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蔡感覺楊尚荊在耍他。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別說他本來就是一個人精了,就算他不是,那也不是傻子不是?自家少奶奶今年多大歲數,老蔡還是知道的。
而老蔡這個神棍從產生到發展,一步一步的可都被忠叔看在眼裏的,他能蒙着別人,甚至之前和他一起做工匠的那幫人都能腦抽一下,認為他真是神選之人,可唯獨忠叔不會。
楊尚荊三年不和少奶奶圓房,老蔡打賭,這話他敢說,忠叔就能弄死他。
反正他這個位子是楊尚荊抬上來的,出個「羽化登仙」,再找個聽話的坐上去,一樣好用。
楊尚荊看着老蔡的表情,就知道老蔡在想什麼,一時間是恨鐵不成鋼:「你只消講話說出去就是了,我也沒讓你逢人便說,我只消讓某些人知道這事兒,也便罷了。」
能接觸到楊尚荊房事這個層面的人,少之又少,忠叔算是一個,房裏這幾個丫頭算是一個,魏國公那邊大概能聽到些風聲,建安楊氏的長房大概也能聽到點兒聲音,最多最多,再加上楊尚荊在政治上的一些個盟友,其他的人,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而楊尚荊讓老蔡說着話,實際上就是說給這幫人聽的,更精確一點兒,是說給魏國公那邊的人說的。
畢竟楊家這邊基本都知道老蔡是個神馬水準,但是魏國公那邊兒……他不知道啊,而且照着接到的消息,就聯姻的事兒,魏國公還找過道士算,別管那個道士是哪個廟裏的神仙,只要信這個,老蔡現在這個名頭總能忽悠忽悠。
老蔡現在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別的不提,忠叔為代表的建安楊氏,他是肯定惹不起的,魏國公那就更惹不起了,至於楊尚荊,他連惹的念頭都不敢有。
在這一瞬間,老蔡突然覺得窩在工坊裏面磨火藥這個差事不錯。
偷眼看了看楊尚荊那張嚴肅的臉,老蔡也只能吞了一口唾沫,先把這事兒答應了下來,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這事兒怎麼辦,這話怎麼說,打不了找忠叔再去商量商量——他老蔡可不是忠叔,連楊都不姓,拿個甚麼和楊尚荊當面頂牛?
眼瞅着老蔡答應了下來,楊尚荊臉上的神色多少也緩和了些,只不過他還是狐疑地看了老蔡兩眼,似乎是想看出對方到底有沒有在忽悠自己。
然而老蔡也是有經驗的神棍了,哪兒能那麼容易就被看出破綻?所以楊尚荊也只能住口,轉而問道:「如今黃巖縣一地,可還有其他人在此傳教?」
老蔡算計了一下,點點頭:「天師府上來了一支人,不過不是什麼傳教的人物,至於其他的,沒人信了,也就沒了香火,基本都出去化緣了。」
有官方扶持的宗教就是這麼六,造出來點兒所謂的「神跡」,就能一統一個地方的信仰。
所以楊尚荊聽了這話,點點頭:「那一班道士去了哪家府上,做過些甚麼,你總要做到心裏有數,天師府那邊……嘿。」
天師府作為西南第一大道門,傳承了一千好幾百年的豪門了,除了皇上,整個大明朝能讓他們正眼看的文物勛貴,兩隻手都數的過來,當然不至於為了幾個平民,把手伸到他楊尚荊的地盤上來,守着龍虎山那一畝三分地,他就是天下豪富。
當然了,這不意味着天師府看不上黎民百姓,只不過經過朱元璋和朱允炆兩代皇帝的敲打之後,他們更顯得乖巧了,做事的手法也更隱蔽了罷了。
簡而言之,他們要是看上了黎民百姓,就只能證明他們要造反,而他們造反,肯定不會赤膊上陣,一定會套上一個XX教的馬甲。
老蔡混跡了宗教圈子這麼久,自己也不是什麼榆木疙瘩的腦袋,自然是一點就透:「少爺放心,大了不敢說,這黃巖縣一地,若是出了甚麼妖道妖僧,老奴第一個拿了他們,直接以道門的規矩……」
聽着前面的話,楊尚荊臉上還有點兒笑容,可是到了最後,楊尚荊臉色一變,乾脆給粗暴地打斷了:「按照王法來,道教的那一套戒律給我丟到一邊。」
頓了頓,楊尚荊盯着老蔡,慢慢說道:「你給我記着,哪怕是事急從權,事後也得到衙門裏補上一張公文,道教戒律,是萬萬不可超越國法的!」
特麼的道教是個神馬德行,楊尚荊自己的心理還是有點兒逼數的,就不說天師府那九品籙完全照着世俗官吏的品級劃分,建立「地上仙境」的心思有多麼的昭然若揭了,就是全真這種「新興」的教派,戒律裏面都有直接殺人的。
萬一開了這個先例,以後可就不好辦了,楊尚荊也不能指望着自己的繼任者還是個穿越者,而且是聽憑自己擺佈的穿越者。
老蔡點點頭,臉上就有些不解,心說我這老神仙還是威風八面的,不敢挑戰少爺你也就是了,王法還不能挑戰了?這不是坑人嘛!少爺你也不可能在這裏呆上一輩子,新來的縣令是個垃圾,我也要受着這個鳥氣?
抬頭看着老蔡的臉色,楊尚荊也不由得嘆了口氣:「你雖是拜了正一的師父,可是全真那邊的源流,想必也是聽到過的,昔年前元建立,為何要組織和尚和全真道士就《老子化胡經》一書真偽展開辯論?全真的祖師,難道就真的是不如和尚,心甘情願削髮為僧的麼?」
老蔡聽了這話,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道教雖然在理論體系建設上要稍遜和尚一籌,但是論起辯論這種細節上的東西,還是不比和尚差的,之所以輸了,不是因為真不行,而是因為元朝的蒙古騎兵就在旁邊磨刀霍霍呢。
長春真人丘處機廣開戒壇,法脈最遠傳到貴州、廣西,民間勢力太大了些,要是再贏了和尚,全真教無人可制,當然就只能人頭滾滾了。
「你且記住吧。」楊尚荊嘆了口氣,接着就開始說下一個事情,「工坊那邊,你最近也要盯着一下,似乎有些消息走漏了出去,進了寧王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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