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術士的預言能信嗎?
最讓雲琅頭疼的人不是阿嬌,阿嬌只是一個被嬌縱壞了的善良女人,只要讓她繼續保持她的尊貴,她會在很多地方幫助你,且大度的不要任何酬勞。
長平就不一樣了。
對雲琅來說,她就是一個帶着尖帽子騎着掃帚亂飛的漂亮巫婆。
長平只要來到雲家,總有一個或者數個倒霉蛋正在死亡,或者已經死亡。
雲琅對此非常的不理解,按理說長平在嫁給讓她滿意的衛青之後,生活應該是美滿且幸福的,如果能再給曹襄生一兩個弟弟或者妹妹就再好不過了。
可是,這個女人寧願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陰暗的權謀上,也不願意安心的在家裏生孩子。
這一回死的人是雲琅的老熟人旁光侯劉穎!
跟他一起死的還有一個叫做墨恆的人。
據說劉穎在病死之前,這個叫做墨恆的人就對別人說:墨家的矩子死了,如何能沒有殉葬者?
「劉穎死了,中尉府抄家的時候只從旁光侯家裏抄出錢一千四百一十一枚!」
長平坐在雲家的主位上,捧着一個精美的柴燒陶器喝着茶輕輕地說出一個可笑的數字。
「這關我何事?」雲琅對長平一直盯着他說錢數非常的不滿,好像是他拿走了劉穎的錢。
「劉穎死之前,交往最密的就是你少上造雲琅!」
「是他強行要水磨,水車還有我家的斧子,刨子,鑿子墨斗鋸子,他是侯爺,我能拒絕嗎?」
長平嘆口氣道:「旁光侯的家人說,旁光侯把家裏的所有的錢都拿去給你蓋房子了,所以家中一貧如洗。」
雲琅笑道:「你情我願的買賣,指責我就過分了。」
長平斜着眼睛瞅了雲琅一眼道:「到底是不一樣了,當初見了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的小子,現在敢反駁我的話了。」
聽長平這麼說,雲琅的心立刻就咯噔一下,不等他竄出房間,就被兩個高大的僕婦兜頭捉住,雲琅重重的一肘擊打在一個胖大婦人的胸口,只見婦人的胸口上的肥肉如同水波一般蕩漾一下就把力道消弭於無形,等雲琅反應過來,他已經被一個婦人攔腰抱住,另一個婦人死死的抱着他的腦袋悶在胸口上,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無法解脫。
一口氣被堵在胸中,出不來也咽不下去,眼前不斷地冒着金星,就在雲琅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婦人將他丟在地上,其中一個婦人坐在雲琅的腰上,讓他動彈不得,此時的雲琅如同一條被丟上岸的魚,除了大口的呼吸再無其它。
「你以為可以翅膀硬了,就能飛嗎?」長平蹲在地上,探出一根手指挑起雲琅的下巴,輕蔑的道。
雲琅好不容易喘勻了氣,面對長平似笑非笑的臉道:「你怎麼欺負我的,我會從曹襄身上找回來的。」
長平嘿嘿笑道:「你吃准了我不會弄死你,你知不知道,我也吃准了你不會弄死曹襄。
那孩子最近不聽話的厲害,我早就想教訓他一下,只是憐惜他父親去世得早,自由孤苦,下不去手啊,能通過你來教訓他一下也不錯。」
雲琅用力的掙扎一下,腰背上坐着的那個婦人卻如同一座肉山,讓他動彈不得。
長平笑道:「別掙扎了,你以為這些婦人是哪裏來的?告訴你吧?她們出自長壽宮,當年韓信厲害吧?蓋世名將啊,還不是被跟她們一樣的婦人給活活打死了?」
雲琅無奈的拍着地板怒吼道:「你到底要幹什麼,明白的說出來,能答應的我一定答應,不能答應的你就算弄死我也不能答應。」
長平滿意的點點頭道:「雖然你這時候什麼事情都會答應,不過啊,這樣說比較好聽,不學好!聰明勁全部用到這上面去了。」
雲琅反手推一下背後的胖大婦人,見推不動,就對長平道:「劉穎怎麼了?」
「一個月的時間,好端端的一個人就暴瘦的沒了人形,依稀能看出一點昔日的樣子,死掉之後,沒一個人敢確定死掉的就是劉穎。
他的家臣墨恆咬定牙關說死掉的就是旁光侯,還特意走進了劉穎停屍的屋子,一把火把自己跟劉穎的屍體全部燒成灰燼了,這一切都發生在《推恩令》施行以前。
所以,現在的旁光侯變成了劉穎的兒子劉達。
侯爵沒改變,依舊是旁光侯,依舊是徹侯,依舊是關內侯,依舊是高祖皇帝高貴的直系血脈。
這讓陛下全力推行的《推恩令》成了一個笑話,也是大漢國第一起對抗陛下施行《推恩令》的事件。
