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做什麼?
離開這裏可以嗎?
我並不想見到你!」
青黛微皺眉頭對着燕青說着。
「那你想見到誰?
那個進京趕考,博得功名之後便遲遲不回鳳陽城的傢伙?」
燕青聞言,微微咧嘴,輕聲道。
「跟你沒有關係!」
青黛面色微冷,隨即道。
「對一個深愛你的人說這種話,你覺得合適嗎?」
燕青聞言,目光沉凝下來後,道。
「燕青,你知道這樣沒有意義,不要再糾纏我了。
去找更適合你的人吧!」
青黛有些無奈的搖頭。
「這個世界上也許有更適合我的人,但是一定沒有比我更適合你的人了。
你知道的,他不會回來了,這麼等待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
你也不可能跟一個大老粗過一輩,所以,跟我在一起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我也已經求父親答應了,你可以為妾。
而且,除了沒有正房的名分,我可以待你如妻!」
燕青語氣懇切,目光中,一往情深。
「青黛姑娘,想清楚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
公子爺這個條件,放眼整個鳳陽城,除了那些與公子爺一個層次的家世,尋常人家的女子,怕是哭着喊着,都沒有這個機會呢!再說,你別忘了,你可還是從十六樓出來的!」
燕青身邊,六爺試圖添油加醋。
有些話,雖然殘酷,但卻是這個世界上最現實的事情。
所以,從某個方面來說,六爺說的話,沒有任何問題。
「狗腿子!你說什麼?」
不過,卻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接受這些話,刀疤臉立刻站出來,一指六爺,帶着一身殺意,大聲道。
「我說什麼?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你這麼急着跳出來幹什麼?
怎麼?
你是以為她拒絕了公子爺,就能看上你這樣沒錢沒勢的粗人?」
六爺並不懼怕刀疤臉,接着道。
「你找死!」
刀疤臉臉上露出幾分猙獰。
一步踏出,便準備動手,擰下六爺的腦袋,。
但是,就在六爺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恐懼的時候,一聲輕喝響起:「住手!」
刀疤臉聞聲,身形凝滯,隨後,緩緩擰身,看向面色有些蒼白的青黛。
「我們走把。」
青黛接着道。
話落,便伸出手,拉着刀疤臉往門外走去。
「我再說一遍,他不會回來了!你很清楚,嫁給我是你最好的選擇!我愛你!」
燕青在青黛走向他的時候,以深沉的語氣,復又道。
青黛始終保持沉默,繼續往門外後,走進街道,從人流中消失。
石天的目光在青黛踏出門的時候抬起,然後,手裏捧着書,目送青黛與刀疤臉離開,直到人群淹沒他們,才扭頭看向自己面前的兩個人。
「……你怎麼看?」
燕青低着頭,忽然開口道。
「公子爺,這種女人就不用這麼麻煩!我覺得……」六爺以為公子在問自己,所以,立刻十分殷勤的表達自己的看法。
「我沒問你!」
燕青沒等六爺說完,直接打斷他的話。
緩緩的抬起頭,看向面色平靜,目光疏離,坐在櫃枱後面,像是一棵樹木的石天。
「用眼睛看。」
石天一笑。
「你應該不是本地人,起碼不是鳳陽城的人。
所以,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外地人,帶着前朝尚書的女兒,光明正大,毫不遮掩的在這裏盤下一家書店。
所以,閣下你想幹什麼?」
燕青目光微凝,接着道。
聽到燕青把自己的身份說明時,站在石天身邊,李柳的面色便有十分清晰的變化。
秀麗的眉尖像是小刀一樣微微下壓,目光中,冰冷與凌厲的氣息醞釀。
修長的五指收攏,因為常用劍的原因,所以習慣性的虛握一下。
石天察覺到身邊的氣息,伸出手來,按在李柳手上時,才看向燕青,輕聲道:「一個為情所傷的人,這個時候忽然關注起我的員工,是不是有些多心?」
「怎麼?
老闆難不成還真的可以解我情劫,要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考慮替老闆把這件事情隱瞞下去。」
燕青眯起眼睛,道。
「公子……」這個時候,六爺忽然發出一聲如同呻吟般的聲音。
他也許是個小人物,但絕對是一個還算消息靈通的小人物。
李尚書的女兒,面前這個人,兩者聯繫在一起,加上一些與罪天司有關的傳聞,足夠讓他生出後怕的情緒。
不過,在這個時候,無論是石天還是燕青,都沒有看到他。
「沒有關係,你要是願意,盡可以把事情告訴你能告訴的所有人。」
石天隨口道。
「哦?」
燕青一愣,隨後,便一字一句地問道:「老闆有依仗?
有……與整個大燕國,與王庭,與罪天司講道理的依仗?」
石天看着他,搖了搖頭,又露出一抹輕淡的笑容,隨即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門口。
他沒有回答燕青的問題,是不願再答,因為有些問題,本身沒有任何意義。
他的境界,豈是這個燕青可以理解的?
「明白了,告辭!」
在有些尷尬的沉默中,燕青終於拱手。
隨後,他帶着六爺,動作沉緩着,一步步朝門外走去,幾個呼吸的時間後,不見蹤影。
石天在書店再次安靜下來以後,還是眯着眼睛,良久,才開口,輕聲道:「晚上吃什麼?」
「老闆,您要是同意的話,我可以留下他們的,而且保證不打擾到您。」
李柳沒有回答石天的問題,而是徑直地說道。
「這世界上的大多數事情,在我看來是沒有意義的,而我想要做的,便是在這個大多無趣的世界,找到一些有意義跟有趣的事情。
比如現在吃什麼湯,就比那些人有意思跟有趣的多。」
石天微微笑道。
李柳聞言,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道:「我明白了,那您說,我們晚上應該吃什麼。」
「做湯吃吧。」
石天想了一下,道。
話落,看了一眼李柳後,石天緩緩起身,再舉步,便朝外面走去。
李柳見狀,只好跟上石天的身影,一起往外面走去,在已經近黃昏的天色中鎖上門,朝最近的菜市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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