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最風流 219 言表並幽曹意亂(三)

    來見荀貞之前,曹操已經想過與荀貞見到以後,荀貞會對他說些什麼?

    以己度之,加上對荀貞的了解,他估計到了三點。

    首先,以荀貞素來的為人,必定對他會非常的熱情,並述及往事,說一些他兩人以前相交的故事;其次,荀貞應該會提到兗州、東郡之戰,不會對此避而不談,且會是用一種坦率的態度向他表示,兗州之爭,非為私慾;再次,曹操猜測荀貞有可能會以此番勤王,曹操亦有功為名,提出把曹操留在朝中,以試探曹操之意。

    但是沒有想到,才剛剛坐定,荀貞就道出此話,說打算表他為并州刺史。

    表曹操為并州刺史這一點,其實也沒有出乎曹操的意料。

    如果說把曹操留在朝中,針對的是曹操個人,是欲把他困在朝中,消磨其志,那麼表曹操為并州刺史,針對的就不只是曹操,還把袁紹也囊括了進去,為的是挑起他兩人間,或言之,曹操這個小集團和袁紹這個大集團間的嫌隙,使其兩方不和。

    若換了曹操是荀貞如今的角色和位置,他也會對荀貞使出這一手來,只不過,他大概不會在兩人剛見面未久時,就直接地將此謀道出。

    曹操被荀貞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下意識地想要去端熱湯,以掩飾內心中此時的不平靜,手才探出,反應過來,卻是不可讓荀貞看出他現下的心理活動,,順勢改為撫摸鬍鬚,從容不迫地笑道:「此次勤王,功悉在公,操不過是因人成事,充數而已,最多也就是為公搖旗吶喊,稍有壯公聲勢之勞也,何敢當公『立功厥偉』之贊?」

    荀貞注視這曹操,面上儘是溫和的笑容,說道:「賢兄此言太謙!這次勤王,賢兄與王公何止是搖旗吶喊,只有壯聲勢之勞?賢兄與王公自蒲坂津渡河以後,兵行迅速,臨晉先降,繼攻下邽,迫使李傕、郭汜不得不遣精卒往援,鴻門亭一戰,我因是才能僥倖敗賊!既圍下邽,為給我助戰,賢兄與王公又急赴渭水,雖因楊奉不識大體,猶銜前恨,相阻之故,未得渡,卻也因此而使李傕、郭汜的後方騷動,令其軍心不安,對我後之克勝相助甚大!賢兄與王公這回勤王的功勞,人所共睹,『厥偉』二字,當之無愧!」

    事實歸事實,可如果用不同的話來說,真相可能就會變一個樣子。

    曹操自蒲坂渡河以後,進兵的速度確實很快,而且也的確是下邽還未攻下,他就兵到渭水北岸,可他這麼做,是為了與荀貞搶奪劉協及搶奪勤王的頭功,卻絕對不是為了幫助荀貞。

    然現在被荀貞這一通話說出來,卻好像曹操所做的這一切,都真的是為了積極地相助荀貞。

    戲志才等人都是面帶笑容,只不過笑容的含義各異,看向曹操。

    曹操黑乎乎的臉膛,半點不見紅色,他搖頭擺手,謙遜說道:「公讚譽過甚,過甚!操與王公雖然是竭盡所能,盡了些微薄之力,可最終諸賊勤王之功成,還是全虧了將軍!若竟因此而得公并州刺史之舉,操實不敢當也;況操能力短淺,名望低微,又如何敢奢求方伯之重任?」

    荀貞正色說道:「賢兄此話,亦太謙!貞與賢兄相識、相交十餘年,兄之能,貞豈會不知?以公之才能,并州刺史已是屈才,賢兄,我意已定。這兩天我就上書天子舉兄。」

    荀貞的語氣堅決,曹操聽出他不是在說笑,而好像是真的打算要這麼辦,臉上鎮靜的表情有點保持不住,略顯驚亂。

    他盡力穩住語氣,說道:「非是操自謙,實是操有自知之明。將軍!并州州北多胡人,州東張飛燕盤踞,形勢複雜,以操之才,實不能守;今之并州刺史高元才,文武兼備,謀量深遠,對朝廷赤膽忠心,深得并州士民愛戴,非高元才,不足以鎮之!」

    荀貞不以為然,先是說道:「賢兄對自己過謙,對別人過譽!卑己高人,固然賢士之風,然於今亂世,卻無裨益!弟之愚見,賢兄以後最好再勿如此!」

    語重心長的教誨一般,數句說完,荀貞接着說道,「我與高元才雖然不熟,其人之能,我亦有知。我聽說他到并州以後,先是召其從弟高柔,委以領兵之重任,繼又多召其鄉陳留之士,分別付以心腹之託,此任人唯親,用人唯鄉黨也,賢兄『謀量深遠』四字之評,我看這高元才他是當不起的!若非要將他與賢兄較之,蓬蒿之比與玉樹也。誠如賢兄所言,并州北有諸胡,南有張飛燕,且白波黃巾雖為賢兄剿定,州內猶多亂賊,最重要的是,此地處涼、冀之間,北已遮諸胡,南復瞰二都,形勝之地也,非得有如賢兄者鎮之,朝廷才能安。請賢兄就勿要再自謙相辭了!」

