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莫入 396

    孫日峰盯着狼牙的眼睛不肯鬆開，狼牙的眼神犀利、傲氣。狼牙也盯着孫日峰的眼睛看，孫日峰眼神溫柔，正直。而後看着看着，兩人忽然相視一笑，有點一笑泯恩仇的意味。雖然，兩人之前應該是不存在什麼過節的。

    孫日峰率先道：「強迫人的事我做不來，我從小就是這樣的。」

    狼牙道：「聽這口氣，你是想起小時候的事咯。扯淡吧你，小時候你明明就是個鼻涕蟲，總是被我打哭。」

    孫日峰抬頭挺胸的回擊：

    「你才在扯淡，小時候你就愛欺負村裏的孩子，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實驗的人，不管是被實驗的孩子還是村裏的孩子都怕你。不過，一旦你欺負他們，我就會挺身而出替他們教訓你。別忘了，手下敗將是你，我們經常打成平手，要不就是你輸，我可從來沒有被你打敗過。」

    狼牙瞪大了眼睛，認為孫日峰在胡說八道：「哎喲呵，越來越不要臉了，瞎編吧你就。你小時候明明就是我的手下敗將，老被我打哭，然後哭着鼻子去找戚雲，讓戚雲找她爸來教訓我。」

    孫日峰還是抬頭挺胸：「說反了吧，哭鼻子的是你。所以，進村後你就對我各種找茬，跟我比帥，比肌肉，比誰知道的多……」

    狼牙把眼神歪向一邊，用大拇指摸着鼻頭仿佛在思考些什麼。後來狼牙笑了，不裝酷不鄙視的無防備的笑了道：

    「看來你是真想起來了。好吧，小時候你就是孩子們的正義英雄，但是現在你慫得要死，我看不過去才找茬的。不過我可不承認我是你手下敗將啊。小孩子打架是沒有套路的，不能算數。」

    孫日峰也笑了起來：「不能算數？那你還較真的找我茬。」

    「我這不叫找茬，我是看不慣你逃避的樣子，做什麼都畏畏縮縮，沒有點主角的樣子。你看看，就連謝克志都比你積極，十個孩子裏面就剩我們兩個健全的男人了，你卻連一點自覺都沒有，我能不上火麼。」

    孫日峰又笑了笑，但是尷尬的笑。他承認，之前他的確如狼牙所說就是個不愛惹事不愛出風頭的人，因為，他壓根沒把自己當主角，也沒想到自己會成為主角。說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村裏的記憶沒有了之後，我一直跟我媽相依為命。我媽話不多，而且過得老戰戰兢兢的，現在我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低調和沉默，因為她怕暴露了我。但是那時我不知道啊，我體諒她一個單身女人把我拉扯長大是十分辛苦的，她的低調或許是源於她的自卑和辛苦，所以我儘量不惹事，也儘量低調，想着工作了就努力存錢，讓我媽過上好日子……

    算了，你一個大少爺反正也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只能是鄙視我這種為了生活而苟且的底層人民。就像你笑話謝克志為了給點陽光就幻想無窮的愛情一樣，你不明白他，也不會理解我。

    我們還是直接開談吧。」

    孫日峰的話，狼牙的確不能完全理解，好比衣食無憂的富人，不明白窮人為什麼會為五斗米折腰。骨氣和信念並不能當飯吃，餵飽了精神，沒了**，精神同樣會蕩然無存。不過呢，狼牙生性是正直的，且單純的，就算他不能感同身受，也會悄悄的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要不曾洛洛和戚雲說狼牙其實很單純，有時傻愣傻愣的呢，在聽過了孫日峰的不得已後，狼牙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他又避開了孫日峰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清理喉嚨說：

    「啊嗯，你……你說吧，談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好談的，我就想跟你說要不咱們合作吧。」

    「合作？合作幹嘛？」

    「合作脫離現在的困局，然後把戚雲的垃圾搶過來，負起責任。」

    「然後呢？」狼牙明知故問。孫日峰保持謙虛的態度道：

    「然後？然後就得你來告訴我了，因為我知道的東西沒有你多。既然要合作，那就得告訴我你的計劃，否則沒法配合。」

    「是戚雲讓你找我談的？」

    「是的，但也是我自己的意願。我看到了，你弄巧成拙的樣子，你也沒辦法善後了。關鍵是，你很可能傷害到你的母親。」

    狼牙臉色又出現了不屑的神色，他不喜歡被人教訓，更不喜歡承認自己的失敗，這些在之前的故事裏表現得淋漓盡致。不過此刻，他該改變了，因為接受孫日峰的談話，就表明他需要幫助，需要放下自尊。

    後來他嘆了一口氣道：

    「本來我是跟小蝶和戚雲合作的，但是她們兩知道我跟官方組織有牽扯時，都不同意我再繼續跟他們牽扯下去。於是我們決裂了，在從茶屋跳下來後，我和小蝶就跟戚雲分道揚鑣了。小蝶還是和戚雲是一夥的，但她放心不下我，答應幫我對付蝶豹李。」

    「他們真是官方組織？」孫日峰問。

    「的確有一些官方背景，但都是見不得光的。」

    孫日峰點頭：「應該是如此，如果真是純正官方的，就不需要偷偷摸摸了，直接派軍隊進來就行。官方什麼武器和設備沒有，用不着這麼拐彎抹角。

    對了，我也是佩服你啊，你明知道這些人別有居心，且對你老媽不利，你還真以為自己什麼人和什麼事都能玩的轉，不考慮萬一的跟他們打成一團。」

    狼牙又被戳了一下脊梁骨，抱着頭快抓狂道：

    「本來是萬無一失的！你知道麼，只要有孟婆婆在，這些人進村也會跟抓瞎一樣，根本走不出我手掌心。其實今天這個坑是為他們準備的，可千算萬算，誰能算到孟婆婆居然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後山，而且連個屍體都沒有了！

    所以小蝶代替孟婆婆一直拼了命的幫我，但是她道行哪夠啊，我這不就被組織反利用了。」

    原來孟老婆子的用處是如此之大，以至於突然暴斃，令許多人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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