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如果依特是住在距離翡翠盆地不遠的白石城附近,亦或曾研究過拉澤爾王國的貴族譜系,那麼他就一定會知道白石城的特里克家族在王國中是怎樣的一個著名的家族,從而對小薩芬特表現出一定的尊敬了,畢竟這個家族那可是王國中一個有着悠久傳承的貴族世家,家族史上最輝煌的時期曾同時出過一位親王夫人和一位公爵夫人,直至現在特里克家族中仍然還擁有好幾位子爵及勳爵,在拉澤爾王國之中也算的上是一個名聲顯赫的家族。
可惜清泉鎮距離白石城太過遙遠,依特對於王國的貴族譜系也從未曾有過半點研究,所以當小薩芬特進行自我介紹時,依特絲毫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甚至由於小薩芬特先前調侃他的話語,使得他仍有些忿忿不滿的感覺,所以只是出於禮貌生硬的回應着。
對於依特冷淡的回應,小薩芬特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滿,只是尷尬的笑了笑,徑自坐在地上,繼續專心對付着手中干硬的肉乾,不再言語了。
看着依特猶自賭氣的表情,阿歷克斯不禁有些感到好笑,他明白這個少年仍在氣惱於剛才小薩芬特冒失的話語,抬手又揉了揉依特略顯凌亂的褐色短髮,小心的拈去粘在頭髮中的枯草,微笑着說:「還在生氣?他就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依特有些赧然的低下頭,輕輕的應允了一聲,然後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麼,放下捧着肉乾的雙手,抬起頭來,看着阿歷克斯,有些侷促的說道:「我。。。我叫依特,萊拉-依特,我來自清泉鎮,嗯。。。落雪城旁邊的清泉鎮,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我是王國銀杉軍團屬下第七邊境守衛大隊第十一小隊所屬第七十三警戒石堡中的一名學徒士兵。」
阿歷克斯也不由的坐着了身體,臉上的微笑漸漸隱去,面色莊重的看着依特,右手半曲輕輕的貼放在胸前,這也是拉澤爾王隊中戰士們相互之間問候及介紹時最普通的禮儀之一,沉聲說道:「我是阿歷克斯,莫西賽亞-阿歷克斯,來自翡翠盆地的霧色河谷,那裏也是一個偏僻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我是銀杉軍團所屬銀杉騎士團第三大隊第九小隊的隊長。」
「呀。。。」
依特一驚,本能的想站起身來立正行禮來表示對長官的敬意,要知道拉澤爾王國本就是以武建國的,一直以來都非常重視王隊的紀律和傳承,軍隊中有着流傳已久形成定式的禮儀風俗,當遇到比自己軍銜要高的長官或前輩時,應當站直身體昂首挺胸雙手交叉置於身後以示對其的尊重,這也是學徒新兵們進入軍營後集訓時所學的第一課。
「在這裏,就不要行禮了,你身上還有傷的。」
阿歷克斯伸手按住了依特的肩膀,苦笑着制止住了他的動作。
「啊。。。那個。。。沒事的,我的傷都好了,沒事的。。。嗯,很榮幸見到您,阿歷克斯隊長。。。」
依特結結巴巴的說道,要知道,在銀杉軍團中銀杉騎士團可是其中絕對的主力,每個銀杉騎士團的正式騎士都是由軍中千挑萬選出的佼佼者,放到王國其他地方甚至其他人類王國中,擔任一個普通的騎兵隊長都綽綽有餘,更別說是一位統領着五十位獨角雪鹿騎士的小隊長了。
「呵呵,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可不是件榮幸的事啊。。。」阿歷克斯苦笑着咕噥到。
