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封了那裏的事就交給你了,儘快完成,彌補一下你自己的錯處吧。」王城主很是心大的拍了拍顧淺生的肩膀,叮囑道。
顧淺生是真的看不太懂這位城主自來熟的架勢。
「這樣,我近幾日要出城一趟,就不安排人看着你了,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就沒這些破事兒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很是心煩的搖了搖腦袋,看着顧淺生意味深長道,「着玄冥城還是適合以前那種平和的狀態,變數啊,不是不能有,只是有也需要悠着些,動的時候,我不阻着,但是該安靜下來的時候,咱們得照着規矩辦事兒。」
顧淺生一頭霧水看着說話的人。
這是幾個意思。
在敲打他麼。
可是他什麼都沒打算做啊。
顧淺生從城主府離開之後,走在路上一直在思慮城主的話,直到腦海之中驟然划過一道靈光,顧淺生生生的頓住了腳步。
他的想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從剛剛入城的時候,還是玄冥城的規則令他產生好奇的時候,還是在他發現夜間自己無故睡去的時候,還是他開始了解到真相的時候?
他根本記不清了。
似乎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忘了自己,被這座擁有着悠久歲月的老城給同化了。
他開始想着在這裏怎麼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開始想着打探這裏盤亘着的古老家族的消息,開始想着怎麼經營好這個店面,怎麼將自己的東西賣給更多的人。
這些不是錯的。
但是跟他開始時候的想法相比較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他當初想的明明是找到強大自身的辦法,然後將找到鄭翊,找回君籬,如果他不願意將君籬換給自己的話,那就打到他同意。
結果現在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為了自己活着,為了自己能夠活的更安心。
怎麼會這樣呢!
君籬呢?
君籬本來在他心中的位置呢?
甚至在夜晚的時候,他明知道鄭翊也被拉進了玄冥城,卻一次找到他了解君籬消息的想法都沒有。
顧淺生突然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他還真的是自己麼。
「顧掌柜的,站在路中間幹嘛呢?」
有經過的一個藥鋪子的小夥計看見顧淺生之後熟稔的打了個招呼。
顧淺生雖然還沒從沉思之中回過神兒來,卻已經開口下意識的招呼了回去,「在想店裏做出的新玩意兒,小兄弟得空兒可來嘗嘗。」
似乎這種舉動已經變成了潛意識。
顧淺生突然感覺有些恐怖了起來。
他還是自己麼,他似乎被這個地方,給同化了。
…徐府…
徐蔚將自己反鎖在房屋裏,屋子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乾淨,滿地的碎瓷片,一片狼藉。
他一臉驚恐的瑟縮在角落裏,雙膝蜷縮着,將自己的臉深深的埋在兩腿之間,不停的打着顫。
「假的,都是假的,全是假的。」他一邊驚慌的低聲循環往復的念着,一邊將自己的腦袋更使勁的埋下去,就像在躲避着什麼,或者逃避着什麼一樣。
「不是真的!他還活着,他一定還活着,沒人見到過,沒人見到過他的屍首。」他似乎是在給自己分析着什麼。
淡淡的黑色朦朧在周圍,繞着他不斷的轉着。
徐蔚被關在家中,已經過了好幾日的時間,開始的時候他整日很是虛弱的躺在床上,大長老雖然是嚴厲,但是看見徐蔚這副病懨懨的樣子,心疼還是蓋過了別的,也就原諒了他。
只是禁止出府的解令還沒下達下去,徐蔚便初現了瘋魔的端倪。
他開始說胡話了。
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一般用極低的聲音,神情麻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有人湊過去的時候,他就會很敏感的停下,等服侍的人都離開了之後,他繼續維持着之前的表情低聲絮語。
後來這種狀況一點點的變得嚴重了。
他開始他大吵大嚷,若不然,便是無端的開始大哭,砸着屋裏一切可以夠得到手上的東西。
他變得極凶。
為此大長老顯得極為自責。
二長老和三奶奶也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種狀況。
還有個對於徐府來說很不妙的狀況。
四長老失蹤了。
最後傳回的消息便是回復老二和三姨婆讓她多在外面留上幾日的話。
之後就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連二長老和三奶奶也再沒有絲毫消息。
大長老為此很是頭疼,也峨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到底徐蔚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四長老和陣靈的交易,每一代都是緊緊有四個知情人,徐府的掌權人除了第一代之外,是絕對不能知道這個消息的。
畢竟徐府不是憑靠玄冥陣靈在玄冥城立足的。
所以大長老是真的擔心徐蔚,也是心疼自己的這個寶貝孫子,從小看着長大,疼還疼不夠的男娃,雖然比女娃看着調皮搗蛋一些,但是卻給整個徐府添了不少的生氣。
大長老有些生氣的拄了拄自己手中的枯藤拐杖,「你們誰知道小四的消息?」
「當初為什麼讓她晚回來?」大長老闆着臉,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兩個人,「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的?還有小四。」
「我們的事兒,姐姐您就別操心了。」到底二長老和她是平輩,被像是訓小輩一樣的教訓了幾句,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我是想不操心,你看看蔚兒,都被折騰成什麼樣子了,你們要不就告訴我為什麼,要不就趕快把我活蹦亂跳的孫子變回來!」
……
兩個人對視一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徐蔚此刻正陷在自己的記憶之中無法自拔。
他帶着蘇旻到四長老那裏不是一次,而是整整六次,每一次……每一次他將人帶過去之後,都看到了真相,卻不願意相信,更不敢面對,甚至祈求那道邪惡的聲音,抹除他的記憶。
徐蔚垂在身邊的拳頭驟然收緊。
那麼蘇旻的記憶呢。
他的記憶,也是被抹掉的麼,所以才會每次都絲毫不設防備的跟他一直回到徐府,難怪,當初他順口給門童介紹蘇旻的時候,對方會有那麼奇怪的目光。
見到不止一次了。
每次都介紹一遍,可笑。
自己真是該死!徐蔚將拳頭重重的錘到了地面的碎瓷片上,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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