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臉色淡然的冬亭,一時間也無人敢上前答話。
對於眾人如此的表現,其實也算是在冬亭的預料之中。
「人們就是這樣,對於一個人當他弱小時都會口誅筆伐,但是面對着一個有實力的人,卻無人敢輕易的上前答話。」
「這種性質和對這個人本身的好壞有時沒有關係,只是根據當時這個人的實力,人們做出的本能反應。」
「而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從眾的正義,但是那也正是人本身最大的劣根性啊!」
負手而立的站在劉九的身邊,冬亭的心裏也是一陣的感嘆。
周圍的眾人在遲疑了片刻之後,終於有幾個人上前答話了。
「前輩,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好人,我們這樣做也沒有錯誤吧!」
「他這種人落得這樣的結果,也是罪有應得的結果而已。」
面色平淡的看着眼前出聲的這個人,和他身後的幾個一臉信誓旦旦的人,冬亭也不禁是輕笑了一聲。
「呵呵!那是否可以說,你們現在的行為也算是一種正義的行為呢?」
對於冬亭的這個問題,在場的人立刻就是一愣。
反應了片刻之後,出聲的那個人也是將自己的胸脯一拔,做出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前輩如果是這樣問的話,晚輩不會否認的,我們比起他來說就是正義的一方。」
「呵呵!」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再次的輕笑了一聲,冬亭也看向了周圍的人群。
「那你們也認為,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正確的行為嗎?」
互相看了看之後,周圍的人群有的點了點頭,而有的眼神中則產生了一絲的遲疑。
將眾人的表情收進眼底,冬亭也再次看向了面前一臉大義凜然的這個男子。
「年輕人,你可以告訴我,這個人對你做過什麼嗎?」
「他究竟做了什麼,才讓你的火氣如此之大,讓你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上前?」
「這…」遲疑了一下之後,這個男子也搖了搖頭。
「劉九沒有對我做什麼,可是他當初傷害了很多的人,而且橫行霸道並且意圖行刺少帥。」
「對於這種人,我們不是應該給予他應有的懲罰嗎?」
認真的聽完這個男子的回答,冬亭的心裏也是感到了一陣的失望與無奈。
「年輕人我問你,當初這個劉九在橫行霸道的時候,你是否在要塞是否對此全都知曉?」
「當然了!如果我不在這裏,有怎麼會知曉的如此清楚呢?」
聽着這個男子用那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回答着問題,冬亭的嘴角也掛上了一絲無奈的弧度。
「既然如此的話,那年輕人我再問你,那時既然你已經知道這個人橫行霸道了。」
「你是否站出來阻止過,或者說你在那時是否像現在這樣,在大街上對他的行為進行過明面上的譴責?」
「這…這…當時……」
看着吭哧了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的男子,冬亭一笑之間也說出了其中的緣由。
「恐怕你是因為當時,他的勢力或者實力過於龐大,而沒有站出來進行過批判吧!」
「這…」再次的語氣一滯之後,這個男子的臉也開始變得通紅通紅的,低着頭不再言語了。
此刻不只是這個男子,就連周圍的其他人,也有很多都低下了自己的頭。
靜靜的聽着冬亭的這番話,章許的心裏也是一陣的感嘆。
「一語道破人心啊!不過這種情況,也不算是太奇怪啊!」
再次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群,冬亭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略感欣慰的微笑。
因為他在這些人的臉上,還看到了那麼一絲的愧疚之色。
「你們群情激奮,這並不算是什麼錯誤。」
「同樣的如果你們有人受過他的迫害,現在藉以泄些憤怒的情緒,這也算是一種正常的表現。」
「但是年輕人們,你們要記住一點,不要將自己的情緒刻意的打上正義的標籤。」
「就像剛才那樣,你們所謂的正義,難道就是打着正義的幌子,對一個以經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人拳腳相加嗎?」
「如果你們真的堅守心底的正義,那在這個人為禍一方的時候,你們就應該站出來。」
「就算是你們無法阻止他,或者說害怕他的報復,而不敢輕易的站出來,那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但是你們可以讓有能力的人,去處理這件是實情,而不是躲在後面什麼都不做。」
「現在受到迫害的當事人還未說什麼,你們卻群情激奮的站了出來。」
「在我看來你們這匯總行為,不過是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藉口,對他施加自己暴力的情緒而已。」
「對於他而言他已經被抓住,等着他的必將是應有的懲處。」
「將規矩放在一邊,讓自己所謂的情緒佔據上風。」
「坦白說吧!這不是正義!你們這樣做,只是在變態的伸張你們自己所謂的正義。」
「這種正義不過是你們心中的一種不滿,而絕非大義層面上的正義。」