這開了一個很壞的先例,以後,國朝的那些諸侯王們,會讓自己的直系子弟一一的死掉,然後他們的封國依舊會一脈單傳下去,從而讓陛下的《推恩令》落空。」
「這又關我何事?」
「有人說,劉穎從你這裏得到了假死藥,人服藥之後,即便是被埋進泥土裏十天半月,挖出來之後也會活的好好的。」
「假死藥?我哪有那東西?」
「有,你的本事大得很,張連的一雙腿被你給剁掉了,軍營里的郎中說張連已經死了,你卻說還活着,結果,張連死掉三天之後就復活了!」
雲琅張大了嘴巴覺得自己好像沒話可說,張連的雙腿被剁掉之後,又被燒紅的烙鐵封閉了傷口,經歷了那麼嚴重的創傷,那傢伙的身體自然進入了一種假死狀態,脈搏跳動之微弱,幾乎無法探查,就連雲琅自己都認為這傢伙死定了,用絲綿探視他的呼吸,發現這傢伙好像還有一口氣,就派人精心照顧了三天,然後這傢伙就從鬼門關走了一個來回。
為這事,雲琅還感慨古人生命力之頑強,誰知道,這居然成了自己創造的神跡的一部分,被人廣為傳揚。
聽說了這個故事,雲琅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就浮現出兩顆蛋頭,就是那兩個被他剃乾淨所有毛髮的郎中……估計就是這兩個蠢貨幫他吹噓造成的惡果。
長平見雲琅一臉的無奈,不由得長笑一聲道:「張連回到長安城,逢人就誇讚你的醫術無雙。
別人半信半疑,我卻是相信的,曹襄從小就得了大肚子怪病,皇宮裏的醫者都說他的病患無救,最多再能活一年,在你這裏居住了兩月之後,就變得活蹦亂跳,最後還帶着兵將長途追擊匈奴殘餘一千四百餘里。
有這樣的例子在前,容不得我不信。」
雲琅無奈的攤開手,努力活動一下酸痛的腰肢道:「您到底要說什麼,直說,我照辦就是。」
長平滿意的點點頭道:「這樣才是好孩子,第一,旁光侯家的家財全部被你給勒索光了,這件事你要認!」
雲琅艱難地吞咽一口口水道:「這麼說,旁光侯家裏搜出來的錢應該不止一千四百多個錢。」
「第二,旁光侯沒有死,而是躲進深山老林里當他的墨家矩子去了。」
雲琅痛苦的道:「這麼說,劉穎應該是真的死掉了。」
「第三,你已經把最後的三顆假死藥敬獻給了陛下,因為藥材等其他原因,世上再無假死藥。」
雲琅吃驚的瞅着長平道:「這麼說,陛下需要三個死人起死回……」
「這句話我沒有聽到!」長平粗暴地打斷了雲琅的話,惡狠狠的道。
「好,好,我重說,我現在已經成了陛下的爪牙了是吧?」
長平神色難明的瞅着雲琅嘆口氣道:「總要成陛下爪牙的,這應該是你的榮幸。」
雲琅趴在地上低聲道:「我真的只想在這座莊子裏老死,我真的只想沒事幹去大河長川看看,然後幸福的老死。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漢人能活的更加幸福,我真的不想摻和進皇家,或者大臣,或者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裏面去……」
長平揮揮手,兩個壯碩如山的婦人就消失了,雲琅依舊趴在地上不願意起來……
長平坐在雲琅跟前輕聲道:「這是我能為你爭取到的最好結果。」
雲琅抬起頭瞅着眼前這個高貴華麗的貴婦道:「連你兒子都不喜歡你為他做的一切,你幹嘛還要幫我安排後面的路?」
長平的臉色平靜,過了片刻澀聲道:「你們太年輕了,還不知道其中的兇險。
去病兒會成為一位出色的統帥,曹襄兒會成為一位合格的侯爵,你,將來一定會成為最出色的謀士,李敢也會成為一位出色的猛將……
去病兒的性情淑均,善於攻擊,卻不善於防守,曹襄兒雖有小智慧卻無應變之能,李敢勇猛,卻心志不堅,最容易受人蠱惑,他們三人如果沒有你居中調和,將來恐怕會不得善終。」
「所以你就把我弄進一個又一個的陰謀之中,好讓我快點死掉?」
長平苦澀的笑道:「我請人暗中看過的面相了,四個術士都認為你是長壽之相,且福壽雙全。」
雲琅狐疑的瞅着長平道:「你也幫去病,曹襄,李敢看過?」
長平點點頭道:「三人斷定去病兒活不到而立之年,四人斷定李敢乃是橫死之像,四人認為曹襄兒活不過弱冠之年,而今年,是曹襄兒加冠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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