不能走尋常路,那個極品巫師苗隱給了我決心。」天靈望着閃着波光的水面,苦笑了一下說道。
「如此說來,我們還得想方設法保護那小子了?」
「不用,讓他自生自滅吧,如果他都走不出青丘山,就不值得我賭了。」天靈仰頭看了看白亮亮的天空說道。
「這段時間,獨狼還需要做些什麼?」獨狼問道。
天靈沒有說話,慢慢將魚竿收起,站起來,看看魚簍,嘆了口氣,喃喃地說:「什麼時候會有大魚上鈎呢?」
他拎起魚簍,拿着魚竿向堤岸上面走去,走了幾步,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站住腳步,但沒轉身,說道:「醉香樓的紅兒不錯,抽時間去看看吧。」
說完,天靈慢步走上堤岸。
獨狼「啊」了一聲,不明所以。
……
青丘山不算高大,有些地方山坡平緩,丹青派所在地就是依靠山勢而建的。
處在最底層一片房屋被稱為青草堂,蕭疏感覺好笑,名字起得好,房屋卻不怎麼樣,也就是一些茅草屋。
山風大時,屋頂的茅草漫天飛舞,倒是一種別樣的壯觀。
住在青草堂的門人弟子都身着青衣,俗稱青衣弟子,實際上就是做些粗活的雜役弟子,住在這裏的人應該沒有怨言,誰叫你沒啥能耐呢。
依照山勢再走,是山石為基,木料為主材的木屋。青丘山不缺少的就是珍貴的木材,這些由珍貴的木材建造的房屋稱作麒麟別院倒是恰如其分。
真正參與日常習練的門人弟子才住在這裏,他身着錦衣,美稱錦衣弟子。
麒麟別院有閒房了,掌門師尊才從青衣弟子裏選出功力最高的來補缺,成為錦衣弟子。
那些青衣弟子甘願在青丘山做粗活,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晉升錦衣弟子行列,然後揚名立萬,下山後可以求得功名。
丹青派的奢侈就是從麒麟別院開始的,麟角閣更加奢侈,更加輝煌,是丹青派師尊和錦衣弟子中的頂級高手聚集議事的地方。
其實,那些奢侈的地方,蕭疏是後來才見過的,因為當天晚上,他被柯成安排入住的地方是青草堂,還是青草堂最靠邊的一間茅屋。
他是被一個胖胖地人領進那間茅屋的,那人自稱胖哥,說有事找他。但真有事時,蕭疏卻不知道那個胖哥在哪間屋裏。
胖哥走後,蕭疏才發現這間茅草沒有透光的窗戶,倒是屋頂的左側角上能看到璀璨的星星。
他看到屋頂的破洞後,就退了出來,找那位胖得可恨的胖哥。
也就是一丁點的工夫,胖哥胖大的身軀就在青草堂的院子裏人間蒸發了。
「胖哥,我的房子露着天呢。」蕭疏喊了句。
很快,就有很多青草屋裏有人探出頭來,裏面偏偏沒有那張胖臉。
那些人看着他,有些不耐煩,隨後,所有的人又都把頭縮了回去,只留下蕭疏一個人孤零零里站在院子裏。
蕭疏偏頭看着早已西落山下的殘陽留下的紅彤彤的餘輝,他有了恍如重回招搖山的感覺,甚至比那個更慘。
一個可以躺着看星星的房屋,一張吱嘎作響的竹床,一塊樹墩子,上面還有幾個砍幾根竹子就可以做成的茶具。
看着那一小片天空,聽着身下的吱嘎聲,蕭疏一直惡毒地喊着天靈的名字。
……
「出來,幹活了。」
蕭疏終於聽到了胖哥的聲音,他走出房屋,準備跟胖哥說自己房屋的事時,才發現,院子裏已經齊刷刷地站了一排人。
高矮、胖瘦、黑白,什麼樣的人都有,胖哥就站在這些人前面,嘴唇不停動着,頭跟着不停地點着,好像在輕點人數。
「嗯,全了。」胖哥臉上的肥肉終於不再顫動了,清了清嗓子,接着說道,「自己幹什麼活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人們回答倒是很齊整。
「掌門這些天一直吃素,竹筍是他最喜愛的,做時,口味要偏重些,二師叔這些天有些上火,辣子就不用放了,高逸師弟……」胖哥說到這裏,咳嗽了兩聲,又停了一會兒,「他好像沒什麼注意的……」
又咳嗽了幾聲,摸着自己的頭低頭想了一會兒,胖哥才又說道:「大概就是這些了,去吧,小心伺候着。」
「胖哥。」人們剛想走,蕭疏忍不住站了出來。
「你是……」看着蕭疏,胖哥一臉地茫然,似乎對蕭疏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我是蕭疏,剛才,我師父柯成讓我來的……」蕭疏只能提醒這個胖得實在可恨的胖哥。
不知為什麼,有人在嗤嗤的笑。
胖哥看着蕭疏,又低頭想了想,才似乎想起來了,說道:「對,對,你叫……」
「蕭疏。」蕭疏回道。
「你看忙的,你不說,我都忘了……」胖哥說着轉向人群,喊道,「哪個組少人呀?」
「我們……」立刻有人舉起手,那是一個模樣黑黑的人,他接着說,「我們組的阿土下山去哭喪了,砍柴的少了一個人。」
「那好,蕭……」胖哥轉向蕭疏,吭哧半晌都沒叫出蕭疏的名字來。
蕭疏苦笑了一下,跟道:「蕭疏。」
「對,蕭疏,有些拗口。你就跟着阿滿干吧,記着,要早起,把一天用的柴草準備好。現在,沒什麼事,等着吃飯吧。」
胖哥說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
人們各自散去,只留下蕭疏站在那裏。
切!天靈老兒費盡心思把我弄到聲名遠播的丹青派里來,就是來砍柴的。
蕭疏對着落下的夜幕再次狠狠地把天靈咒了一番。
過了好一會兒,蕭疏才覺得心裏痛快一些,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漸漸模糊的影子。
這個時候,也只有自己的影子一直陪着他,無論他享福,還是受罪,影子對他不離不棄。
「我可不能忘了你。」蕭疏喃喃自語道。
他伸手摸了摸胸前,那包東西還在。
他抬頭看了看點點燈火亮起的山上,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轉身走進那間露天的茅草屋裏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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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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