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棧之後,卻難得有些迷茫,直到有人從後面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又走神了。
來人自然是小戈,碰着麻煩事就逃之夭夭,若他不是我弟弟,我定然會甩他一嘴巴子,然而他是我弟弟,所以我只能避而不談此事,攬着他肩膀離開了這座繁盛的城池。
之前便說好了要一氣去尋阿征的族人,志向遠大,可惜天大地大,我們不過是千億生靈中最尋常渺小的一部分,在這等惡劣的條件下,漫無目的地尋找一群消失已久的族群,不得不說是一件十分愚蠢且註定沒有結果的事情。畢竟我們對此並沒有絲毫頭緒,這比讓我練會封山陣還要令我心灰意冷,相比之下,泥牛入海沒準還更可能成功呢。
我暗自計較着這事的可能性,可算到後來,卻絕望的發現,這事若是成了,便真的只能說是老天爺憐憫。
想到這裏,我又不由的將目光挪到阿征身上,按理說,這事最急的應該是他,可他卻能將日子過的逍遙自在,無拘無束,讓我瞬間就覺得自己這段日子的苦悶好像只是我一人的胡思亂想所致。
我『嘖』了一聲,蹲下身子將阿征抱起來,慢悠悠的追上了前面的小戈,一邊問道:「若是一輩子都尋不到你的族人,你可想過該如何?」它聽到這,倒是佯裝正經的沉思了一會,才沉重的說:「自然是得過且過,一切皆有緣法,尋不到便是天命,既如此,我自是順應天命的。」
我低頭對上它誠懇雙眼,不甚在意的『嘁』了它一聲,它雖比我大上百來歲,然而一個人只有經歷過世間種種,他的性格才能慢慢堆積起來,最終形成一個鮮活的生命。可阿征卻在幼時便待在封山陣裏頭,性格自然單一。
即便自我出生算起,我也活了千來歲的樣子,多數平和,但也有過大起大落的時候,夢魂亦從未放過我,總將前世的記憶塞進我腦中,我不曾經歷過那些,再如何真切,身臨其境,也未必能感同身受,但到底在夢裏經歷過了幾番年歲,周身氣質也趨於沉穩,可如此,我也未能看開過這些。我就更沒理由相信阿征扯的這番鬼話了。
我獰笑一聲,騰出手來拍了拍它腦袋,漫不經心地勸道:「少給我胡言亂語的,我看你對此時是壓根兒不上心才對?」
阿征毫不客氣的拍開我的手,拿着鋒利的爪子朝我手臂掐過來,一掐便是五個細小的血印子,我黑了黑臉,將阿征直接丟路邊的野草堆里,它翻了個跟頭,很快又起來,對我露出個極為輕蔑的眼神來。
我拿手甩了甩,又謹慎的捏着手腕一路向上將血給逼出來些,反覆弄了些時候,這才有閒暇來聲討阿征:「雖然你是瑞獸,但你知不知道你爪子上是有毒的啊?一下子沒處理好,至死致殘都有可能的,儂曉得伐?」
阿征瞅了我一眼,從鼻子裏發出一陣氣音,毫不掩飾對我的諷刺,我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擰着它耳朵數落道:「你也是,咱哥幾個玩鬧也就算了,好歹將爪子稍稍收起來吧?一划一個傷,有時候我是真的想宰了你當下酒菜!」
它冷哼一聲,更加不屑,瑞獸這種名號我卻是不稀罕的,反正於我而言,這身爪子可以保命,我是覺得不會收起來的,更何況……普天之下,應該也沒有旁的野獸能收起爪子吧!當然即便我可以我也絕對不會將爪子收起來的!」
我嘖了一聲,不以為然道:「那便是你孤陋寡聞,貓族就可以收爪回鞘,記得很早之前,山腳下的村莊還熱鬧的時候,有戶還算闊綽的人家裏就養了只貓……」
阿征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那是只家貓,自然不能同吾等神族相提並論,倒是狸狌……不算失了魂魄,勉強看的過去。」
我呵了一聲,倒是明白了阿征的言外之意,但如此明顯不能消我心頭之恨,想了想,還是牙痒痒的彈了下它的腦袋:「又被你帶偏了,我現在並不是與你商討傲骨這一類問題,而是你又將我手劃傷了,雖然只是小傷,我也不會抓着不放,但你真的得好好改改,傲骨錚錚和死不悔改還是有挺大的區別的。」
阿征聽完這番勸辭,眼底到底是浮現了幾分認真,但面上卻依舊嬉皮笑臉的應了聲是,便又扒着我的手,噌呲一下跳到了我的肩頭,笑嘻嘻地道:「我發現你真的是有當長輩的派頭,每回都拿手指彈我腦袋,架子擺的十足,咱倆若不是兄弟,我肯定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我聽完,覺着自己好像真有這麼個習慣,隨即笑道:「咱們本來也就沒有和樂融融過,咱們比試的結果是多少來着?」
我說的確實不假,大大小小的切磋不斷,勝敗五五分,輸贏乃常事,阿征應該不大可能記得這麼多,我自然也不會,說這麼一句,無非是想堵住它的嘴,饒自己一個清靜。
小戈則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好戲,但偶爾還是會露出些許不渝,我皺了皺眉頭,擺手示意阿征先不鬧了,然後才走到他邊上,隱晦的問道:「怎麼?心中可是還有掛念?」
小戈怔了怔,隨機哭笑不得的解釋道:「哥哥,你何時還另修了替人牽線搭橋的活,這般多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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