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忿恨的語氣,讓夏爾一下子竟然有些害怕,她一改平常溫順的模樣,顯得既蠻橫又暴躁也許這才是溫婉的表面下所真實的她吧。
不過即使在這種怒發如狂的時候,她也沒有狠下心來狠揍一下自己,夏爾倒是對此有些感動。
「別這樣……別這樣……」夏爾一直重複這句話小心地安撫着她,「這真是一個意外。」
「什麼意外!到了這個時候您還想要騙我嗎!誰能把您意外到床上去!」芙蘭卻完全不接受他的這個解釋,依舊怒氣沖沖的樣子,「您……您騙了我那麼久,讓我在等待當中煎熬,結果……結果您私下裏卻和別人荒唐,還留下了孩子!」
一邊說,她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身體微微搖晃,好像就要暈倒了一樣,就連眼睛裏面都好像充滿了霧氣,「您真是……您真是太過分了!難道……難道我還不如蘿拉?難道她還能夠有我那樣真心對待您?難道……難道您真的只喜歡來之不易的慾念,而對身邊的愛意視而不見嗎?我……我……」
「喂!」一看她激動到似乎要暈眩的樣子,夏爾也顧不得其他的考慮了,走到她的身邊,抱住了她,「我都說了,聽我解釋一下!」
「還要什麼解釋!孩子都有了!」芙蘭罕見地劇烈掙扎了起來,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您要不是心虛,又何必瞞着我?難道,事到如今您還想哄騙我嗎!?不……我上您的當已經上夠了,我不想再聽!」
「不聽也要聽!」夏爾強行拉住了她,然後強迫她看着自己。
接着,他將自己和蘿拉那幾次「來往」之間的緣由和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着夏爾詳細的解釋,芙蘭終於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她不再劇烈地掙扎,只是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兄長,仿佛是在判斷他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一樣。
尤其是,聽到哥哥和蘿拉初次的偷歡居然是因為自己時,那種痛苦讓她心頭充滿了苦澀。
「這樣說來,您是趁人之危,利用了她有求於您,強暴了她,對嗎?」等夏爾說完之後,她做出了一個總結。「而且兩次?」
「……某種程度上可以這麼說。」夏爾也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解,所以乾脆承認了事實。
「您……您真是個大壞蛋!您說……還有什麼壞事您是沒有做過的?」芙蘭忍不住叱罵了他。
「我……我想……還是有的吧……?」夏爾遲疑了一下,最後不太確定地說,「不過確實應該不多了。」
「是啊,您很壞,可是我就是愛着您,也許這說明我和您一樣壞吧。」芙蘭眼角邊的淚水突然滾落了下來,「可是既然這樣,為什麼您不乾脆壞到底呢?」
「別這樣。」夏爾也對她頗為心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噗嗤」旁邊的瑪麗禁不住笑了出來,仿佛是很為夏爾的窘迫樣子而感到好笑一樣。
夏爾瞪了她一眼,表示還不是因為你,但是瑪麗卻好像裝作沒有看到,依舊笑着。
好不容易夏爾才讓芙蘭終於從氣憤當中恢復了過來,當然也少不得再強調一遍過去的承諾。
「這麼說來,現在您很快就又會有一個孩子了。」終於平靜下來的芙蘭,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羨慕,「您倒是為我們家開枝散葉了啊。」
「別這麼說了……」夏爾大感羞慚,「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也只能向前看,蘿拉既然有了這個孩子,而且她的父親又堅持要生下來,那就只好面對事實了。」
「您說您已經跟她父親承諾,以後一定要做那個孩子的保護人?」芙蘭卻還是沒有放棄尋根究底的意思,「那您對蘿拉怎麼看,以後也要當她的保護人嗎?」
這個問題十分尖銳,夏爾一下子也感到有些為難,如果是過去的話,他肯定不會將蘿拉當回事,可是自從上次見面之後,他對蘿拉倒真是有些難以完全不當回事了。可是說實話的話,又未必會得對方的歡心。
「如果她未來有求於我的話,我……我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幫助她,畢竟她也是我孩子的母親。」最後,他決定還是直說,「我既然已經做出了承諾,我就不能真的拋下不管。」
「那如果她對我不利呢?或者跟我有什麼衝突呢?恐怕……您也知道的吧?她跟我有積怨,而且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好。」芙蘭問得更加尖銳了。「她有您的孩子,是不是您就得歉疚她了?」
「如果她對你不利的話,我不會……我不會讓她得逞的。」夏爾馬上承諾,「不管怎麼樣,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辱你。」
「您就是會騙人!」芙蘭小聲抱怨,但是原本的怒色卻已經緩和了下來。「但是……我真是蠢,每次都會信。」
