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末日 2723、惡性隔絕魔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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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不清？分不清就對了。」

    東京市郊。

    一棟剛剛修建完畢，手腳架和防護網還沒有拆除的大樓頂端，夕陽的照耀下，「范海辛」和許久未見的「銀狐」相對而立。

    前者棕色西裝加黑風衣，面無表情，申請冷峻，後者則是一副純白配色的職場女性打扮，臉上還架着金絲眼鏡，面帶狡黠的笑容。

    兩人之間相隔較遠，似乎有一條無形的邊界橫亘他們之間，令雙方都不願意輕易接近，選擇保持着相對安全的距離進行對話。

    而從散落在兩人之間的「利爪」和「彈殼」來看，兩人的交流顯然不是很愉快。

    「……畢竟只是區區『沒有外力幫忙就無法覺醒的金剛狼』而已。」「銀狐」放下手上的巨大槍械，將剛剛說到一半的話補充完整。

    「總比『一定會被人殺掉的玉藻前』要好。」「范海辛」應道。

    「有人魯莽行事，害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受苦，我不說是誰。」玉藻前冷哼。

    「有人偷偷摸摸，至今仍不敢出現在聚光燈下，我不屑為伍。」金剛狼反唇相譏。

    「汝妻女吾養之，妖僧。」

    「管好你家紂王，狐狸。」

    「別做多餘的事！格里戈里·拉斯普驚！」

    「這裏的『獸』和你沒有關係！高揚斯卡婭！」

    「……」

    「……」

    兩人用外人無法明白的詞語和句式進行了一番言辭激烈的交鋒，最終不約而同地沉默下去。

    「呵呵……」「銀狐」摸出把扇子遮住嘴：「我們是在比賽誰先喊出對方的真名嗎？」

    「相對而言，你的麻煩更大，無論如何，我走的也是正規途徑。」「范海辛」扶扶帽子。

    「正規途徑就可以隨便激發別人的『愉悅』嗎？」「銀狐」眯起眼睛：「你可沒資格替『她』招募『追隨者』。」

    「難道你就有資格『吞噬』僅有名字相同的『概念』？艾麗卡原本可沒那麼容易控制『黑空』。」「范海辛」斜眼看她。

    「很好，看來我們達成了共識——大哥別笑二哥，烏鴉也別笑豬黑。」「銀狐」揮揮扇子把它放下：「在這個『微型特異點』被消滅前，誰也不准更進一步——」

    「——如果自己的所作所為被發現和清算，就自認倒霉。」「范海辛」補充。

    「成交。」

    此時，太陽完全潛入了地平線，最後一絲光亮隨之從樓頂退潮，而大樓的天台之上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

    東京，地底網絡。

    一座設施完備的城市，其地下往往縱橫交錯着各種管道，如水、氣、電等，同樣也會有配套的進行污水排放的下水道和用於電氣檢修的維修通道。

    其中一處尚算整潔的下水道中，一名身穿破破爛爛的，暗紅色的，不再緊身的緊身衣的怪人正在搖搖晃晃地遊蕩並喃喃自語：

    「我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從外觀來看，他身上衣物的破爛之處大都是自己撕破的，之後又試圖補上藍色的補丁，但因為手工太差而沒能成功。

    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他頭上的面罩，前額部分用油性筆畫上了個藍色的標靶，然後不知為何又用橫槓狠狠地劃掉了。

    「我不是超膽俠？是靶眼？那我一直追捕的靶眼又是誰？不，我就是超膽俠，你們在騙我，這是對『超級英雄』的陷阱，我不會相信的……」

    初步說服自己，搖搖晃晃走過一段之後，他又開始嘀咕：

    「等等……我是誰？我是超膽俠嗎？我是，是，是嗎？」

    如果沒有人給他一個本人能接受的答案，他或許會一直這麼遊蕩下去。

    轟！轟！

    直到被爆炸聲吸引了注意力。

    「哈哈哈，愚蠢的怪物，嘗嘗我的『冰凍小蛋糕』！『烈焰小蛋糕』！還有『黃油小蛋糕』——哦，抱歉拿錯啦，這是『爆炸小蛋糕』~哈哈哈~」

    從前方岔路傳來的陣陣爆炸和奇怪的吵嚷吸引了渾渾噩噩的紅衣男子的注意力，他一邊喃喃自語「我是誰」一邊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晃去。轉過幾個拐角後，他看到了聲音的製造者，那是一個身穿亮紫色西裝的消瘦男人，那人坐在一處鐵板橋上，周圍用各種廢棄材料堆成一座小小的堡壘，而他

    本人，正在一邊嚷嚷着「小蛋糕」一邊朝前方的污水池裏丟爆竹，隨着爆炸聲，一股股的污水四下飛濺，引得那人不斷歡呼。

    「我是誰？」紅衣男子對那種奇景完全沒有反應，只是以呆滯的語氣向他問道。

    「你是小丑~」對方頭也不回地答道。

    「不，不，我是——超膽俠！」他猛地提高聲音。

    「怎麼？有人規定超膽俠就不能是小丑嗎？」

    「……」紅衣男子陷入迷茫：「好像，沒有。」

    「那你就是小丑。」對方接道。

    「哦……我是小丑……所以你又是誰？」

    「真巧~」對方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後仰着扭過他的脖子：「我也是小丑~」

    紫西裝男子的臉被完全塗白，鼻子和嘴巴則被塗紅，配合那幾乎扯到耳根的誇張笑容，足以嚇退所有第一次見到的人——紅衣男子自然也不例外。

    他下意識地後退，接着腳下一滑，向後坐倒在地。

    不過，這種程度的摔倒還傷不到一個成年人，他以手撐地想要爬起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下水道的甬道和路旁的污水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血紅的天空和一棵處於極遠處的漆黑巨樹，它的根須向四面八方不斷延伸，其中一支剛巧蔓延到

    紫衣怪人的面前，然後被那座可笑的「廢物堡壘」所阻擋。

    「嘿，來吧，朋友，」

    依舊紫西裝小丑面具，完全沒有變化的男子走到他面前，半蹲下來，朝他伸出手：

    「讓我們一起，把那根柱子，燒，成，灰。」

    ……柱子？

    ————

    東京市正上方。

    一道沒有任何監控設備能發現的空間裂隙中，一道綠色的人影正懸空而立，若有所思地盯着東京塔。「【魔神柱·巴巴托斯……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