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去後山,那你去哪兒啊。」癩子仍舊跟在顧淺生的後面,大有不論他去哪兒都要跟着的架勢。
「你一直很崇拜的首領不是已經說過了,不需要有人跟着我了。」顧淺生無奈的挑眉。
癩子得意洋洋的拍拍胸脯,「俺現在崇拜的人換了。」
「哦?」顧淺生回他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你知道俺為啥崇拜首領不?」癩子站在顧淺生旁邊,眼神帶着幾分回憶的味道。
顧淺生攤攤手,安靜的看着他。
「因為俺是被石蠻首領撿回來的。」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揩了下鼻子,悶聲打了個噴嚏,「首領是第一個敢接近俺的。」
顧淺生對於他期待了半天的回答是這個結果表示很無語。
「我還是不跟你閒聊了,我得去看看我的酒釀的怎麼樣了。」顧淺生拍了拍陷入回憶里沒有避開他的癩子,自己邁着八字施施然往庖廚的方向去了。
那癩子仍舊絮絮叨叨的說着,「俺佩服你,一樣的理由,你們真都是好人。」
他這邊說了半天,都沒再聽到回應,方才後知後覺的抬頭。
「艹,人呢。」怎麼又是莫名其妙給人跟丟了,癩子跺跺腳,四周環顧一遭,一頭往後山扎去。
鐵定是自己又跑後山去了,丟了可咋整。
已經站在庖廚里的顧淺生表示,他們之間真的沒有絲毫的默契,就不要強往他這裏貼了,好吧。
當然。
進入後山的癩子再度光榮迷路了,這次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更慘,一條錯路走到黑,最後一直下了山繞着山腳轉了一圈,才找到回來的路。
等他再上到山上,已經過了三天了。
他一臉累癱了的表情趴在顧淺生的門前,伸手推開顧淺生的門。
正在屋裏收拾東西的顧淺生突然聽聞門口一聲異響,表情迷惘的轉頭看去。
他以為是有人來找他,但是有些奇怪,這裏的人進別人屋子幾時變得這麼文質彬彬的了,以往不都是咣的一腳將門直接踢開,再大搖大擺的進屋,亮開嗓門說明來意的麼。
然而顧淺生這一轉過偷去,卻嚇了一跳。
原因是屋門大敞着,被打開的幅度絕對不可能是被風吹的,最關鍵的是,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這莫不是大白天鬧鬼了。
顧淺生僅僅覺得驚異了一下,並未有太多的感覺,視線向遠處望着,想看看是不是有人藏到別處了,他一步邁出了門檻,左右看了兩眼,都沒看見有人的蹤影,正感覺奇怪想將門合上的時候。
一隻手啪的一聲抓住了他的腳腕。
「大哥……恁腳下有人!」緊跟着傳來一道狀似隨時都會斷氣兒一般的氣弱聲音。
顧淺生身子僵了一下,視線緩慢下移。
屋內。
來自用包在一塊兒布里的去皮兒雞蛋敷着自己剛剛被不幸踩了個嚴實的臉,「恁都不會低頭看下底下的麼。」
顧淺生攤攤手。
「誰知道你會趴在地上,怎麼,練什麼神功呢?」
「……」癩子一邊叫喚着一邊拿眼睛在顧淺生的屋裏四處瞄着。
「看什麼呢?」
「餓好幾天了,恁這兒有吃的沒?」
顧淺生伸手摸摸下巴,「有是有……」
「那還不快拿出來,有點兒眼力見兒。」
顧淺生盯着癩子看了幾秒鐘,「那行吧,你試試。」
他一邊說着一邊進了臥室抱來了一隻陶罐,放到了癩子身前的桌子上。
癩子抽了抽鼻子,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恁這裏是啥。」
「你試試。」顧淺生好整以暇的坐在一邊,眯了眯眼睛,看是推薦起自己幾日的勞動成果了。
當然,最后裏面各種毒蟲搗爛之後混雜在一起的成果讓癩子屁股還沒坐熱便落荒而逃了。
顧淺生背靠着書架,好整以暇的看着癩子的背影,將目光又放回眼前的這隻陶罐里,「悶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他一邊低聲自語道,一邊從懷裏將小火託了出來,「吃了這些毒蟲之後,你大概就也能修靈了吧。」
小火嘶嘶的吐着信子,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顧淺生伸手摸摸它的小腦袋,湊過去親了親它,「去吧。」
他笑笑,將其放到了陶罐里。
小火一進入陶罐先是眯了眯眼睛,似乎對沒過它身子的粘稠液體很是嫌棄,但是片刻之後,它還是低下腦袋吃了起來。
看它沒什麼異狀,甚至之後漸漸吃的有些享受了,顧淺生方才抱着陶罐又放回了原位。
希望這個家顆能吃的乾淨一點兒,這樣省的它接下來要睡幾個月的地方異味太大。
顧淺生繼續被癩子打斷的收拾屋子的動作,等一切收整成他滿意的樣子之後,顧淺生關門出了房間。
也不知道君籬現在到了哪裏。
不管怎麼樣,那個人至少還是平安的,他愛的人也是平安的。
顧淺生一路走過,不時有看到他的人粗聲同他打着招呼,顧淺生一一微笑點頭回應。
他釀的第一批酒已經可以飲用了。
很明顯,效果不錯。
山寨里當初劫他之外的人也認識了他,這幫漢子此刻已經沒有想要打劫他的想法了,至於他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朋友。
石蠻表示仍然歡迎他的到來,只是顧淺生不用付出代價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
山匪頭子石蠻朝着顧淺生伸出了友誼的橄欖枝。
因為顧淺生釀的酒,真的太好了,而且原材料僅僅是那些普通的靈米,但是喝起來的感覺卻像是陳年佳釀。
癩子搞黃了在城裏的燒餅鋪,最近整個山匪窩的生計面臨很大的考驗,為此石蠻組織一干小弟出去打劫的次數增加了兩倍還要多。
所以他現在開始考慮要不要將那間燒餅鋪改成酒肆了。
而顧淺生此次的目的地剛好是正在猶豫不決的石蠻住處。
石蠻坐在演武空地一旁的大石頭上,一手托腮,神色之中滿是愁苦,顧淺生都走到他身邊輕咳了一聲,才將他驚醒。
「小兄弟,你怎麼來了。」他伸手訕訕的撓撓後腦勺。
顧淺生微微欠身,「我此次前來,是想去城中見識一番的,特來請辭。」
「你要入城?」石蠻眼神中有些驚訝。
「嗯。」顧淺生點點頭,「我已將山中所有多餘的靈米都釀製成酒,不日便可啟封,算是感激首領多日收留。」
石蠻頓了一下,「不回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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