「對你我並沒有欺騙過什麼。」看到對方如此表現,夏爾終於鬆了口氣。
果然……無論我做下了什麼荒唐事,只要說愛她,她就會原諒我。
他突然感到有些愧疚。
「好啦,事情說清楚不就好了嗎?大家何必互相隱瞞呢?」這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瑪麗終於發話了,「說清楚了不是好多了,老是悶在心裏還不是堵得厲害?先生,您說是吧?」
夏爾感覺哭笑不得,但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苦笑。
「我這次去俄國,回來之前蘿拉大概就會結婚了吧。」芙蘭低着頭,良久之後才說,「她已經達成心愿了,變成了父親的唯一繼承人,現在也很快可以當一個母親,一個妻子……一個女人能有的、能去想要有的東西她都有了,而我……而我呢?就連一個小小的願望都沒有辦法實現,比起她來我可憐極了。」
「抱歉。」夏爾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不管怎麼樣,您這次反正是傷透了我的心,」芙蘭這時候抬起頭來看着夏爾,「您……您不要再用什麼藉口來糊弄我了,她都能有的,我憑什麼不能有!」
仿佛是要為自己的話更加添上幾分說服力似的,她猛地又抱住了夏爾的腰。
「今天別走吧,別走吧……」她緊緊抱住夏爾,低聲呢喃。「求您了。」
看來她還是沒有從剛才的打擊當中恢復過來,以至於連之前的約定都忘了,夏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是他知道,他是不能留下來的,否則恐怕真的會出問題。
他跟瑪麗使了個嚴厲的眼色,示意她來收拾這個她一手造成的爛攤子。
「好了,芙蘭,先生不是說過嗎?現在還不是時候。」瑪麗果然來哄她了,拉着了她,「先生對你的珍視,大家都看得出來,到時候你一定會得償所願的。」
「是嗎?」芙蘭看着夏爾。
「是的。」這充滿了渴盼的樣子,讓夏爾不由得尷尬地點了點頭,然後馬上從懷裏掏出了懷表。「到了這個時間,我得走了,抱歉,抱歉!」
他連聲道歉,然後慌張地走出了房間,無視了各處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僕人。
而芙蘭一直用那種魂不守舍的樣子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離開之後,她還是沒有收回自己的視線,看上去實在讓人有些心酸。
「好啦,人都走了,就別這樣啦。」等到一切歸於寂靜之後,瑪麗在她的耳邊說。「又不是真的現在才知道。話說回來,你剛才那一番發作,還真是嚇人,連我都嚇住了!」
「我是真的傷心。」芙蘭臉上的迷茫消失了,只剩下了些許平靜。「一想到……一想到居然會出現這種事,我就是憤憤不平,我就是生氣!」
「別生氣了,沒什麼意義的。」瑪麗嘆了口氣。「剛聽說那事的時候,我也很生氣,現在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生氣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只能面對現實,看看有什麼補救的辦法。」
然後,她看着芙蘭,突然笑了起來,「你剛才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我都忍不住要哭了,先生也被感動了。你看,我說得沒錯吧?先生就吃這套,你只要柔情蜜意,就可以把他一點一點地拉到網裏來……他有保護欲,尤其是對你,只要一次次地讓他感到歉疚,那他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那不是演的,我是真的……真的很生氣,哪怕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事到臨頭的時候我還是氣炸了,簡直失去了理智。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知道我有多愛他呢?」芙蘭再強調了一遍,低下了頭來,但是很快就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好吧,現在也別說這個了,我們準備收拾一下東西吧,過幾天就要去那麼邊遠的地方了。我聽說彼得堡到了秋天就會很冷,我們都準備一些厚實的衣服吧。」
「這個我當然會準備。」瑪麗聳了聳肩。
「對了……你……沒事吧?」芙蘭突然問,同時掃了她的腹部一眼。
「到現在,還是沒有那種跡象。」瑪麗輕輕搖了搖頭,然後苦笑起來,「看來我註定是不走運呢。」
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該感到高興還是該為好友抱憾。
「她兩次就懷了孕,你這麼多次卻還一無所獲,這世界真是不公平呢。」過了片刻之後,她只好這麼說。
在哥哥有染的人當中,只有對瑪麗,她能夠心平氣和。
「可是我們能想辦法解決這種不公平。」瑪麗笑着回答。「走着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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