「現在對於一個失去反抗能力的人拳腳相加,你們的行為和他當初的欺負弱小,又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呢?」
「如果你們真的想要正義的話,就應該抑制住自己內心的衝動,看到這個人受到律法的應有懲處。」
「憎恨一個人並不難,難的是有原則的憎恨一個人。」
一番話擲地有聲,雖然冬亭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平靜,可是那一字一句卻清晰的傳遍了整條大街。
對於這番話語,人們無法反駁,同樣也讓每一個人的心裏多了些對自己的認識。
依舊是面色平靜的看着周圍的人群,冬亭的心裏也是一陣的感嘆。
「所謂聚眾而來的正義,當見到對方已經無法反抗才上前,這不過是證明了你們心裏隱藏的怯懦罷了。」
「唉!人這種生物,永遠都是這樣的複雜啊!」
「唉!後面的事情,你們這些年輕人要怎麼做,就自己決定吧!」
嘆息了一聲之後,冬亭也邁步離開了人群,而他前進的方向依舊是演武堂。
此刻冬亭的想法很直接也很簡單,不能讓那些孩子再次的成為這種內心怯懦的人了。
遠遠的看着冬亭離開的身影,一襲白衣的倩影心中也是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緊緊的攥着自己的素手,一番激烈的思想爭鬥之後,這個白衣倩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匈牙要塞最西側的一片建築外,此刻密佈崗哨戒備重重,對於每一個出入此地的人,都必須表明自己的身份。
這裏之所以會如此的戒備森嚴,也全都是因為這裏就是匈牙要塞的監獄。
也就在監獄外的巡邏人員換班的時候,一個白衣飄飄如同冰雪般女子也來到了這裏。
身形飄動之間來到了監獄的門口,守門的士兵也立刻迎了上去。
「見過姚雪主事,不知雪小姐今天來這裏,有何事呢?」
沒錯來到監獄的這個白衣倩影,正是蘭陵商會的主事姚雪。
「將軍辛苦了,我今天來這裏,是想見見關押在這裏的黃藝嵐。」
聞聽姚雪要見的人,看門的軍官眉頭也不自然的皺了皺,隨後也例行公事的對着姚雪詢問了一聲。
「不知雪小姐見黃藝嵐所為何事?請將緣由說清楚,在下也好方便登記一下。」
「這一點是監獄的規矩,還請雪小姐不要見怪才是。」
「將軍嚴重了!我知道這裏的規矩,我來這裏只是想見見他,問他幾句話而已,其他的將軍請放心,我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的。」
「呼!」聽到姚雪如此回答,守門的軍官也是放鬆了一口氣。
畢竟當初所有的人都知道,為了冉允受傷的事情,姚雪可是相當的憤怒。
如果她在進去之後,一個控制不住情緒,將黃藝嵐怎麼樣了的話,那可就是帶頭破壞規矩了。
「那好,雪小姐先登記一下,之後你就可以進去見黃藝嵐了。」
詳細的登記過後,姚雪也進入了這座監獄。
跟隨着帶路的士兵一路往裏走,姚雪也來到了關押黃藝嵐的牢房。
聽到有人來了,牢房裏的黃藝嵐也趕忙來到了窗戶邊上。
不過當看到來的是姚雪的時候,黃藝嵐十分本能的就後退了出去。
站在牢房外看着黃藝嵐驚恐的表情,姚雪冷若冰霜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的不屑。
「哼!無膽鼠輩!當初的時候,你在刺冉允那一劍的時候,真不知道你是哪裏來的勇氣?」
「放心吧!我不會將你怎麼樣!等着你的,只會是律法應有的處罰。」
聽到姚雪的這句話,黃藝嵐臉上驚恐的表情,也是消散了一些,隨後也來到了姚雪的面前。
「雪姑…雪小姐,求求您幫我去說說清,我一定會重新……」
「閉嘴!」一聲嬌喝截斷黃藝嵐的話,姚雪冷若寒冰的聲音也傳進了黃藝嵐的耳朵。
「黃藝嵐!你是不是想跟我說,讓我去求情給你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你也太痴心妄想了吧!當初你想置冉允於死地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
「天行身上的那些傷我都看了,裏面一定也有你的傑作吧!」
「將別人置於死地的時候,你想過給別人一次機會嗎?」
「坦白說吧!當初我真的很想殺了你,讓你為自己的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不過現在我已經改變了想法,因為處罰你的不應該是我,應該是那讓人們遵守的律法。」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趁人之危,趁人不備這種事情,也許只有你這種人會做。」
「如果我現在對你做出什麼,我和你當初的那些行為,也就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了。」
靜靜的聽着姚雪的這些話,黃藝嵐再也沒有的聲音,隨後也坐在了地上。
看着現在的黃藝嵐,姚雪也說出了最後的一句話。
「黃藝嵐我不恨你,因為你這種人不值得我去恨,不值得讓我的情緒再去產生負面的波動。」
「恨你只會讓我,感到更多的不舒服而已。」
「你就安靜的在這裏等着,正義對你應有的審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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