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我抬起早已沒有神采的眼睛,接着說,「我單知道小護士溫柔體貼,而且心思很細,是做女朋友做老婆的上好人選,可我不知道護士里也會有母老虎。我已經很聽話了,因為把她的腿弄斷了,我很內疚,更怕賠她醫藥費,所以她的話句句聽;她一發號施令,我就跑得屁顛屁顛的,可是她還不放過我……」接着嗚咽,已經說不出成句的話來。
什麼?你還是小學生,沒學過周先生的《祝福》?不知道祥林嫂?周先生魯迅也不知道?那當我什麼都沒說,從頭來!
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晴朗的天空裏萬里無雲,金色燦爛的陽光照在村子上空,生產隊裏的小鴨子……這是我讀小學時的日記,還不錯吧?
不鬧了,說正經的,我想出院。真的,我好想出院!
就算郭東山的兄弟們現在正拿着AK47和BarrettM107等在醫院和漢江大學門口,隨時準備將我爆頭,我也要出院,這裏實在是呆不下去了,我覺得我都要神經衰弱了。
可是我不敢,作為一個從小就實誠的農村孩子,我堅定地認為欠賬是一定要還錢的,如果沒錢還就要聽債主的。所以我認為黃世仁把喜兒擄回家做工抵債也沒太大錯,關鍵是你不能對人家喜兒動了那種心思,而且動了心思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要強行上,連根紅頭繩都不送。
我這麼窮,高月娥還是我准媳婦,上次請她吃了一個月的食堂,還買了一朵藍色妖姬送給她,就只想摸摸她的胸,她還不是對我說了一句「滾!」哼,胸那麼大不讓自己男人摸,你還有理了?
因為我欠小護士的錢,而且還不起,所以我現在就只能老老實實聽小護士的吩咐。
昨天另外一個長得不好看的小護士把和我同居的長得好看的小護士的醫療費用清單拿到病房了,我只偷偷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小心臟騰騰地跳個不停,受不了啊!
好長的一張單子,最後的那個數字有好多零,我還沒看清小數點在哪兒,就被那另一個小護士狠狠瞪了一眼。然後她摟着漂亮小護士的肩膀,對她說:「仙兒,他把你害這麼慘,就讓他給你當……」
最後幾個字她就湊在小護士耳朵邊上小聲說的,我沒聽見她說的是什麼,但是我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因為她剛一說完,兩個小護士的臉都「刷」地紅了,然後兩人就鬼鬼祟祟地一陣嘻嘻哈哈,笑得我心裏直發毛。
我很期盼着她們是在商量要小護士把我潛規則的事,如果是這樣就好了。我雖然還沒和高月娥攤牌,她也一直沒來看我,但是我已經決心要休了她,有機會一會村就叫我爹去退親。這麼多天沒看見她,我估計我頭上的綠帽子都綠成鋼盔了,放水裏都能泡成六神花露水。
不知道小護士有沒有男朋友,如果讓我當她男朋友又能免了醫藥費欠賬,我還是很開心的,我不介意被美女包·養的。
但是,我太天真了,我完全沒想到慘無人道的生活剛剛開始,我低估了小護士的兇殘……
我看過一本書,說的是納粹奧斯維辛集中營裏面的暴行,無非是高強度的做工,日夜毒打,關毒氣室和直接槍斃。我覺得小護士比希特拉還可怕,她從精神上摧殘我,讓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對異性產生了發自內心的恐懼。
小護士很喜歡唱歌,天天都要唱。可是她歌聲的威力比我拍在郭東山腦袋上的板磚還厲害無數倍。
肆無忌憚的跑調,隨心所欲的節奏,幾乎難聽到了絲毫不講道理的程度。由於刺激過深,我在深度睡眠的情況下還會膽戰心驚地做惡夢。往往都是夢見小護士把我全身捆綁着押到KTV,「呯」的一聲反鎖上包房的門,然後一臉獰笑地拿起話筒……半夜嚇醒回過神來,背後都是一身汗!
但是我欠她錢,所以我不能說不好聽,否則她會一直憤怒地唱下去。每次她唱完我都要拼命地搖頭把自己從半休克狀態搖醒,然後昧着良心鼓掌,陶醉地說你這樣的人應該去參加「中國好聲音」,你去了都沒那些人什麼事了。當然沒什麼事了,不是被你唱死了就是唱殘了!
