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最風流 275 李業敬呈王霸策(中)

    楊弘離開南陽,東去江夏郡的這天下午,一人到袁術府外求見。

    這人是李業。袁術召他入見。

    到了堂上,李業等了多時,袁術姍姍來至。

    李業下邊行禮,袁術叫他起身。在趙宦官的陪從下,袁術自到主坐落座,吩咐李業也落座,待侍女捧上湯水、乾果等物以後,袁術問李業,說道:「卿前陣子不是感了風寒麼?今日又非是上值之日,且天氣轉冷,日漸酷寒,卿不在家裏暖乎乎地歇着,卻跑來我這裏做甚?」

    天氣驟冷,李業受氣溫影響,前兩天有點感冒發燒。

    看他現在的狀態,確實是不太好,臉蛋呈現病態的紅,時或咳嗽兩聲。

    李業嘆了口氣。

    袁術納悶,問道:「子務,你嘆什麼氣?可是有什麼讓你為難的事麼?」

    李業恭敬地回答說道:「回明公的話,下吏雖然因為感染風寒,才兩天沒有得見明公玉容、聆聽明公玉音,可不知為何,對明公就極是想念!昨天晚上,下吏還夢見明公了!」

    「夢見我了?夢見我什麼了?」

    李業神神秘秘地說道:「下吏昨夜,忽見金光四射,眩人眼目,稍頃,金光消散,一條寬闊的大道出現前頭,而於大道之盡頭,有一龍盤旋。其龍也,威壓遠近,其勢也,連通天地。」捻着鬍鬚,仰着臉,李業好像是陷入到了回憶中。

    「然後呢?」

    李業回過神來,接着說道:「下吏情不自禁,伏拜之,而驟然霹靂聲響,如似春雷,恍惚若有空曠之音,響徹寰宇!下吏心神,為之激盪,初不辨其聲,後勉強安穩住了心神,細聞之,乃聞得此音所說,是『代漢者當塗高/也』。」

    袁術聽得入神,端在手裏的湯水都忘了喝,說道:「竟是此語?」

    李業說道:「下吏急再視遠路盡頭之神龍,……明公,那神龍不見了。」

    「不見了?」

    李業說道:「下吏看到,路盡頭的不再是神龍,是明公啊!」說着,起身下拜,繼續說道,「是明公威嚴而仁慈的面容,是明公高大而莊嚴的身姿,明公冠冕旒而著章服,束玉帶而佩金刀!下吏心馳魂動,當時望明公如赤子之望君父也!情不自禁,便三拜而九叩。卻……」

    「卻?」

    李業說道:「卻下吏拜叩完後,壯起膽子,再去看時,明公已不見蹤影,唯大道筆直,貫向濃濃的雲霧之中,不見盡頭!」回味無窮似的,再三喟嘆,說道,「明公,隨後下吏就醒了,方知乃是一夢。」

    「你這夢做的……」袁術又驚又喜,不知如何評價,好一會兒才說道,「有意思!」問趙宦官,「你覺得呢?」

    就是個傻子,也能聽出李業這夢是何蘊意,趙宦官心跳如雷,腿軟如篩,大冷的天,汗水涔出,借袁術此問,順勢伏拜在地,聲音顫抖,說道:「回主人的話,有意思,有意思!」

    「明公……」

    袁術舉起手,制止了李業,眼望向室外,室外多奴婢之流,卻是人多口雜,他說道:「子務,你這夢先不必再說了。」

    李業今來,也不是只為說他這夢的,或言之,他這夢只是他今天來見袁術所為之目的的一個引子,見袁術不讓他再多說,也就不再多說,點到即止,已然足矣,他說道:「是,明公。但正因此,所以業愈發想念明公,見今日天氣不錯,遂就來明公府上,謁見明公。」

    李業的這個夢,讓袁術心情愉快,他笑道:「我又非美人,你想我做什麼?」

    李業正色答道:「設如美人,何處不可見?然若明公者,魅力四射,志懷海內,卻天下之大,唯獨明公一人而已,這也許就是古人所謂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袁術更是大笑。

    李業說道:「說起美人,明公,數日前,明公令業查訪的那個美人是誰,業已經探查清楚。她姓陳,本平輿人也,其父曾任郡二千石,後避戰亂,因入南陽。」

    袁術登時興趣濃厚,說道:「你這麼快就查訪清楚了?」

    李業說道:「此乃明公親自下的令,業怎麼敢不賣力氣?且啟稟明公,業並已經親自去過她家,試探過其父的意思,聽聞其女入了明公的眼,其父甚是受寵若驚,如果明公現下仍有意此女的話,業願為明公再去其家,好事必能成矣。」