「還好了,至少我們現在還活着,好像也沒怎麼缺胳膊少腿的。不過,隊長,你發現沒有,這些髒兮兮臭烘烘的獸人們似乎有些奇怪啊,在戰鬥中好像刻意的避開我們的要害,並沒有要致我們於死地的想法,似乎對於活捉我們有很大的興趣。你發現沒有,他們基本都是在用戰錘磕飛我們的武器後再用套索纏套住我們,他們究竟要搞什麼啊?」
小薩芬特已經吃完了手中那塊如皮革般硬澀的肉乾,又端起水桶咕嚕咕嚕的猛飲了一通冰涼的湖水,悄悄的靠了過來,對着阿歷克斯的耳邊低聲說道。
阿歷克斯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似乎懶得解釋,但又看到依特充滿疑惑的眼睛,嘆了口氣,沉聲說道:「他們當然想要活捉我們了,因為活着的人類士兵可以當做俘虜換取食物和物品,死了的除了當做肉食餵給戰狼吃,還能做什麼啊?難道他們自己吃掉不成?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敢把我們戰死士兵的遺體餵食戰狼或自己吃掉,那麼他們一定會遭受到整個大陸各族嚴酷的報復和懲罰的。要知道,自從數百年前四族盟約簽訂過後,褻瀆對方戰死士兵遺體的行為就被大陸各族都嚴厲的禁止了,並且各族都做出過莊嚴的承諾,尤其是獸人,他們當時曾以獸神的名義許下過神聖的諾言,允諾再也不會因飢餓而分食異族戰士的軀體,其他三族也願意用食物貨幣等物品來贖回自己被俘的族人,所以,你說他們為什麼要活捉我們而不是要殺死我們,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唔。。。原來是這樣啊?」
依特長舒了一口氣,原本因被獸人俘獲前途未知而惴惴不安的心臟也略感輕鬆,有些慶幸的說道:「嗚嗚,我還以為這些滿臉長毛的傢伙抓我們是留着吃掉的呢,嚇死我了,以前可經常聽那些游吟詩人講述那些殘暴的獸人騎士吃人類少女和嬰兒的故事,可嚇人了。。。」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種殘忍的事情的確應該是真實的發生過,要不就不會有這樣的故事流出下來的。」
一個用撕下的衣角兜住左小臂的士兵插口說道,略顯木訥的臉上流露出幾絲憤恨的表情。
「嘿,戈爾思,你就別再嚇唬這孩子了。。。」阿歷克斯無奈的說道,「對了,你的胳膊還好吧,還能不能活動了?」
被叫做戈爾思的年輕戰士憨厚的笑了笑,用完好的右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仔細的想了想然後回答道:「我的手臂問題不大,但我真的沒有想嚇唬這小傢伙的意思,那個,怎麼說呢,我只是想對他表達一個觀點,嗯,對於獸人曾經對人類犯下暴行的真實性的觀點。。。」
「好啦好啦,真囉嗦,你應該這樣表達。。。」
小薩芬特不耐煩的打斷了戈爾思的話語,然後用一種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怪異目光來回的打量着依特的身體,賤笑着用一種異樣的音調對依特尖聲說道:「告訴你啊,小傢伙,我可聽說現在還有一些邪惡的獸人,他們還保留着獸人族一些可怕的陋習,那就是生吃人類的血肉。尤其是十幾歲的少年男女,據說肉質最為肥美鮮嫩,他們稱之為小鮮肉。尤其是屁股上的肥肉,最受他們歡迎,嘎嘣脆,據說他們最喜歡一面生啃着這些小鮮肉的屁股,一面聽他們的慘叫,那叫聲能夠刺激起他們的食慾。我看啊,嘖嘖,你可不就是一塊肥美可口的小鮮肉嘛。。。」
