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松柏將赫瑞娜,扶着回到小木屋,拜託馬二狗代為照看,便行色匆匆往東門而去。
這東門相對菜市口,那就冷清了一些,但只是相比之下而言,畢竟這是京城,熱鬧當然比過任何其他省府。
大街上人流熙攘,接踵而至,兩旁街道也是排滿賣貨的商販,吆喝着叫嚷着,這小孩子在人群中奔跑嬉戲,扛着籮筐的大叔在給老婆買玉器首飾,東城的衙差也三兩成隊,穿梭在街市之中,迎春院的姑娘在樓上磕着瓜子,樓下的龜公老鴇,在街市中央拉人,吆喝院裏的姑娘接客待承,這裏面也是坐無虛位,男男女女在裏面打情罵俏,追逐調情。
松柏沿着街市,一路找尋藥鋪,抬頭看見前面旗幟飛舞,上面繡着幾個大字「濟世堂」,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來來往往的客,猶如趕集一般。
松柏還未進門,就被熙熙攘攘的人流給擠到旁邊,這濟世堂門庭若市,幾個夥計在堂前忙碌奔跑,掌柜的捋着白色鬍鬚,呵呵點頭直笑,兩位大夫輪流坐班就診,後面排隊的己到門口,紛紛擁擠推攘,怨聲載道,久不絕耳也。
松柏行至櫃枱前,這夥計正在打包藥材,松柏左閃右避,才得已站身立定:「這位小哥,小弟賤內偶感風寒,渾身乏力,冷汗直凝,不知可否抓藥一劑,濟世為懷啊?」
小夥計拿起藥包,松柏趕緊後仰頭避開,他似乎有些不耐煩言道:「沒看見人多嗎?排隊排隊去,沒有大夫的藥方,我們不給抓藥的。」說完推開松柏而去。
這白髮大夫,把着女子的脈搏,右手捋着白色鬍鬚,微微閉目言道:「此乃氣血盈虧,無甚大礙也,這藥拿回,以桑椹皮作引,細火慢攻,三碗水熬成半碗水,加以冰糖服下,三副藥服完,定會藥到病除也!」
女子起身謝過大夫,往櫃枱而去,這白髮掌柜笑得眼睛都成縫了,斜眼看着藥單,那些龍飛鳳舞的狂草書法,噼里啪啦在算盤上亂撥一通,笑呵呵對那女子言道:「藥資二兩五十文錢,記得要溫火而熬,不可大火急攻也!」
「什麼?二兩五十文,就這幾片破枝殘葉,掌柜的,是不是太貴了點吧?我家相公起早貪黑,天還沒有亮,就起來點豆腐,擔於這市集來賣,這一個月下來才八九兩銀子,你這點東西就要了二兩五十文錢,我們窮人可怎麼活哦?」女子指着這包草根亂枝,有些憤怒言道。
「都是這樣了,我們本着濟世為懷的心態,體廣大民眾之疾苦,換你去回春堂,不要你五兩銀子,那才怪了?」掌柜眯着小眼睛,斜視這女子言道。
「這還有沒有天理啊?哼!你的藥我不要了,」女子扔下藥草於櫃枱上,大步奔門而去也。
掌柜的給夥計遞一個眼色,只見夥計也奔門而出,沒過多久,這對街巷內傳來哭喊之聲,一個滿臉淤青的婦人,從巷內跌跌撞撞而出,跌於街面之上,瞬間圍滿了圍觀的人群。
松柏走出店鋪門口,朝着人群而去,看見那個夥計躲躲閃閃,進濟世堂而去,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幹什麼你們?把大街都堵上了,趕緊離開,別妨礙公差辦公,走走走!」這巡邏的東城衙差,很快將那女子帶走,聚集的人眾陸陸續續散開去也。
松柏重新回到櫃枱之外,對那白髮掌柜問道:「老先生,可否為在下抓一副藥啊?內人偶感風寒,有些渾身乏力,」
掌柜的低頭斜視了下松柏,從櫃枱下拿出一包藥,扔於櫃枱之上,緩緩言道:「二兩五十文,給錢吧!」
「老先生,這不是剛才那女子開的藥嗎?我內人是風寒,不是氣血虧盈啊?」松柏有些無奈,看着這掌柜。
「這是我早就抓好的風寒藥,這百年老字號,難道還坑蒙拐騙你不成?」掌柜陰陽怪氣言道。
「那謝謝了,老先生,我還是換家拿藥吧,打攪打攪,」松柏抱拳出門而去。
松柏過了兩條街,在一間比較偏僻的小藥店,抓好藥一路哼着小曲,往木屋而回。
就在快進樹林之時,樹上跳下幾人,用網將松柏困在其中,幾個人手持木棍,一陣亂棍鋪天蓋地而來。
松柏雙臂護於頭頂,在這網中無法施展拳腳,一頓悶棍砸在了身上,鼻子嘴巴漸漸有血絲流出。
此時一人飛身而來,抽出腰間鏽春刀,三五幾下就把這幾個歹人打跑,一刀將網砍破,把松柏從網中放了出來。
松柏定睛一看,此人長相憨厚老實,四方寬臉,鼻大眼小,談吐間有些口吃,年紀約二十四五左右,正緩緩將繡春刀,插入腰間刀鞘之中,身穿紅色飛魚服,頭戴紫錦烏沙帽,腳穿黑錦皂靴。
未等松柏上前答謝,樹林中有衝過來一隊人馬,皆戴絨布小帽,穿青衣皂靴,手裏握着繡春刀,急步奔了過來。
「陳大人,你怎可以身犯險,要是有個什麼差錯,屬下這項上人頭不保啊?」一帶頭青衣,彎腰抱拳言道。
「沒……沒事,我就過來看看,不會有什……麼事的。」這姓陳的結巴言道。
眾手下皆低頭捂嘴,生怕笑出聲來,帶頭的那個青衣走過去,對松柏言道:「那個你,幹什麼的?為何被歹人網困於此啊!還不過來謝過我們大人,錦衣衛百戶陳直,當今陳貴妃的弟弟,京城六少,你聽過嗎?你可真夠走運的了。」
松拍過去彎腰拜謝,陳直趕緊伸手扶起,笑起兩酒窩言道:「沒……沒事,大恩……不言謝了,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好了。」
松柏伸手言道:「陳大人,出手相救,我家就在前面,不如去小坐一敘,可否?」
「好啊!我……就喜歡……竄竄竄……門子了,你……前面帶……路,我隨後……就來。」陳直笑呵呵言道。
後面那青衣帶頭人拉住陳直,附耳低語道:「陳大人,此人身份不明,萬不可如此冒失前去啊!」
「張茂,沒……事……我救了他……難不成……他他他還害我不……成,放心……吧,坐坐無妨……無妨啦!」陳直結結巴巴言道,跟隨松柏而去。
「趕緊跟緊了,別把陳大人給弄丟了,回去大家都得挨板子。」張茂對身後眾人言道。
松柏推開木門,一根棍子直砸腦門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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