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司衙門,在林囿囿的邀請下,朱子襄,戴罪的太子長虹,司空見慣,還有那些死了夫人、小妾之類的朝中大臣,絡繹不絕的來到治司衙門裏那片廢墟,為死去的親人悼念。
本來林囿囿還請了白矖大祭司的,不過被白矖大祭司一口回絕。
此時治司衙門監牢的位置,還是一片狼藉,橫陳的房梁,裸露的白骨,尤見當日的慘狀。
「怎麼還沒有全部收殮?」林囿囿捂着鼻子,皺了皺眉頭道。
「這些大臣們都攔着不讓收殮,非要討個說法,所以一直就這麼橫陳在光天化日之下,街坊鄰居已經多有投訴,我們治司衙門也沒有辦法,所以才把上相大人您給請了過來,看看應該怎麼辦。」朱子襄對林囿囿幫助太子長虹的事情心存感激,說話也變得客氣了起來。
「我的小心肝們呀,沒想到我就走了這幾日,咱們就陰陽兩隔了呀,是我伏囿沒有福氣呀,還沒有抱着孫子,你們就這樣撒手而去呀,我這可真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呀!」林囿囿突然跪在地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身後的青樺、青檬幾個人見了,一個個皺起了眉頭,包括從到場就一言不發的太子長虹都當場傻在那裏。
「姐姐,公子這是怎麼了?怎麼哭的如此傷心?是公子的親人也在這裏面嗎?」青檬不解道。
「何止是親人,全部是上相大人的親人。」一旁的朱子襄忍不住道。
「啊?!」青檬聽了,整個人懵在了那裏。
其他人雖然對死去的人心中悲痛,但是男子畢竟身份低微,除了幾個真的動了感情的外,多是自己身邊的人就這樣被從家裏面拖出去,然後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感到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侵犯,才會這樣不依不饒,想要討個說法,現在見新任的上相大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一個個趕忙跑了過去勸解。
「上相大人,老臣知道您心裏苦,但是為了女兒國,您要保重身體呀!」一個老臣拉着林囿囿勸解道。
「上相大人,是呀,是呀,您節哀呀,女兒國還需要您維持呢!」另一個大臣也奉承道。
原來林囿囿已經儼然成為女兒國冉冉升起的一個新貴,媧皇身旁的紅人。想來也是,林囿囿先是賜名伏囿,接着承襲上相之位,上朝的時候,更是和媧皇同進同出,這可是在伏羲女媧時期才會出現的景象,聰明的人一想就想明白這林囿囿未來有可能成為新一任的羲皇,與媧皇共同管理朝政的,誰還不趁着機會巴結。
林囿囿一回頭,發現青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擠了出去,而自己竟然被十幾個人攙扶着,袖子都快被人給扯破了。
「眾位同僚,看着這森森白骨,睹物思人,我於心不安呀,承蒙媧皇公斷,既然現在我們的親人已經昭雪,就讓他們入土為安吧,啊?」林囿囿抹了抹眼角擠出來的幾滴淚水,一臉苦相的問道。
「我們聽上相大人的!」
「對,我們聽上相大人的!」
「你們說在這廢墟之上樹個碑怎麼樣?」林囿囿掃了一眼眾人,突然認真的問道。
「什麼?樹碑?這樣不妥吧?」一個大臣嚇了一跳道。
「是呀,這為男子樹碑,沒有先例呀!」另一個大臣也是一臉的吃驚道。
「對呀,就是樹個石碑,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對自己死去的親人情深意重,我們樹個石碑,你們就有了個念想,想念他們的時候呢,還能過來燒燒香,說說話,祭奠祭奠,多好呀!」林囿囿認真道。
「這個,上相大人,我突然想起我家裏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一個大臣朝着林囿囿一拱手,然後踮着腳跑掉了。
「哎呦,差點忘了,我還有一件政事沒有處理呢,失陪失陪!」
「我突然內急,告辭,告辭!」
「哎呀,忘了,我家裏門忘了關了,先走先走!」
看林囿囿一臉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剛才還圍攏在一起的大臣頓時驚慌失措的作鳥獸散。
這上相大人的想法有時候還真是驚天動地,他們怕多呆一會小心臟受不了。
在女兒國給男子樹碑,而且是在治司衙門,傳揚出去可是會被人戳脊梁骨恥笑的。
看着廢墟旁一晃眼的功夫,只剩下寥寥的幾個人,林囿囿搖了搖頭,心中喟嘆,看來在這個女人為尊的世界裏,男人的地位想要提高,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願你們死得其所吧。
「公子,一下子死了這麼多親人,您一定要節哀呀!」見大家突然作鳥獸散,青檬走到林囿囿身前安慰道。
「哎,可憐了我們家婉兒剛給我做的新衣服,一下子變成了這個樣子,回去該怎麼交代呢!看來跪茶杯是免不了的了!」林囿囿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道。
「啊!」聽了林囿囿的話語,青檬愣在了那裏。
