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地域,一點微薄的光在閃爍,逐漸瀰漫整座棺槨。
在金色的棺槨之中,阿帝爾安靜的站着,身形逐漸與棺槨形成一體。
一枚純黑色的血脈之種逐漸浮現而出,一經浮現,就引起了兩股不同力量的震動。
在金色的神屍上,點點黑色的紋理散發出細微的波動,上面蘊含的龐大災厄之力被引動,感受到同源體的存在,情不自禁要被牽引而出,向着阿帝爾體內涌去。
金色的神屍同樣如此,在血脈之種出現的這一剎那,神屍之中殘餘的神性力量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開始緩慢流轉,與眼前的血脈之種相互對應。
「果然···」
站在巨大的棺槨之中,靜靜感受着眼前神屍的反應,阿帝爾臉色平靜。
在經歷諸多蛻變之後,此刻阿帝爾身上的血脈,可以大致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來源於災獸,也來源於災厄之力。另一部分,則來源於諸多魔神,也即是源於眼前的神屍。
這兩部分的力量,正好與眼前的神屍相對應,完全契合了神屍此時的狀態,令兩股力量都不至於對他產生排斥。
有這種條件,再加上世界意識的傾斜與支持,已經足以讓阿帝爾放手一搏。
「來吧!」
剎那之間,阿帝爾睜開眼,雙眸之中,一抹紫色的光華閃過。
穿越異能在這一刻被阿帝爾全力激活,在他的意志之下短暫將這具分身與本體之間的聯繫隔絕。
如此就算是失敗了,也不至於產生太大後患,最多只是葬送這一具分身,不至於將災難蔓延到本體之上。
做完這些,他向前一步,整個身軀開始緩慢變化。
他的身軀開始融化,點點血肉化為純粹的光霞,在那一枚血脈之種的調動下,開始緩慢注入到眼前的神屍之上。
這不是要將神屍熔煉,而是將阿帝爾自身熔煉,化入到眼前的神屍之上。
之所以如此選擇,也是出於一種無奈。
此前,阿帝爾已經嘗試。
眼前的神屍看似腐朽,被災厄之力腐朽到極限,但那股超然的本質卻長存,令屍骸堅不可摧。
如此的一具神屍,想要將其直接熔煉,如今的阿帝爾根本沒法做到,只能反過來將自身熔煉,用這種方式,將眼前的神屍吸納。
萬千光霞在此地綻放,就在阿帝爾下定決心,將自身熔煉的那一刻,天際上一點點紫氣開始垂落,漫天的紫霞奔騰而來,在蒼穹上響起陣陣雷嘯。
無盡的源力在此刻降臨,直接將眼前的棺槨籠罩,在血脈之種的催動之下,化為最猛烈的血脈之火,將阿帝爾與神屍一同煅燒。
世界之力熔煉血脈!
這是古多拉秘典中所記載的一種血脈熔煉秘法,耗費世界之力,將世界之力化為血脈之火熔煉真血,可以將血脈的融合度達到最佳。
耗費的世界之力雖然恐怖,但阿帝爾此時獲世界意識支持,在熔煉神屍的過程中,世界之力不會斷絕,自然不會吝嗇。
轟!!
恍如悶雷的響聲爆發,像是一個小世界在炸開而後又開啟,如此反反覆覆數次輪迴。
在巨大的棺槨之中,漫天的光在飛舞,其中有種種金色的流華在閃爍,在世界之火的熔煉下開始浮現而出。
金色的神聖法則閃爍,化為漫天鎖鏈飛舞,但在世界之火的無情之火灼燒下,卻節節敗退,開始一寸寸崩斷。
每崩斷一根鎖鏈,神屍表面的金色骸骨就暗淡一份,上面開始出現細微的淚痕與紋理,產生了某種不可知的變化。
與金色神屍的力量相對,無盡的災厄之力也在湧起,只是相對頑固的神屍,這些災厄之力雖然強大,但遇上阿帝爾時,就像是回到了巢穴中一般溫順,不僅沒有半分反抗,反而十分親密。
漫天的黑色在瀰漫,在金色的棺槨中,阿帝爾的身軀已然消失不見,一切的力量,一切的血脈,一切的血肉,都化為最為純粹的那股本源,代表着他的意志開始轟鳴。
「給我斷!!」
轟!!
恍如平地悶雷響起,一道意志攜萬千災厄轟然壓下,盡情演繹出自己的意志,將所有的一切都化為最為銳利的長劍,狠狠向眼前的金色神屍砍下。
砰!!