    袁術撫摸頷下鬍鬚,非常滿意,笑道:「好,好,那就勞卿再為我去她家一趟罷!」

    卻是小半個月前,袁術在府中無聊,遂出門遊街,於街上的百姓人群中,見到了一個美貌出眾的女子,立刻就如被磁鐵吸住了一般,他的眼睛轉動不得,而被李業發現。於是,李業私下問袁術之意,知道袁術是看上了那個女子,就自告奮勇,去為袁術打聽那女子的姓名和來歷。他辦事也確實麻利,儘管隨之他即染了風寒,可亦只不過七八天功夫,就已然查探清楚。

    如前所述,那對雙胞胎少女,是李業送給袁術的,前天晚上喝醉了酒,袁術什麼也沒幹成,但昨天晚上他沒喝酒,卻着實是滿意了一次,便就笑與李業說道:「子午,這陳家女且先不說,你獻給我的那一對王家姊妹,果真是妙不可言!你說吧,你想要什麼賞?我無不給之!」

    「明公為我等之主,是我南陽百餘萬士民的遮蔽,凡軍政兩務、大小事宜,無不得明公決斷,明公為此,日夜操勞,下吏等每言及此,無不為明公感到心疼。只要那對姊妹能夠稍解明公之勞累,業之心愿就也已足!將彼姊妹獻明公,是業對明公的一片忠心,不圖明公的賞賜。」

    袁術與趙宦官說道:「我是不是一直對你說,我府中諸士,只有子務最為赤膽忠心,最能體諒於我?你看看,你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趙宦官也是李業獻給袁術的,他的情緒還在起伏中,顫聲答道:「是,是,明公說的對!李公對明公的赤誠忠心,無人可及。」

    「你也不能及麼?」

    「……,小人是個廢人,哪裏敢和李公相比!」

    「哈哈,哈哈,你怎麼還跪着?起來罷!」

    趙宦官從地上起來,拼盡全力,使自己的腿不再那麼抖。好在袁術壓根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袁術與李業又說笑了幾句,李業話入正題,說起了他今日求見袁術的原因。

    他問袁術,說道:「明公,業今天上午的時候,聽說長史楊弘去江夏郡了?」

    袁術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德業他昨天求見於我,與我說了兩件事,我因此便勞他代我往江夏郡去一遭。」

    李業雖得袁術之寵幸,但若論袁術府中諸吏的尊卑,楊弘作為長史,卻是諸吏之首。李業這般阿諛袁術,他當然是有上進心的,他如今最想的,就是把楊弘從長史的位置上拉下來,換他來做,所以對楊弘平時的舉動,他一向來都很關心。也因此,楊弘上午才出宛縣城,他下午就知了消息。聽了袁術的回答以後,李業說道:「業冒昧,敢問明公,不知長史昨日求謁明公,與明公都說了什麼事情,以致明公令他今往江夏?……明公,是令他去見呂布的麼?」

    袁術頷首說道:「不錯,我正是叫他代我去見一見呂布。昨天他求謁於我,共與我說了兩事。他從他一個故交的來書中猜料,荀貞有可能會用兵我南陽,此一事也;再一個,是呂布居然起意入朝中,參加明年的正旦朝會!」

    儘管是昨天聽說的消息,袁術這會兒說起,仍然是忍不住的一陣氣惱。

    李業趕忙安慰袁術,說道:「明公,呂布鼠目寸光,愚蠢之徒也!他竟然會生起此念,誠然是不可理喻,然盼明公卻不要與他一般見識,如果因此生氣,氣壞了身子,那可就不值當了!」

    袁術喝了兩口茶湯,氣惱的情緒稍作緩解,接着說道:「另外,德業他又再一次地向我提出了轉圖揚州的此個建議。」落目在李業身上,說道,「你今日便是不來,其實我也打算這兩天召你來見一見,和你說說此事。」

    楊弘昨日見到袁術後,都和袁術說了什麼,李業實際上是已經知道的了。

    他消息的來源,非是別人,正是趙宦官。趙宦官既是李業獻給袁術的,袁術身邊有任何風吹草動的事,他自都會第一時間,秘報給李業知曉。

    故而,對楊弘昨天給袁術說的這麼幾件事,李業已有心理準備,聞袁術說罷,他內心毫無波瀾,按照預先想好的「今日向袁術進言之內容」的次序,袁術話里說「想和你說說此事」,「此事」明顯指的是楊弘建議袁術轉圖揚州,但李業應了「聲」後,卻沒有立即就此事發表意見,而是先從「荀貞有可能會用兵南陽」說起,說道:「明公,長史擔心荀貞之也許會用兵南陽,以業之愚見,這委實是杞人憂天。」