    袁紹穩穩噹噹地跪坐席上,慢慢騰騰地撫摸鬍鬚,不急不忙地說「且容我再思」的形象,不期而至,浮上了曹操的腦海。

    「本初,你若是肯從我言,與我聯兵勤王討賊,我何至於頓兵於下邽,又何至於不得渡渭?只怕此時聖上與朝廷,早就被你我迎到鄴城去了!又怎會還由得着貞之在這裏說,表我為并州刺史?鼠目寸光啊,本初,鼠目寸光也,本初!」曹操懊惱暗嘆。

    在具備相應的實力之前提下,誰能控制朝廷,誰就能在政治上佔據主動權。

    勤王除賊功成,朝廷現在還不算掌控到手,「錄尚書事、車騎將軍」等任官,荀貞還沒有正式就任,可是威力就已經出來。不需要真正的付出什麼,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一道聖旨下到,一個任命下到,就能把其它的諸侯攪亂,勾起他們內部或者彼此的猜忌、矛盾。

    就拿舉曹操為并州刺史來說,這道聖旨、這道任命如果真的下到,曹操即便是推辭不受,可是袁紹、以及高幹,他們卻難道會不生猜疑麼?一則猜疑曹操是不是暗中投向荀貞、投向朝廷了?二者猜疑并州的士人、豪強、郡縣長吏,會不會因為這道詔令之下而擁護曹操?就像李傕、郭汜的內鬥之起,猜疑一生,就很難消弭,非但很難消弭,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猜疑會越來越深,發展到最後,弄不好就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又不止曹操、袁紹這裏可做文章,南陽也可做文章,給呂布任個什麼職,呂布、袁術俱無謀,那他兩者脆弱的聯盟關係會不會就破裂?荊州也可做文章,給長沙太守張羨任個什麼職,他會不會認為自己得到了朝廷、荀貞的支持,就有勇氣起兵去和劉表斗?揚州也可做文章,重新表個自己的人做揚州刺史,是不是就可以討伐不服,名正言順地收揚州入囊?


    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太多,當然,這些文章也不是說做就做,具體什麼時候做,還得等合適的時機。暫亦無須多言。

    話回當下帳中,曹操已是數辭,荀貞執意要舉,王

    邑又非蠢人,他當然從中察出了異常,稍作思酌,也猜出了這異常的根源是什麼。

    卻再看荀貞注視着曹操的溫和目光,王邑這個時候,隱約感到,其中竟似是蘊藏凌厲的殺氣。

    這殺氣也許不是王邑的錯覺。

    荀貞掌兵至今已十餘年,十餘年間,大小數十戰,又領掌三州,久居人上,稍微不加掩飾,不怒自威的氣勢,就能使膽怯者腿軟下拜,又何止是有些殺氣而已!

    王邑正想尋個話頭出來,緩和帳中氣氛,一聲喟嘆入耳。

    觀之,是曹操所發。

    隨從曹操而來,現也在帳中坐着的滿寵,應聲問道:「公緣何發此喟嘆?」

    曹操從腰間革帶上摘下一物,捧於手中,示與荀貞和諸人看。

    眾人目光落上,是一個舊鞶囊。

    曹操問荀貞,說道:「公對此鞶囊可否眼熟?」

    荀貞笑道:「怎麼會不記得呢?這鞶囊,是我親手送給賢兄的。沒想到賢兄現在還佩戴着它。」

    「操不僅是今天佩戴,操是每天都佩帶!每當想公的時候,操就會拿它來看一看,時常摩挲,公請觀之,以至其色已漸褪矣。」

    荀貞面上不覺顯露溫柔,視線離開鞶囊,復落曹操臉上,亦是嘆了口氣,說道:「賢兄是個重情的人,貞知也。」

    「今日來拜見公前,犬子昂問操,該給公備何些什麼禮物,才為何宜?昂,為父當時怎麼給你說的?」

    曹昂答道:「阿父那時說,天下英傑雖多、海內雄豪雖眾,而若可最稱阿父知己者,唯鎮東也。今隨尊卑有別,然卻亦無需重禮,金餅一枚,足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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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令道:「把我送給鎮東的金餅取出奉上。」

    曹昂從懷中取出金餅一枚,起身離席,彎腰躬身,恭恭敬敬地行到帳中,拜倒,舉金餅以奉。

    主簿陳儀上前接住,轉呈荀貞。

    曹操說與荀貞知己,無需重禮,眾人本來還以為他會送給荀貞什麼類如鞶囊這樣「禮輕情意重」的東西作為禮物,以顯兩人「知己之交」的不同尋常,但沒有想到他會送荀貞一枚金餅。

    畢竟金銀此類物事,在高士眼中不免會覺得俗氣,怎麼看也應該是與「知己」此詞無干。

    荀貞拿着這枚金餅,看了一看,卻是猜出了曹操送他此物的用意,把之放到案上,說道:「賢兄此禮,正合貞意!貞亦望與賢兄情比金堅!」

    王邑等恍然大悟,原來曹操是這個意思。

    荀貞不作停頓,繼續說道:「貞又聞之,『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今李傕、郭汜二賊雖敗,然海內仍動盪不寧,此英雄奮武之際、烈士報國之時,唯貞一人,恐難成此事功,兄以知己視貞,於貞眼中,今之海內群雄諸士,亦唯有賢兄隱若敵國,貞願與賢兄齊心併力,共佐天子,討定不庭,再興漢室,并州刺史,賢兄若堅持不肯為之,那我就上書朝中,請留兄在朝,兄意何如?」

    今天有點事,更的晚了,就只有這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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