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六爺張嘴,但是,沒有說出完整的話來。
「我數到三。」
石天直接道。
接着,第一個數字便從他口中說出來:「一……」六爺一時沒有理解數到三是什麼意思,但是,潛意識中的求生欲,仍使他下意識的挪動身形,準備往門外走。
「你敢……」同時,咬着牙,聲音顫抖着,試圖在言語上掙扎一下。
「……二……」石天懶得說多餘的話,所以,第二個字已經吐出來。
「六爺……走!快點!」
在場,除了幾個已經跑到門口的旗衛,有拎的清楚的,沖六爺輕呼。
六爺聞聲,目光閃動,之後,一咬牙,也顧不得別的,扭頭便往外面跑。
在六爺的腳步帶起一陣的慌亂的聲音,之後,眨眼間,消失在門口時,石天才抬起目光,看向滿地狼藉,十分空蕩的店。
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石天抬腳,舉步,往前走去。
走到門口,看向外面,發現幾步遠的街道上已經一個行人都沒有,周圍,也是詭異的寂靜。
石天微皺眉頭,回到櫃枱處,目光無意間掠過櫃枱上的賬本,微凝後,突然抬起手來,拍拍額頭。
想好讓這些人賠桌椅的,忘的是真快!……石天回到樓上的時候,下面已經恢復原樣,屍體,鮮血,腦漿,碎裂的東西都被石天一揮手處理掉。
站在樓梯口,身上像下去時一樣,半點血腥味兒都沒有,甚至,石天臉上還帶着笑容。
與靠在柱子上的老闆娘對視一會兒,石天走上閣樓,然後,盤膝坐在老闆娘對面。
李柳在石天上來時,便下意識的走到石天身邊。
不過,沒說話,保持沉默。
「沒事了。」
想了下,石天笑道。
老闆娘身上紅色的袍子在陽光下泛着愈發血腥的色彩,同時,襯托她的皮膚愈發白皙,五官愈發艷麗,只是,因為身上的傷還在恢復,所以,臉上的血色不多。
不過,這份蒼白,又賦予她一種別樣的美麗,從十足的攻擊性美艷,多了幾分惹人憐愛的柔弱。
「樓下有人死了,對吧?」
片刻後,老闆娘開口,問道。
「是的。」
石天如實回答,沒有說謊,因為,沒有必要說謊。
「那些紅旗衛,我是知道的,戰鬥力低下,跟青旗衛沒法比,但是,尋常武夫,也要蟲伏境界才能這麼輕鬆的殺人吧?」
老闆娘輕聲道。
「是嗎?」
石天輕挑眉尖,反問老闆娘。
老闆娘忽然默然,沉默持續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後,她忽然微微翹起嘴角,眯起一雙狐狸眼,露出一抹風情十足的笑容後,輕輕的搖搖頭。
接着,輕咬下唇,才看着石天,柔聲道:「小老闆,能問一下,今天晚上吃什麼嗎?」
「吃麵。」
石天答道。
「今天可能不太平,小老闆確定,今天這面一定能吃上嗎?」
老闆娘又問道。
「吃個面,不是件很難的事情。」
石天咧嘴,也笑道。
老闆娘看着石天,良久,低下頭來,彎腰,在腰與臀之間勾勒出一道曼妙的弧線後,跪坐到窗前,再抬起皓腕,拖住自己弧線優美的下頜,給石天一個側臉後,竟然自顧看起天邊的風景。
石天坐在原地,在老闆娘陷入沉默後,也陷入沉默,最後,更是閉上眼睛。
不過,在閉上眼睛之前,石天拍了拍自己旁邊,示意李柳不要再站着了,也坐下。
……數不清的士卒跟三旗衛出現在書店四周的街道,將書店團團圍住時,是在一個時辰以後。
說實話,這個時間比石天想像的還要慢一點,從一點,石天便覺得,大燕國的軍事結構有些累贅臃腫了。
想着有些無聊的話題,石天在老闆娘扭頭,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中緩緩起身,再轉身,往樓下走。
李柳在石天身後,猶豫了一下後,竟然舉步,跟上石天的背影。
「你在上面吧。」
石天身形凝滯一下,開口道。
「老闆……我想下去。」
李柳躊躇着,輕聲道。
石天扭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輕輕點頭。
接着,便帶着李柳往樓下走去。
在石天跟李柳一起往下走的時候,老闆娘在後面看着,只是目光閃動一下,但是,沒有言語,更沒有動作,只是保持安靜的狀態,目送石天跟李柳一起下樓。
來到樓下,看到打開的店門外站在肅立的軍士,以及,軍士前面,幾個城中的將領,跟幾張熟悉的面孔,六爺,姬野,燕青,以及,一個四方臉,面容肅穆的中年人。
看到石天帶着李柳跟李柳的身形,所有人,臉上都有變化,同時,身上的氣勢愈發凌厲。
六爺臉上,是夾雜着幾分畏懼的猙獰。
姬野,則是好奇中,帶着些許的玩兒味。
燕青則站在身為府丞的父親身後,神色冰冷,有些許敵意。
最後,這些人真正的領頭人,鳳陽城的府丞,燕峰則是肅重沉凝,如臨大敵的氣勢。
燕峰看着石天,在石天走到門口,才躊躇一下,然後,開口,沉聲道:「兇徒,敢在我鳳陽城中,當街殺人,莫不是沒有把我大燕國的律法當一會事兒?」
話語間,久居上位養成的氣勢,使燕峰有份不怒自威的姿態。
石天雙手攏在袖中,站在門口,像是一個尋常的店老闆在一個還算好的天氣等待生意。
聞言,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上的變化,輕聲道:「我想,有些事情我能先解釋一下嗎?」
在石天聲音落下後,燕峰便扭頭,看向臉上有一塊青紫的六爺。
「府丞大人,您別聽他胡說,我向您保證,這人是個性情殘暴的兇徒,我跟兄弟們只是正常執行公務,搜索店鋪,他便向我們痛下殺手,直接殺了我們一個兄弟!這件事兒,其他兄弟也可以給我作證!」
六爺察覺到府丞的目光,便立刻扯着嗓子,大聲道。
府丞聞聲,目光微凝,隨後,再次看向石天,點頭後,冷聲道:「你說,但是,不可說謊哄騙我!我這裏有活口,你若是說謊,律法更不會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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