白天戰戰兢兢地在毀天滅地的歌聲中度過,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胸大如城府但胸無城府的小護士只要頭一挨着枕頭,馬上就沒心沒肺地睡着了,然後那讓人銷魂的鼾聲就震耳欲聾。
我實在不相信小護士那曲線玲瓏的苗條身段里,居然可以發出如此匪夷所思的鼾聲。
就如同一架巨大波音777噴氣式飛機在大型的養雞場上方低空掠過,數萬隻雞,公雞母雞黑雞白雞花雞麻雞無比激動地向天空大聲鳴叫致敬。然後那架飛機一興奮,一個盤旋又飛回來了,數萬隻公雞母雞黑雞白雞花雞麻雞又開始重新激動。
每到此時,我都恨不得掐醒小護士,但是我不敢,我只能強迫自己從欣賞的角度來品味着紛紛擾擾花開花落,想像着上古時期,一隊身穿獸皮手持骨棒的原始人,敲打着母系氏族的樂器,背對着落日荒原,在空曠無人的山頂上演奏着圖騰的吶喊,然後一架波音777噴氣式飛機在他們頭頂低空掠過……
我無數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起身,默默地走到小護士床前,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她的石膏腿。不要誤會我是想非禮她,我實在是忍受不了,我要嘗試用我的水滴護身符來治癒她,她要是好了,我就可以出院了。
通過無數次躲在被窩裏的實驗,我現在已經很熟練地操作水滴護身符了。只要心念一動,它就瞬間融入我的身體,都不需要放在手心,我的右臂就可以變成水晶一樣透明的粘稠液體,可以變化成任何一種形狀,然後我再心神一動,手臂變成的形狀就可以變硬,極度地堅硬。
我很痴迷於這種超自然的能力,但是實在不知道它可以幹什麼。經過我無數次地冥思苦想,終於想出了一個用途,那就是可以用來開鎖。經過我的實驗,液態的手指流入鎖孔然後再變硬,我可以打開世界上任何一把鎖,如果去乾急開鎖一定很有前途。另外一個用途就是疏通管道,我的手臂變成液態大概可以伸長五米左右,再遠我就不能控制了,也就是說只要五米的管道堵了,我就可以精確地把它捅開。
而且不管我的手受了多重的傷害,都可以快速地復原,但是只能是對我自己的肉體,對於小護士來說卻是沒有半點效果。我握住她的腿,右手臂都變化得像閃爍的熒光棒一樣,她的腿還是原封不動,依然骨折,我只好放棄,繼續承受她那充滿特色的鼾聲。
當我早上睜開佈滿血絲的雙眼時,就看見小護士拄着拐杖,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笑眯眯地看着我,然後我面前的病床餐枱上就有一大堆的外賣早餐。
幸福?快樂?甜蜜?誰說的?你來試試!
晚上睡不好覺,早上一點食慾都沒有,還要在小護士虎視眈眈的監督下吃完一籠小包子,一籠蕎麥饅頭,半斤鍋貼煎餃,三兩熱乾麵,一大杯豆漿。
而且必須在半個小時內吃完,因為半小時後小護士就要唱歌了。這些早餐一點都不能剩,否則小護士又要開始碎碎念,她的碎碎念殺傷力大概是她唱歌的1.5倍。
每當我艱難地把最後一口咽下,我腦海里就浮現出那些為了長出一副脂肪肝供有錢人品鵝肝,而被胡塞海塞飼料的大白鵝,小護士那紅蘋果一樣的俏臉就像養鵝場的老闆,總感覺她的眼神在我肝部晃來晃去。
人體是最精妙的,吃喝多了就要上廁所保證平衡,可是……小護士一天只上兩次衛生間,但是每次耗時兩個半小時,我也不知道她在衛生間幹什麼,每次我都像李蓮英攙扶着慈禧老佛爺一樣把她送到衛生間,然後把她的一大堆各色雜碎擺好,帶一大堆東西啊,手機,ipad,漫畫書,還有……各種口味的牛肉乾和各種口味的薯片!
每當我憋得滿面通紅,雙腿夾緊扭得像麻花的時候,小護士完全無視我絕望而無助的砸門和喉管中發出的嗚咽吶喊,依然戴着耳機快樂地哼唱「淅瀝瀝呼啦啦」,我的褲襠都快「淅瀝瀝呼啦啦」了,只好緊緊夾着我那「憤怒的小鳥」,一蹦一跳一歪一扭地向位於住院大樓另一端的公用廁所而去,整個醫院的人都以為外科住了一個「蛇精病」……
如果小護士唱完了歌,上完了衛生間,心情還不錯的話,她就會和我談一談關於「不要在心裏想韓菲兒」的話題,如果她心情不好,她就會惡狠狠地警告我「不許在心裏想韓菲兒」!
「你不許想韓菲兒,她不就是胸大屁股大嗎?哼,我也是胸大屁股大,你如果一定要想,想我好了……」小護士臉上紅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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