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令牌有用,左軒鬆了口氣,學着陰三娘的口吻,高傲地朝那跪在地上的吳舜說道:「吳舵主,在本座面前,也敢放肆?」
「屬下不敢!」吳舜惶恐萬千,趕忙扔掉了手中的匕首。
「吳舵主,總舵主要在下代為問個話,丟了赤山島,折了三千弟兄,何以至今還沒上九里山請罪?」左軒假傳聖旨,很是得意洋洋。
「屬下無顏面對綠林兄弟,愧對總舵主的重託,屬下本想報了此仇,便向總舵主請死,如今看來,此仇是報不了了。屬下領死!」吳舜說完,拾起地上的匕首,朝頸項划去。
「且慢!」左軒大喝一聲,衝過去一腳踢開了吳舜手中的匕首。
「請總舵主成全!」吳舜恭恭敬敬地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頭。
沒想到吳舜這般年紀,卻是一條錚錚漢子,左軒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吳舵主,何苦如此呢?總舵主是愛才惜才之人,你留得有用之軀繼續替總舵主效力,遠遠強於這一了百了地去死啊。」左軒勸解道。
「吳某現在已恥笑於同門,總舵主如何還會再用?」吳舜嘆息道,他一心求死,也不完全是愚忠,而是感覺自己此生再無用武之地,活着也只不過是一具空軀殼。
「放心,吳舵主。憑在下的三寸不爛之舌,定然能夠說服總舵主讓你再有機會效力的。」左軒拍着胸脯,信心滿滿道。
吳舜聞言大喜,他清楚左軒的能力,而且左軒手中握有陰三娘貼身的令牌,足見其在陰三娘心目中的地位。他心想如此看來,若是此人能夠出面,或許真有一線希望。
吳舜激動萬分道:「若左軍師真能替吳某出面,吳某定然以死相報。」
「快!在那邊!」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燕廣的聲音,緊接着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腳步聲。
左軒抬頭,見燕廣正領着一對甲士朝這邊奔來。頓時明白這燕廣估計憂心自己被吳舜為難,所以找他那做大官的老哥要了一隊人馬來助威了。
「吳舵主,你趕緊迴避一下吧,在下還有些事要處理!」左軒道了一聲,便讓吳舜先行離開,自己則是徑直朝着風塵僕僕而來的燕廣一心迎面而去。
「燕兄,這時作甚啊?」左軒詫異道。
「左兄,一切可好?」燕廣更是茫然。
「很好很好!原來燕兄還能調動王府府兵,此等通天本事,在下佩服佩服。」左軒拱手贊道。
燕廣見左軒跟個沒事人似的,很是納悶:難道我弄錯了?緊接着他又向左軒證實起來:「左兄適才在王府門口,何以唐突走掉?在下見有賊人追你而去,心中憂慮,這才……」
「多謝燕兄關懷,適才是遇到了點麻煩,不過也不是大麻煩,就是個討債的,在下已經打發走了。讓燕兄如此勞師動眾,在下惶恐萬千。」左軒朝燕廣深深鞠了一躬,算是到了個歉。
「原來如此,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燕廣聞言,也是舒了口氣。
於是二人繼續走出王府,這會是一點阻力也沒遇到了。
不過,從王府出來,還沒走多遠,又有了狀況。這回不是左軒,而是那燕廣止住了腳步。
「左兄,在下還有些事,你先行回去吧!」燕廣拱手道。
「……」左軒一臉茫然,心道:有事?難道是要去逛窯子?靠,這麼好的事盡想着吃獨食,也太不仗義了吧。
見左軒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燕廣卻並不解釋,只是搪塞道:「左兄,茲事體大,還請多多擔待。」
左軒心中罵道:我靠,逛窯子也茲事體大?不會是以為老子會像那梅娘告狀才故意撇開老子吧。
他嘴上卻是笑道:「了解,了解!」然後就獨自一人離開了。
走到半路,左軒又止住了腳步,然後掉頭,偷偷跟在了燕廣身後。
因為左軒見這燕廣一副窮酸樣,應該沒有餘錢去嫖。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去私會外面的姘頭了。左軒跟上去,是覺得好玩,想見識一下這一臉正氣的燕廣在姘頭那兒,是一副什麼樣的狀態。
左軒和燕廣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偷偷貓在後面,像一個跟蹤嫌犯的偵探一樣,眼睛一刻也沒有從燕廣身上離開過。
只見這燕廣離開王府大道以後,再沿着彭城主街一路向北,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以後,停下腳步,前後左右環視了一番,沒發現什麼可疑跡象以後,就順勢拐入了一條狹窄的胡同里。
左軒也跟着拐了進去,望着這一條狹窄陰暗的胡同,感覺很像是偷情的場所。
這條胡同曲折幽深,一眼望去,似乎都望不到盡頭。此時正值晌午,一天中光線最明亮的時候,可是這胡同裏面,卻依舊沒有透進來多少陽光。整個胡同似乎沒什麼人氣,氣氛略微有些清涼的寂寥。
這條胡同很窄,沒什麼遮掩之物,所以左軒故意拉長了和前面燕廣的距離,接住胡同裏面的陰暗來隱蔽自己。
穿過這條胡同,燕廣又拐入了左手邊的另外一條胡同。左軒也緊跟着拐了進去,心中暗道:我靠,這燕兄金屋藏嬌藏得夠隱蔽啊。
遠遠地,見那燕廣在胡同裏面一座並不顯眼的木房子前面停了下來。然後又是警惕地朝四周瞅了瞅,見一切正常,才伸手去輕輕敲開了木房子的大門。
「咚咚咚!」敲門聲清脆而富有節奏感,似乎是一句什麼暗號一樣。
裏面沒有應答的聲音,卻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緊接着,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由於隔得太遠,左軒透過門縫也瞧不見裏面人的模樣。只是能夠感覺到裏面的人似乎比燕廣更加警覺。
左軒心道:我靠,偷個情怕成這樣,至於嘛!
裏面的人確認了燕廣身份以後,這才完全打開門,將燕廣迎了進去。
左軒剛想乘機接近看清楚燕廣情人的模樣,門「啪」的一聲迅速合上了。
望着那緊閉的大門,左軒感覺碰了一鼻子灰,心情很是不爽。
不過,再待在這兒就只剩下聽別人的纏綿之聲了,這可不是左軒的喜好。所以左軒感覺有些百無聊賴,便掉頭離開了這條胡同。
出了胡同,左軒即便走在繁華的大街上,也沒有什麼玩的心思,畢竟一來自己身無分文,而來那些古代的玩意兒左軒也提不起興趣。所幸就直接奔着燕廣的那座茅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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