依特被他怪異的眼神及可怕的話語刺激的直打寒戰,無助的轉向阿歷克斯尋求幫助。
「好了,小薩芬特,別搗亂了。」
阿歷克斯哭笑不得的看着正在擠眉弄眼作兇惡狀的小薩芬特,有些無語。
這時,旁邊那破爛的帳篷中走出一群手提着叮噹作響的金屬鏈銬的狼人戰士,分別走向一堆堆被伏地休憩的巨狼們隔開的人類俘虜們,粗暴的將一個個俘虜用鐐銬鎖住,然後狗頭人僕從們從帳篷邊的乾草垛上抱來一捆捆的乾草,胡亂的丟在俘虜們的身邊,充當被褥。
看着鎖住手腳用黑色的細鐵索做成的鐐銬,依特不禁十分的困惑,他用力的抖了抖手上的鐐銬,鐵索相互撞擊之下發出清脆的響聲,不解的望向身旁正依偎在乾草堆上仰望着夜空出神的阿歷克斯,問道:「阿歷克斯隊長,不是說獸人們都缺少金屬製品嗎?聽說有些獸人的武器上都很少能夠見到幾根鐵釘,為什麼他們還有這樣用金屬鑄造的鐐銬呢?不如將這些鐐銬溶解了鑄造武器了。」
阿歷克斯收回遠望的視線,皺着眉頭看着手腕上的鏈銬,似乎在研究鐐銬的材質,許久,才開口說道:「獸人們一直缺少金屬製成的武器鎧甲是事實,因為他們的領地中就沒有發現過什麼像樣的礦藏,當然,落日荒原上的金礦是個例外。還有更重要的是,他們缺乏會鑄造冶煉的工匠,這使得他們即使獲得資源,也無法鍛造出想要的東西來。」
隨即,他又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本來,為限制獸人的崛起,戰後四族盟約中規定了對他們進行武器裝備的禁運,使得剽悍的獸人們空有一身強壯的體格和精湛的騎術,卻總是因為缺乏物資無法組織起強大的軍力。但自從落日荒漠中的金礦被發現後,一切都改變了。總有那麼一些傢伙,為了追逐黃金所帶來巨大誘惑,將一批批精心打造的鋒利武器及堅實的鎧甲偷偷的運至獸人的手中,換取一錠錠沉甸甸的金塊。但那些裝備最終也只是流入那幾個控制着金礦開採的部族之中,大多數的游離於幾大部族之外的獸人們還是極度貧窮缺乏金屬物品的,甚至有些小的部落中連一口完整的鐵鍋都沒有,更別提什麼武器鎧甲了。」
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阿歷克斯抖了抖手腕上的金屬鐐銬,有些落寞的說道:「這些東西,一看就是用脆性較高的黑鑄鐵打造的,應該是出自人類鐵匠的手底。因為矮人們從不屑於用這種劣質的原料來鍛造物品,他們認為那是對他們精湛技藝的褻瀆。也不是精靈們的作品,因為執迷於追求完美的精靈們是不可能製作出這種粗糙簡陋的東西的。真可笑,獸人們用人類工匠鍛造的鐵鎖來鎖住被他們俘獲的人類戰士,真是具有諷刺意味啊。」
聽到阿歷克斯的話語,依特心中頓時也泛起了絲絲的苦澀和憤懣,雙手環抱住自己蜷縮的雙腿,坐在柔軟的乾草堆上愣愣的望着逐漸昏暗下來的天空,一時間思緒萬千,又理不出個頭緒來。
突然又想起普爾來,好像在這個營地中還不曾見到他的身影,不禁站起身來四處張望,但被俘獲的人類戰士們是被分開看守的,被數量眾多的巨狼們隔開,依特的舉動馬上引起了四周趴伏着的巨狼的警覺,它們隨着也站直身體,兇狠的眼眸死死耳朵盯住正在茫然四顧的依特,頸部的毛髮聳起,呲着牙低聲嗚嗚的悶叫着,對着這個有着奇怪舉動的少年發出嚴厲的警告。
看着四周一片在昏暗中散發着幽光的眼睛,依特頓時驚得一個趔趄,連忙重新坐下,心中一陣抽搐。
在瑟瑟的寒風中,大家躺着枯草堆中,蜷縮着身體,儘量的相互依偎着,藉助彼此的身體來抵禦着初冬夜晚草原中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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