    袁術說道:「此話怎講?」

    李業說道:「明公,

    業以為,荀貞之或有圖謀南陽之意,但放到具體的用兵上,卻至少現在,他無論如何也是沒有能力圖謀南陽的!他之所以現在不能圖謀南陽,其原因有二。」

    袁術問李業,說道:「是哪兩個原因?」

    李業說道:「荀貞他一直以來都在州郡為官,從來沒有仕過朝中,其在朝廷無有根基,聖上和朝廷又遷到許縣才有幾日,這麼短的時間,恐怕他連在朝中站穩腳都來不及,又哪裏會有餘力圖謀我南陽?此其一不可能也。長史在朝中有故交,明公在朝中的故交更多,便是下吏,在朝中也是有一二故交的,自聖上和朝廷遷到許縣以後,下吏與下吏在朝中的舊友亦都已取得聯繫,這些月來,書信不斷,下吏舊友在給下吏的來書中,凡是提及到荀貞的地方,通常都會着重兩點,一為他而下正投入到屯田和明年正旦朝賀這兩件政務之中;二為太尉楊彪、董貴妃之父董成等對荀貞是越來越不滿,對他越來越敵對。總而言之,還是業此前向明公所進稟的那些一樣,荀貞於今在朝中,立足猶為穩,復精力皆在屯田與大朝會上,他又怎麼可能會有餘力寇犯南陽?是以長史所言,杞人憂天。敢問明公,卻對長史的這些話,是何意也?」

    袁術便把他準備接受楊弘的建議,分別叫郭汜、張勳兩人進屯到南陽郡的北、南邊界,以做防範的打算,與李業說了一遍。

    李業微蹙眉頭,說道:「明宮,以業愚見,既然荀貞現下入寇南陽是不可能的,那調郭汜進屯南陽郡北界,似亦就大可不必。」

    袁術知道李業為何會反對把郭汜調到南陽郡的北部,撫摸鬍鬚,笑與李業,說道:「卿是在因此擔心,若把郭汜調到南陽郡北,會使你建議我西取關中此策,受到影響。」

    李業確是這個心思,此時被袁術說破,也並不尷尬,他說道:「明公英明!業確是有此擔心。」

    卻要想得到袁術真正的重用,成為袁術不可缺少的謀主,只靠吹捧拍馬,明顯不夠,還得為袁術獻上能夠為袁術開拓地盤、發展勢力的可用之良策才行。就如楊弘,向袁術獻上了可以轉圖揚州的這個發展策略。李業於苦思冥想之後,針對當下袁術所面臨的局勢和因為荀貞勤王功成,把劉協、朝廷迎到許縣而給海內大局造成的一些隨之出現的變化,卻還真是給他想出了一個「可以破局」,同時還能「幫助袁術進一步發展,以成大業」的謀策出來。

    他的這個謀策,正好與楊弘所提出的向東進兵,「轉圖揚州」背道而馳。

    便是他建議袁術,可以向西出兵,往關中發展。

    在給袁術獻出此議的時候,他與袁術說道:「明公,較以『東圖揚州』,業愚以為,卻是『西取關中』,更有利於明公!出南陽,經武關,即可入關中,荀貞在弘農郡北雖有駐兵,然鞭長莫及,只要我軍兵行神速,其定難阻撓,道路暢通,此利之一也;隨着聖上和朝廷遷到許縣,以及李傕敗亡、郭汜投附明公,長安現而今正是空虛之時,值此空乏,取長安易如唾掌,此利之二也;明公族望高於海內,關中無可與明公抗衡者,聞明公至,必皆來投,縱有膽敢不從者,郭汜悍勇,兼以熟悉關中、長安情形,以其為先鋒,亦可敗之,此利之三也。」

    因為李業構想此策的時候,是在袁術告訴了他楊弘提議「東圖揚州」之後,故此他在獻策時,乃有把自己的這個謀策與楊弘的謀策相作對比之語。

    還真是別說,比之楊弘「轉圖揚州」此策可能會遇到的重重困難,李業的「西入關中,佔據長安」,相比之下,好像還真是容易許多,並且前途更加光明、遠大。

    本來對楊弘的獻策,袁術就興趣不大,在聞了李業的此策之後,他對楊弘之策就更缺乏興趣,亦是因為此故,昨天他聽到楊弘又向他進獻此策之時,乾脆就王顧左右,不肯與他在這方面多說了。

    這時堂上,李業說道:「明公,欲要西入關中,郭汜是必不可少的一環,因業不敢隱瞞,對明公欲將郭汜調至南陽郡北,確實是並不贊同。」

    先打消袁術對荀貞用兵南陽這塊兒的顧慮,繼而再次提出自己「西取關中」的建議,這就是李業想好的今日向袁術進言內容的順序,話到此處,不但是再次向袁術提出了自己的謀劃,而且也算是回答了袁術剛才問他的「對楊弘二度提出東取揚州此議怎麼看」的此問。

    袁術沉吟說道:「子務,卿向我提出『西取關中』此謀後,我反覆思酌……。」

    李業提起精神,問袁術說道:「業斗膽敢問明公,不知明公現下是否心意已定?」



275 李業敬呈王霸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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