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太郎腳步匆匆的走進天皇御所,身後大量的內閣成員,緊隨其後,眾人的腳步踩在木製的地板上,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東京夜晚中,格外清晰。
匆匆的響聲,不協調的混亂,正如內閣每一個成員此刻內心不安,包括陸軍大臣寺內正毅、西園寺公望等人,沒有一個人的臉上有笑容,也沒有人還能夠保持風度和平靜。
此刻已經是凌晨兩點,這個時候匆匆去面見天皇,豈有好事?
在場也只有海軍大臣山本權兵衛沒有在,當眾人見到明治天皇的時候,這位天皇已經洗漱完畢,御所召見他們。
明治天皇沒有生氣在這個時候被叫醒,相對比日本帝國的未來,這個時候從睡夢中醒來,根本不算什麼。
「聯合艦隊戰敗了嗎?」明治天皇依然保持自己的皇家氣度,臉上沒有任何的慌張之色,在問道聯合艦隊的時候,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平淡。
然而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明治天皇的雙拳緊緊捏在一起,皮膚在用力之下,顯現蒼白之色。
「天皇陛下,聯合艦隊還沒有消息傳來,而是橫須賀找到了敵人艦隊的炮擊,橫須賀海軍工廠和海軍學院被炸毀,死傷一萬多人。」桂太郎馬上站出來說道。
「敵人都打到了家門口了,聯合艦隊已經五天沒有消息傳來,你們認為聯合艦隊還存在嗎?」明治天皇搖搖頭,說道。
這個問題一出,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無比的壓抑。
並不是只有明治天皇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內閣所有成員內心不安的,也是這個問題,聯合艦隊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天皇陛下,根據最新的消息,俄羅斯艦隊並沒有出現在海參崴,也沒有在日本海出現,而聯合艦隊從昨晚早上開始到現在,也失去了所有消息。」
「對馬海峽做昨天傍晚氣霧到現在,濃霧依然封鎖整個海峽,有可能聯合艦隊還在裏面與俄羅斯海軍交戰。」海軍幕僚次長起身說道。
「如果聯合艦隊還在與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決戰,那你說說看,又是誰偷襲了橫須賀?」明治天皇平靜的問道。
「山本海相發來電報聲稱,襲擊橫須賀的敵人,擁有超過聯合艦隊的火力強度和密度,山本海相認為,這極有是第三方勢力的海軍。」桂太郎起身回答道。
「我現在就想要知道聯合艦隊,到底在什麼地方?」
明治天皇聲音中逐漸有了怒火的味道,然而沒有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沒有馬上得到答案的明治天皇,凜冽的目光掃過眾人,無人敢與其對視,只有寺內正毅這個陸軍大臣,站起來說道:「天皇陛下,從昨天到今天晚上,始終不見有運送士兵前往朝鮮的船隻返回,也許這可以說明一些問題。」
桂太郎聞言,眼皮一跳,對還沒有坐下的寺內正毅問道:「寺內陸相,能否詳細說一下。」
「按照原定的計劃,陸軍省每天都會運送部隊加強朝鮮派遣軍的實力,每天來回的運輸船時間都很固定,但是從昨天開始,就沒有運兵商船從朝鮮返回,就此事原本打算明天詢問海軍省。」寺內正毅表情十分的嚴肅,雖然海陸之間關係不怎麼樣,但是這個時候,他也十分在乎海軍的生死。
聯合艦隊的生死情況,是最大的不確定因素,無法得知聯合艦隊的情況,現在誰也不好下結論。
東鄉平八郎本來是要退役,結果是被山本權兵衛推舉成為聯合艦隊司令,而山本權兵衛也不讓內閣以及海軍省干涉東鄉平八郎的指揮和判斷。
在俄羅斯艦隊即將抵達的時候,聯合艦隊出發,在什麼地方攔截俄羅斯艦隊,分析俄羅斯艦隊的位置和前進路線,這些海軍省和內閣都沒有干涉,也自然不清楚聯合艦隊,到底在什麼位置。
而這個時期的通訊手段,也無法聯繫上艦隊,因此現在對聯合的情況,誰也說不好。
這也構成了最大的不確定因素。
「天皇陛下,請做好最壞的打算。」西園寺公望起身說道。
西園寺的話,讓原本就沉悶的氣氛,變得更加的壓抑了。
這個時期的日本,上下都不是很自信,甚至就連指定東鄉平八郎的山本權兵衛都直言不諱的說過,聯合艦隊想要勝利,需要靠運氣。
「如果聯合艦隊戰敗,那偷襲橫須賀的就是俄羅斯艦隊,並且不管偷襲橫須賀的敵人是誰,他們的目的極有是東京。」桂太郎深吸一口氣,說道。
「東京防禦不能失,而我們最擔心的是,敵人封鎖了東京灣,如果聯合艦隊戰敗,那我們將無力擊潰敵人對東京灣的封鎖。」
「偷襲橫須賀的敵人真是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那朝鮮派遣軍以及西伯利亞的陸軍,將會十分的危險,甚至要做好本土防禦作戰的準備。」
「此事準備尋求英國盟友的幫助,讓美國馬上介入調停,戰爭不能繼續升級了,假如聯合艦隊戰敗覆滅,那我們將只能全面放棄朝鮮。」
「就算海軍戰敗,但是還有陸軍,貪婪的俄羅斯沙皇,不單單想要朝鮮,更想要整個大日本帝國,因此不能放棄朝鮮,更要做好本土決戰的準備。」
「戰爭經費不多了,除非英國願意幫助,且貸款給我們,否則帝國的財政無力支撐接下來陸軍在朝鮮的戰爭。」
……
一群人各抒己見,而所有的話題和可能,都圍繞在聯合艦隊的命運之上。
現場只有西園寺公望沒有與眾人一起發表意見,而是一臉的沉思,直到天皇壓下了所有聲音,詢問西園寺的是否有其他看法的時候,西園寺公望這才起身,嚴肅的對眾人說道:
「天皇陛下,我剛剛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根據我們的情報,俄羅斯第二太平洋艦隊士氣低落,就算能夠打敗帝國聯合艦隊,但恐怕也無力偷襲橫須賀,我很擔心,有人趁着帝國和俄羅斯交戰精疲力盡之時對悄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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