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陳昊所在公寓樓間隔一條街道外的小吃街上。
由於最近學生返校逐漸增多,再加上周邊不少樓房都是居家的市民,因此一到了晚上,這條小吃街便逐漸喧鬧了起來,一到晚上八點半,各種各樣的攤位便是炊煙裊裊,喧囂陣陣。
大排檔、燒烤攤、關東煮……
林記燒烤攤,無論佔據的地理位置還是規模,在這條小吃街上都屬於中等規模,老闆與服務員都是一對中年夫妻,但是其手藝與口碑在這條小吃街上卻是足以排進前三,深受周遭食客們都歡迎。
「……嘿!當時的情況,你們是沒在場,怎麼也想像不出當時的驚險,一條小巷道內,前後少說堵了也有十七八個人,一個個都帶着棍棒扳手之類的,而被堵在中間的我則是兩手空空,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是空手鬥武器,當時那個驚險絕境啊!我就知道我不能全把他們全都放倒,他們狠,我就得比他們更狠,所以我後背全都不看,狠狠地就衝進前面堵截的人群中,抓到人就往死里打……」
於傑保一邊吃着烤翅喝着啤酒,一邊對着自己的小弟們吹噓着以前的光輝戰績,周圍的攤位都是哄哄鬧鬧的,但就是無法把他的聲音完全掩蓋下去,鄰近的另外兩桌小弟也都聽得十分清楚。
而且一說到驚險刺激之處,這三桌小弟紛紛驚呼出聲,待得於傑保順利渡過險境之後,小弟們又紛紛大聲叫好誇讚。
一時之間,在這林記燒烤攤以及前後兩個攤位上,就沒有比他們這一塊區域更加熱鬧的了。
有些附近的老食客,對此卻是面色不驚,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聊天的聊天。
有些新來的食客,其中有忍受不了他們嘈雜的,便壯起膽子過來找他們想要理論幾句,可是這話還沒說兩句,於傑保一句話不說,大手一揮,三桌人馬呼啦一下瞬間站起身來,目光兇狠地盯着那人,嚇得前來理論的食客急忙道歉,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逃開。
每隔一段時間,便總會出現四五次這麼一幕。
「……所以了,經過那次慘斗後,東街那個死對頭就被我徹底趕出了這個片區,我也就順利坐上了現在這個老大的位置,當然了,代價就是在醫院內躺了一個多星期。」
於傑保咂巴了下嘴巴噓唏道。
虎子聽罷,一臉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要想當老大,這打架就得要最強。」
於傑保聞言,一臉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冬子見狀,撇了撇嘴道:「光打架厲害不會動腦子那叫武夫,要我說,老大就是領導就是那個C什麼O的,最要緊就是霸氣,會帶我們打地區。」
「切,還領導了,咱們又不是上班族,所謂的老大啊,就是敢打敢拼不怕死,還會照顧我們這些當小弟的。」
「不對,不對,所謂的老大是……」
三桌小弟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得不可開交,只是一番爭論下來,卻是各有各的說辭,沒有哪一條足夠讓眾人信服的。
於傑保一手啤酒,一手香煙,愜意地看着自己這些小弟唾沫星子橫飛的樣子,煙霧飄渺間,思緒飄着飄着就想到了那天帶着小弟圍堵那個叫陳昊的大學生時的場景。
「嘿!咱在這兒爭了半天,誰都不服誰,這不有咱們老大在這兒,咱們問問不就行了麼?」
這時,冬子忽然開口打斷眾人的討論。
這話一出,剎時就得到了眾人一致同意。
於傑保一愕,隨即吐出一圈煙霧,笑了笑道:「說這個之前,先說件事兒,那天圍堵一個大學生的事情,在這兒的當時也有些兄弟臨時有事沒過去吧,我這就跟……」
話說到這兒,於傑保的眼角忽然瞥見,一名年輕的男子扶着大着肚子的妻子,正小心翼翼地在他們隔壁桌坐下。
於傑保忽然轉頭,看了那洋溢着幸福的年輕夫妻一眼,然後一把就掐滅了手中那還剩下大半截的香煙,爾後「咕嚕嚕」一口吹掉手中的啤酒,道:「那個暫且不說,做老大做重要的,就應當得這樣,往後的才是待會我要跟你們說的事。」
三桌小弟聞言當即一怔,先是看了看於傑保,再望了望那個大着肚子的孕婦。
有的迷惘不解,有的所有所思……
於傑保見三桌小弟都怔住了,當即指了指其中大半抽着煙的人:「嘿!所謂的老大啊,就是像現在……」
頓了頓語氣,見將眾多小弟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後,於傑保當即臉色一肅,手指指了一圈喝道:「你們這群傢伙,吸煙的都給我先摁滅了它,煙癮大的,忍一忍待會再繼續。」