剎那間,一個小世界猛然炸開,所有的一切都混為一團,最終形成一個最初的點,被阿帝爾生生斬斷。
在那一擊之下,眼前的金色神屍身上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原本神聖而堅固的防禦開始被生生轟開。
漫天的金色鎖鏈應聲而斷,但卻沒有消亡,而是緩慢散開,繼續開始聚集,要重新組合,恢復原本的神性。
感受着這一幕,阿帝爾只是平靜看着,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原地,原本熊熊燃燒的火焰再次旺盛,遠比此前強盛數倍的世界之火再次點燃,生生將原本將要組合的鎖鏈灼燒而斷,化為金色的光華流轉。
一枚墨金色的血脈之中開始綻放光華,將那些斷開的金色鎖鏈全部吸納,吸入到血脈之種內,令血脈之種內的金色越發旺盛,看上去越發璀璨。
伴隨着這一過程,阿帝爾心中浮現出一股明悟,原本停滯增長的靈魂之力開始繼續增長,種種關於四級層次之後的感悟開始浮現心頭。
毫無疑問,這是曾經屬於那具神屍的力量,在其屍骸中的神聖法則崩塌後被阿帝爾所吸納,令阿帝爾短暫感受到曾經神屍的力量。
與此同時,在阿帝爾的腦海中,一幕畫面開始流轉。
一片荒涼大地,漫天的血雨綻放,無盡的人跪服在地上虔誠祈禱,身軀瑟瑟顫抖。
而在天際,一道足以與蒼穹並立的偉岸身影佇立着,渾身上下綻放出偉岸而令人敬畏的光輝。
下一刻,畫面再次一轉。
荒涼的大地開始長出草木,落魄的蠻人開始建設出一座座城邦,而在天際上,原本偉岸的身影謝雪,渾身淡金色的神血流淌,胸前被一枚銀色的長槍洞穿,在將身影重創的同時,還將至強的力量打入他的身軀上,化為災厄繼續纏綿,在漫長時光中慢慢奪走他的生機。
這幅畫面一經浮現,阿帝爾心中立刻升起一種驚悚感,有一種直面生死的恐怖。
那道偉岸的身影,還有那一枚銀色的長槍,哪怕僅僅是看見,都足以令人心寒,甚至龐大的精神力都在快速消耗,無法直視這等恐怖的存在。
感受着這一點,他連忙將腦海中的一切畫面掐滅,不敢繼續窺視神屍的記憶,只是專注的操縱世界之火,要將神屍徹底的熔煉。
不知道過去多久,當棺槨之中,巨大的金色神屍徹底消失時,一聲轟鳴聲開始漸漸傳出,在此地開始蕩漾開。
無盡的金色光雨在瀰漫,伴隨着一條條金色的鎖鏈碎片,與無盡的神聖法則一起,歸入於一枚墨金色的血脈之種內。
在旺盛的世界之火中,漫天的血氣在飛舞,點點金色的神聖力量與漫天的災厄之力共同激盪,漸漸凝聚成一幅新的身軀。
金色的骨骼構建,隨後偏偏血肉開始覆蓋····
等到眼前的世界之火徹底熄滅,在靜默之中,阿帝爾睜開眼,打量起視線範圍內的一切。
這一次蛻變完成的時間很短很短,在阿帝爾的感應中,似乎只過了幾年時間。
儘管時間短暫,但所取得的效果,卻是前所未有的好。
輕輕抬了抬頭,在手臂上,一點金色的紋理閃爍,隱隱凝聚成一枚複雜的印記。
在全身上下,龐大的力量如潮水一般湧來,令此刻的阿帝爾都忍不住為之皺眉。
「這麼簡單?」
感受着渾身上下的力量,體悟着這種超越四級層次的脈動,阿帝爾皺眉,有些意外。
吞噬神屍,完成蛻變。對阿帝爾來說,這一次的蛻變實在太過輕易了,不僅想像中的九死一生沒有發生,就連一點波折都沒有產生。
神屍已然完全成為了一句屍體,儘管屍骸強大到一種恐怖的程度,但在世界之力的緩慢熔煉下,卻也慢慢被阿帝爾所熔煉,最終被阿帝爾所吸取。
沒有想像中的佈置,沒有所謂的後手,就連可能存在的殘留意志都完全不存在,完全只是一句殘留下部分力量的空殼。
這種景象,倒是讓阿帝爾感覺到意外了。
「不過,倒也在情理之中···」
站在原地許久,過了一會,阿帝爾卻也恍然,想起了此前窺見的那一副畫面。
漫天血雨瀰漫,在無盡的血雨之中,偉岸的神聖喋血,被一根銀色長槍洞穿,一路墜落到遙遠的天際。
若是這幅畫面為真,那麼這具神屍生前,毫無疑問是被更強者所殺的。
對如今的阿帝爾而言,神屍生前是絕對的強大,以至於僅僅是殘留下的屍體,都沒有辦法奈何。
但對於更強者而言,自然就不會如此。
這一具神屍若是被更強者擊斃,殘留下生機的可能本身就很小,再加上漫長時光之中,那枚銀槍的力量不斷侵蝕,種種因素疊加,這具神屍完全隕落,的確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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