「上相大人,您給這些男子樹碑,而且是在治司衙門,這樣不妥吧,媧皇答應了嗎?白矖大祭司知道這件事情嗎?」朱子襄走到林囿囿面前,擔心的問道。
「媧皇,還有大祭司那裏有我擔着,我想借治司大人這一小片地方,不知道治司大人肯否?」林囿囿終於將被撕的不成樣子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後看着朱子襄笑道。
「我夫君的命都是上相大人給的,還有什麼願不願意。」朱子襄道。
「你就不怕別人戳你脊梁骨?」林囿囿問道。
「有我擋着,誰敢!」一直站在那裏一言不發的太子長虹走了過來,摟住了朱子襄的肩膀道。
「好,夠男人!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林囿囿看着太子長虹笑道。
「公子,你真的要給男人立碑嗎?」青檬問道。
「是呀,怎麼,我們的青檬有意見?」林囿囿摸了摸青檬的腦袋問道。
「咯咯咯,不是,我覺得公子做的對!」青檬咯咯咯的笑道。
「唉,這些大臣呀,要是有我們青檬一半開明就好了!」林囿囿笑道,然後帶着眾人出了治司衙門。
林囿囿回去找來工匠,然後又讓旋龜從外面購回一塊上好的玉石,經過兩天的努力,整個廢墟區域被設計成了一個祭壇的樣式,然後中間立起了一個高几十米的純色玉石。
林囿囿給石碑提名:「男女平等!」
然後讓旋龜在石碑上面刻上幾句話,眾人看了,分別為:
「一年以來在男女平等和眾生平等的道路上犧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百年以來在男女平等和眾生平等的道路上犧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萬萬年以前,在與男女不平等和眾生不平等的道路上犧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高聳的石碑,血紅的大字,猶如一柄長劍,在這禁錮了多年的守舊的體制中,撕開了那麼一點點口子,但是林囿囿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這零星的火花,定會成燎原之勢,最終蔓延到整個天界。
嫮姱扶着郁莟回到了下相府,一直昏迷的郁莟,突然睜開了眼睛,然後朝着嫮姱嫣然一笑。
「姐姐可嚇死我了!」嫮姱拍了拍胸脯,然後拿出一個手帕,給郁莟擦去嘴角的血絲道。
「不演的像一點,怎麼能騙過他們!」郁莟笑道。
「姐姐自此不在朝堂,我一個人還真怕應付不過來!」嫮姱擔心道。
「你也莫做什麼,隨波逐流就好了,現在大勢已定,我們只能暫時避其鋒芒,任由他們折騰就好了,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相信過不了多久,不用我們出手,自會有人替我們收拾他們,到時候,再讓他們看看我們姐妹的手段!」郁莟眼神一冷道。
「姐姐是說西王母國還是有熊國?」嫮姱問道。
「還有一個十日國!」郁莟道。
「十日國,怎麼可能?」嫮姱不解道。
「這就看我們怎麼從中謀劃了,想必你也看出來林囿囿那小子未來肯定是會入主風凝宮成為媧皇妃的,如此,東君肯定不甘心!」郁莟道。
「那我就聽姐姐的,以後朝中之事,就任由他們鬧去吧!咯咯咯!」嫮姱聽了郁莟的解釋,頓時心內雲開霧散,恍然大悟道。
這時,熒煌走進了房間,朝着郁莟稟告道:「主人,密探來報,皇城突然戒嚴,嚴禁閒雜人員外出,怕是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什麼?皇城戒嚴?」嫮姱一驚道。
「看來好戲就要開始了!」郁莟聽着笑道。
「姐姐,你就不擔心?」嫮姱道。
「擔心什麼?她們又能把我們怎麼樣?妹妹你記住,這女兒國是我們共同建立起來的,尤其是我們氏族,還有你們氏族,不說別的,就是我們兩大氏族的軍隊,現在都佔了整個女兒國的將近一半,只要有軍隊在,誰也搶不走你我的地位還有權勢,就像是這一次,如果是一般的沒權沒勢的小氏族做的,大祭司會放的過她嗎?即使大祭司會,那些氏族首領豈會輕易善罷甘休,但是為何到最後這麼不了了之?」郁莟問道。
「為的什麼?」嫮姱問道。
「就是因為她們怕,怕我們手中的權勢,沒有人會為了一兩個無關緊要的人的生命,尤其是身份低微的男人的生命和我們鬧翻。就包括這一次,她們明知道是我做的,確是哪一個人敢站出來指摘我,全部是衝着太子長虹去的。」郁莟道。
「那姐姐今後打算怎麼做?」嫮姱點了點頭,然後問道。
「其實這次這樣做,名義上看是為了保住太子長虹,同時留個美名,其實更重要的是,我就可以漸漸的淡出大家的視線,秘密的培植我們新的勢力!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實力才是話語權最好的保障。」郁莟道。
「原來姐姐一切都籌劃好了,那我今後也就不用這麼擔驚受怕了!」嫮姱道。
「你呀,又調皮。」郁莟笑着,逗弄了一下嫮姱的鼻子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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