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羽林衛上得前來,將汪然烏沙帽摘掉下來,再脫去他的圓領官袍,一身白衣乍現眼前,正推搡着準備出門而去,卻聽到門外傳來喊叫之聲,不由得眾人紛紛轉頭望去。
原來這門外攔路之人,正是燕王府內的吳姐,只見其衣襟扎於腰間,正擦拭着雙手的水滴,遂既跪倒於門外,攔住了羽林衛的去路。
「放肆!你乃何人?居然膽敢攔住羽林衛抓人?趕緊散開一邊,不然別怪咱家翻臉無情!」大公公潘炎諒行到門口,揮着蘭花指對門口攔路之人呵斥言道。
燕王無奈地搖搖頭,這一道聖旨下來,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頓時把他嚇得坐回凳子之上,原本以為這皇陵一事,只要自己多加言語,定能矇混過關,誰曾這皇帝老子朱重八,既無召見問詢,直接一道聖旨下來,把自己發配到燕京,而且沒有召見,永不回京城。
燕王額頭汗水滴落下來,不停地用手絹擦拭,看着門口被抓走的汪然,他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明哲保身唯有視而不見是也!
吳姐一直跪在門口,攔住了羽林衛的去路,潘炎諒行到門口,提起右腳踢出而去,只見她被踢飛了出去,重重跌落到地面之上,頓時揚起陣陣的塵埃。
吳姐捂着肚子,擦拭掉嘴角的血跡,再次伸開雙手,攔住了眾人的去路,潘炎諒一揮右手,陰陽怪氣地說道:「還真有不怕死的,來啊!給我亂棒轟走,再敢來阻攔辦差,亂棍伺候,不得有誤!」
汪然凌亂的髮絲,慢慢抬起頭來,搖着腦袋緩緩言道:「走吧!趕緊走,現在龍顏大怒,我鋃鐺入獄,趕緊離開這裏,有多遠走多遠,走啊!」
看着幾乎瘋狂的汪然,吳姐這才退後兩步,擦拭掉眼角的淚滴,強忍着沒有哭泣出來,一直不停抽噎着,目送着羽林衛將其押走,自己卻只有跺腳嘆息。
吳姐突然想到了什麼,遂既擦拭掉眼角的淚痕,轉身來到萬客樓門前,拔開阻攔的家僕,直接沖了進去,跪低於堂前之上。
「王爺!求求你了!趕緊想想辦法救救汪大人吧!妾身在此給你叩頭請安了。」吳姐不停地叩頭地面,只見這額頭血跡流出。
燕王站起身來,看着這一堂的食客,此時都轉身望着自己,就連停止下來的舞姬,也投來期盼的眼光。
燕王右手捂着嘴巴,輕咳嗽一聲言道:「汪大人今日之事,乃是當今聖上下的旨意,本王雖然貴為王爵,但也不敢抗旨不遵啊!這樣吧!稍後我會去打點一切,然後進宮面聖,爾等勿需多慮,就在此等候佳音吧!」
此時堂前響起熱烈的掌聲,唯獨道衍和尚睜開雙眼,搖頭嘆息言道:「自身都難保,還想替人出頭,唉!無非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啊?」
眾人聽到這和尚的言語,遂既投來冷冷的目光,繼續轉頭給燕王喝彩,吳姐趕緊起身過來,跪在道衍的面前,三拜九叩之後,熱淚盈眶言道:「勞煩大師出手相救,妾身定當做牛做馬,報答大師的救命之恩!」
眾人聽到吳姐的話語,皆紛紛轉過頭來,冷嘲熱諷言道:「就一個瘋和尚,你還真相信他的話啊?除了裝神弄鬼,就沒有看見真有什麼本事,還是謝謝王爺吧!只有他才能幫到於你。」
吳姐半信半疑,從地上站起身來,轉頭看見滿面春風的燕王,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好。
道衍和尚站起身來,從吳姐身邊走過,口中一直阿彌陀佛之外,居然還輕聲言語了幾句:「入宮本是禍,自身難保也!若想救夫君,夜半苦宅門!」
聽到和尚這中間的話語,吳姐是一頭霧水,回頭看着燕王信心百倍,胸有成竹,只能默默目送道衍離開。
日落西山之後,吳姐一直在院內等候,燕王已經進宮面聖,替汪然求情解脫,但至今仍然未見其返回,不由得心中掠過一絲的不安。
養心殿門外,大公公潘炎諒在前,卑躬屈膝引領着,後面跟隨之人,當然就是那燕王殿下是也!
燕王對於這次的覲見,顯得有些無所謂,依然談笑風生而來,並未意識到暴風之雨,頃刻之間便會來臨。
來到這養心殿門口,大公公潘炎諒揮手攔住了燕王,低頭笑着言道:「殿下就在此等候吧!容咱家進去稟報,聽宣進殿面聖,這樣才比較合規矩是也!」
燕王冷哼一聲,顯得是那麼的囂張跋扈,一把拔開了前面的潘炎諒,不冷不熱地言道:「兒臣拜見父皇,哪裏還要這麼多的禮數,你們都下去吧!本王自己進去。」
這皇帝老倌背對而站,正揮動着毛筆,在宣紙上面揮墨疾書,面無表情地望着這桌上的字畫,忽且放下手中的硃批御筆,拍拍手上的塵灰,伸出右手接過小太監遞來的熱毛巾。
「來了啊!不用猜朕就知道是你來了,哈哈哈!知子莫若父啊!坐吧!知道你一定前來,說吧!是給誰求情來了?」皇帝朱重八轉過身來,用毛巾擦拭着雙手,笑里卻帶着寒意言道。
燕王剛一坐定,便端起太監給皇上剛泡的茶水,吸允一口言道:「太子皇陵督辦,偶然遇到山洪爆發,本王已經盡力而為,但還是沒有救他回來,請父皇降罪責罰!」
「本王!你跟朕說本王,你好大一個王爺啊!進入養心殿內,也不通傳一聲,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還有太子一事,我想聽聽你如何為自己開罪?」皇帝朱重八轉過身來,一甩袖子坐低椅子之上,有些話中帶刺問道。
燕王聽出來了其中的端倪,趕緊從椅子起來,跪爬在地上,身體哆嗦着言道:「兒臣知罪,請父皇責罰,那皇陵突然引發山洪,淹沒了其內,我雖然有心前往救助太子殿下,怎奈何山洪洶湧,除我一人之外,皇陵內三千人等,全部藏身於皇陵其中,請父皇開恩啊!」
「是嗎……你真當我三歲孩童?朕手下的錦衣衛,都是用來裝飾之用?你的所做所為,早有人通報,還不死悔改,就給我老老實實待着這裏,到你去燕京就任之前,一步也不許離開,哼!」皇帝怒氣衝天而出,最後在門口望去一眼,頓起轉身拂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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