那些吸煙的小弟聞言,立即就急急忙地將手中的香煙給滅了,而其他這會兒沒吸煙的,則紛紛打趣他們。
「嘿嘿,不愧是於老大,看這威勢,看這派頭,放眼這附近就當屬於老大最強了。」
就在這時,剛剛抵達林記燒烤攤的張青峰正好見到這一幕,趁勢就拍了一記馬屁過去。
於傑保循聲望去,卻是看見張青峰雙手打着石膏吊在胸前,正被兩個人攙扶着,頓時驚詫道:「張少?你怎麼給弄成這副模樣了?」
冬子急忙起身,將自己的座位讓給了張青峰,這人雖然喜好吹牛,人不夠硬氣,但優勢在於多金,目前與他們這群人的關係也算是不錯的了。
張青峰坐下後,立即悲憤交加道:「於老大,小子我這是被人給打了啊,就在今天帶幾個兄弟去茶樓吃飯的時候……」
張青峰當即就向於傑保大吐苦水,只是這詳細的過程,將想要強行調戲那名女生換成了上前溫和的搭訕了兩句。
「……你說小弟我冤不冤啊!不就是搭訕了兩句麼,又沒有碰胳膊碰腿的,那男的就二話不說,從背後偷襲廢了我的雙手,聽醫生說,這兩條胳膊至少得三個月以上才能好了。」
「草!什麼來路啊這是,那人是吃了豹子膽了?不知道你是我於傑保的兄弟?」於傑保聞言怒起。
「我說了啊!可是您的名頭對那人不頂用啊!」
張青峰臉上悲憤不已,心裏卻是高興了起來,他之所以連夜出院跑過來,為的就是於傑保的這句話了。
沒有看到那個男生的慘狀,張青峰相信自己這陣子絕對是寢食難安的。
「什麼?竟然無視我們老大的名頭?削了他!」眾多小弟聞言立即也不幹了。
於傑保當即也是雙眉倒豎:「什麼?打了我的兄弟?還敢看不起我?那我就帶人過去和他盤道盤道,張少,你說,那個男生的姓誰名什?住哪裏的?」
「我也不知道,其實最開始那會兒,我聽他們說好像是這附近某所大學裏的學生,看起來沒什麼背景,」張青峰一臉苦色,要是知道是誰他早就找人報復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看了不少電影的張青峰相信,在這種找人的事情上,於傑保這一類的市井混混要比警察擅長得多,而且那個時候也是他理虧,也沒法報警。
大學生?
於傑保聞言,心中瞬間「咯噔」一下,他現在對於這個詞可謂是敏感至極了。
(應該沒那麼巧合才對,而且不知道那人身份更好,找得久一點,資金也就可以多一些。)
呼吸之間,於傑保心中便有了決斷,他不傻,從張青峰的傷勢來看,那人手底下十有八九也會個幾下子,這就得好好想一想了,萬一真找到了人,還得先試探一下對方的實力再說,不然平白無故樹敵不說,到時候搭上他的一群小弟,不但散了人心威望,還散了錢財,就得不償失了。
張青峰是個什麼人,於傑保心裏跟明鏡似的,說到底,他就只是一個金主,只是一個酒肉「兄弟」罷了。
「大學生是吧,得,張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於老大就在這兒放話了,今兒個非把那個人給揪出來不可。」
當着張青峰的面,於傑保當即拍着胸脯道,一臉的同仇敵愾。
張青峰聞言大喜,只覺得今晚帶傷提前出院真是太值了,也沒有白費了以前對於老大的供奉。
只是略有些失望的,就是張青峰也不知道那個男的叫什麼名字,住在哪兒,不然今天下午的大仇,今晚就能夠報了。
於傑保看出了張青峰的心思,舉手就像拍了拍他的肩膀,舉到半空卻無奈發現無從下手,頓時臨空突變,改為大手一揮,豪氣道:「我說張少,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就是時間不確定性太高了,不過你們讀書人不是有句老話說得好麼,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放心,放心吧!」
張青峰聞言,雖然覺得這話似乎哪兒有點不對勁,這一時片刻卻也想不通,立即道:「這也對,那就麻……」
就在這時,前方間隔四張桌子之外,陳昊一行四人竟然出現,並且還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這一眼,差點兒就把張青峰給高興壞了。
只見張青峰突然一聲驚叫,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衝着陳昊四人那個方向激動喊道:「於老大,是那個人,就是那個打我的小子,他竟然也來這裏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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