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眼力果真不錯。這兩幅二階上品的針形法器,所用的材料都是同階中最好的。」
女修見她更喜歡碎星,更加詳細地介紹起來。
「碎星中所融的五行材料,種種都是二階靈物中的珍品。」
「像金湯石,道友應該不陌生吧?最是堅固不過。靈焰中所含的熱石,碎星中同樣也有。還有生息木和生息木下的靈土,以及飛流山中的靈泉,都是碎星中的輔料。」
何淼淼越聽越滿意,正如女修所言,這些材料都是煉製二階法器的珍品,只融入一點就能增強不少各屬性威力。
而五行俱全的法器更是難煉製,用料不能多不能少,否則不能相生,反而會相剋。
「不知碎星的主材料是何物?」
何淼淼觀察了半天,還是看不出來這瑩白近似透明的細針,究竟是什麼煉製而成。
「道友可聽說過飛星山?」女修不答反問,拿起茶壺不疾不徐地注入何淼淼杯中。
「飛星山...的確不知,還請道友解惑。」何淼淼仔細回憶了一番,覺得有些印象,似乎偶爾晃眼看過,具體是怎麼回事倒是沒注意。
女修取出一根細針,只小指長度,細如髮絲,通體白中透光,看似脆弱不堪,卻輕輕一碰便將女修面前的茶杯擊碎。
「飛星山,是外界飛來的大石,落到滄瀾形成的山峰。經過許多年,山中生了銀石礦脈,用來煉器威力格外強大。」
「碎星,便是飛星秘銀所煉製。」
何淼淼看着破碎的茶杯,對碎星的威力更加滿意。不用靈力,只輕輕觸碰,即可擊碎靈茶杯,若使用得當,倒不辜負碎星一名。
六千五百靈石,她咬咬牙也能買得起。大不了比斗開始前,就在小荒山開闢洞府居住。
「勞煩道友,我就要這副碎星,不知價格...可否再優惠一些?」
女修神色猶豫,顯然是做慣了這副姿態,沉吟片刻做出咬牙決斷的模樣,拍着桌子道:「道友與我投緣,六千三百靈石,不能再少了!」
何淼淼心覺好笑,也知道這個價格已經接近底線,便取出還未捂熱的六千三百塊靈石遞給女修,將碎星連帶扁盒一同放進儲物袋中。
與女修閒聊一陣礦石、法器,何淼淼才被她笑着送出神兵坊。
築基武鬥大會還有半月才正式舉辦,逍遙城的客棧一天至少也要一百靈石,她是無論如何都住不起了。
何淼淼出了城,在偏僻處用魅影夾雜着法術開闢出洞府,咬咬牙還是啟動了陣盤,才取出新法器開始認主。
二階法器與一階法器的認主不同,不但需要根根打上印記,還需滴入血液,與心神聯繫更加緊密。
由於築基期的法器,使用時間比鍊氣期要長,所以就算耗費血液,也只是這麼一回。
況且不是精血,於身體也沒什麼害處。
碎星與魅影數量相同,也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根細針,不過由於白而透明,散在半空時更加隱秘,若是偷襲更難讓人發覺。
何淼淼神識已經不復以往,一次可同時操縱百根細針,神識牽動着血液快速融入其中,細緻地按照軌跡打入印記。
血液像是微不可查的細線,從何淼淼眉間流出,注入瑩白的細針之中。
靈光不斷閃現,何淼淼只覺散開在身周的細針,像是一片小小星海,漸漸與自己心神相連。
碎星中蘊含的五行靈力,與她丹田中的靈力互相呼應,隨着認主的細針越多,感應便越強烈。
待到入夜時,何淼淼終於將碎星認主,每一根都與她緊密相連,念頭一動,九千餘根靈針瞬間凝為一體,化作通體白潤透明的靈簪模樣,緩緩落到掌中。
神兵坊的女修告訴她,飛星秘銀較為柔軟,可塑性極強。她不過一試,果真凝為款式簡單的髮簪,比魅影凝匕還要真實。
拿在手中把玩一陣,何淼淼只覺心神疲憊,剛剛耗費神識血液認主,現在倒覺得有些頭腦昏沉。
自從築基,她便再沒有入眠,想來本能還有些不習慣。逍遙城遠郊還算安全,加上有陣盤守護,何淼淼乾脆取出軟墊躺在上面,準備好好睡上一覺養神。
......
入夢,何淼淼清晰地感覺到,這一回與鍊氣期的感受不一樣了。
之前她只有醒來,才知曉自己進入過夢境,可現在她甚至連何時入夢都感覺得到。她再次化作一縷風、一絲靈氣,跟隨着朱雀、青雀在空中疾馳翱翔。
朱雀在空中,所到之處再無污穢與渾濁,青雀靠地面,一旦經過,草木瞬間茂密,荒地生機勃勃。
何淼淼不知自己跟着飛了多久,也不知這是那一界,根本沒有盡頭。
她感受着朱雀噴出白焰帶來的震撼,感受着朱雀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蘊含着無法領悟的意義。
忽然,畫面碎裂開來,周圍一切連帶着朱雀、青雀,變得越來越淡,最終消散不見。
何淼淼陷入一片虛無之中,還不等她反應,虛無也漸漸化開,她出現在一片狼藉荒蕪、斑駁詭異的世界中。
放眼望去,焦土遍佈裂縫,沒有半點生機。
白色火焰直衝天際,綠色光芒連連炸開,金色、藍色、黃色的靈光絞成一股,與滾滾黑氣纏鬥,甚至遮擋了整片天空。
何淼淼還未看清零散在地上的屍首,究竟是人還是獸,就被一陣熟悉而強烈的衝擊直襲眉間,紅光一閃在識海炸開,腦中頓時多了不少零零碎碎的記憶。
同時,那看似大戰的夢境已經不見,睜開眼,她還在洞府中好好躺着,安靜得能聽見劇烈跳動的心。
她看到的畫面不多,卻感受到了毀天滅地的氣息,明明只是夢境,卻讓她滿背濕透。
五行之力在那大戰中發揮到了極致,其中蘊含的道、蘊含的力量,她無論如何都看不透,只能將其看成靈光。
而那滾滾黑色霧氣,她甚至不知是什麼,只遠遠看了一眼,便出了一身冷汗。
從夢境中醒來,她不僅沒能養神,反而弄得既疲憊又亢奮。
而識海中多出來的記憶,更是讓她沒有了絲毫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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