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軒文之所以驚訝,就是因為此時的樓乙手持凝水寶扇,空谷幽蘭之氣環繞四周,而這股氣息他十分的熟悉,當初在北州登仙城中,曾經驚動了無數人的那道光柱內,所蘊含的氣息就是這個。墨子閣 www.mozige.com
再之後宋軒文的目光,就死死的鎖在了他手握之物上了。
「好,真的很好!很好啊……」
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許多事情,過往的被他不屑一顧的一幕幕,此刻卻全部浮現在了眼前,問仙樓、浩雪宗、清平縣、陸康
「原來如此啊……」宋軒文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此刻他認清了現實,但是他心中的驕傲仍在,即便是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樓乙的對手。
恰在這時血奴如同血潮般湧來,狠狠的撞進了交戰的雙方之中,一時間激烈的碰撞聲四起,血嬰老祖被自己幹掉了,事情以為就此結束了。
誰也沒有想到,這宋家竟然又搞出這麼多血奴,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血奴,樓乙怒從心底起,這每一條都是一條人命啊!
煉製血奴是一件非常毒辣的事情,從宋家如此藏着掖着,就足以看得出來,宋承基此刻正操縱着血奴,不斷的往前沖。
「李闖這裏交給你了,冤有頭債有主,也該是時候還了!」
丟下這句話,樓乙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宋承基而去,他要親自送其上路,從此絕了這禍害四方的傳承。
李闖揮動着手中金色流光,再次同宋軒文戰到了一起,原本好不容易掌握了優勢的宋軒文,因為樓乙的攪局,再次變得被動起來。
而樓乙沖向宋承基,路上遭遇了無數血奴的阻礙,他隨手一掌拍過去,漫天血雨灑落,只是那些惱人的血魁卻實在是煩的很。
「給我滾!!!」
一聲怒喝,眉心處淨水金蓮浮現而出,樓乙雙瞳閃耀奪目金光,口吐之言宛若怒佛之號,金色梵文在音波的推動下,如同颶風般橫掃四周。
僅僅一瞬間的功夫,佛光普照天空,那些肆意攻擊着樓乙的血魁,卻在這金光照耀下,湮沒在了它的佛力之下。
這一吼樓乙是動了真怒,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的村子,他的父親、大哥、以及所有他目睹的慘狀……
遠處的宋承基,發出一聲不似人的吼聲,像是被徹底激怒了一樣,一下子被幹掉了上百隻血魁,也難怪會如此了。
樓乙冷冷的注視着前方,在等待着他的靠近,不過他也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當初在安樂縣外的那一戰,雖然血奴的數量也很多,可是那時卻需要吉川等人來操縱,也就是需要一批血修來操縱這些血奴,可是樓乙找遍了下方的血奴,也沒有發現一個血修的身影。
於是他將目標放到了宋承基的身上,他想要搞清楚,這傢伙是如何做到的,操縱這麼大的一支血奴大軍。
整個戰場的四周,到處都是這些血奴的身影,它們根本不分敵我的在進攻,一時間宋家這邊的修士,反而成了被夾攻的一方,形勢可謂悽慘無比。
「啊!為什麼?!」
「啊!」
「為為什麼?!!」
臨死前的不解,化作了死不瞑目的疑惑,然而沒有人會給他們答案,鋒矢衛的金槍,一輪接着一輪齊射,想當初需要樓乙扭轉戰局的他們,此刻面對數倍於當初的血奴,終於再也不需要別人的保護了。
這口氣憋在心裏這麼多年,到如今終於爆發出來了。
「殺!!!」
「射!!!」
喊殺聲此起彼伏,鬼岩城密不透風,雲深無蹤難以捉摸,血奴雖然體型龐大,卻並沒有智慧,只會一味的去殺戮,卻不懂的配合。
鋒矢衛手中的槍,成為了解決它們的關鍵,只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周圍的血氣不散,這些血奴就殺不死,而這裏有這麼多的宋家修士,對它們而言,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血庫。
一時間血霧瀰漫四周,場面極其慘烈,樓乙一拳將宋承基打飛出去,貼近又給了一掌,然而即便如此,他似乎完全沒有感覺。
而且樓乙感覺到,宋承基正在不斷的在變強,他四周的血霧也變得越來越黏稠,血光一閃對方來到近前,此刻的宋承基身高巨大,渾身上下佈滿了可怕的血色瘤疤。
每一個疤癩里,貯存着大量的污濁的血,散發着刺鼻的氣味,它們有的已經破裂,不斷噴灑着血色的迷霧,如今的宋承基,遠比當初的血嬰老祖更加恐怖。
真不知道宋家到底是怎麼把宋承基救回來的,而且他的樣子實在是太奇怪了……
莫名其妙的抖動,仇恨莫名的眼神,渾身上下充斥着的邪惡氣息,難不成又是一門邪惡的功法不成?
正想着,宋承基一拳揮了過來,巨大的拳頭,簡直可以把他整個人涵蓋進去。
「不行,不能再讓他如此肆意妄為下去了……」樓乙如是想到。
既然找不到操控者,那麼就先幹掉他再說,如今的宋承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更像一具血傀儡,就如同當初被血嬰老祖操控的吉川。
兩者修為差距太大了,宋承基根本不足以威脅到他的安全,所以對他而言,原本找到幕後黑手更重要一些。
可是現在似乎不行了,血奴已經碾過宋家修士,衝進了問仙樓的軍陣當中,地截衛與雲垂衛正在竭力抗衡,但是樓乙很清楚的一點是,如果不幹掉血修士,這些血奴就永遠不會死掉。
這會陷入無休止的戰鬥,直到將自己這邊的修士耗死為止。
揮手一甩,止水仙劍落於手中,天空莫名傳來一聲雷鳴之音,周圍空氣迅速降低,一個巨大的旋轉的雲層,開始迅速以樓乙為中心展開。
他想要使用當初泯滅吉川的辦法,將宋承基幹掉以絕後患,可是突然後方傳來一聲慘叫,似乎宋家那裏出了什麼事情。
緊接着一道血色光柱沖天而起,樓乙瞳孔猛地一縮,「合體期?不對,有些不同!」
血色光柱籠罩整個宋家,慘叫聲此起彼伏,一道血影以驚人之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樓乙眉頭一皺說道,「是你?!!」
來人正是一直蟄伏與宋家的王守邦,當初因為樓乙的關係,他遭受到了嚴重的反噬,血之讚歌可不是什么正派功法,反噬之苦可想而知。
這一百多年來,他想盡了一切辦法,最終在王家的秘密協助下,終於讓他找到了解決之法,反噬之苦可以通過飲血來止住。
而宋家當初被救治的那個老頭,似乎身體殘存着某種特別的力量,最終在其逼問下,宋家老祖道出了這個秘密,這讓王守邦感到亢奮,覺得找到了一條成就大乘之路的快捷之徑。
最終自然是王守邦修習了血嬰,並將宋承基煉成了血傀儡,同時以他作為掌控宋家的眼目,逼迫其不斷為自己獻上活人以供他參悟這門邪功。
經過這麼多年的收集,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原本再過個幾年,他就能夠順利以此法突破合體,成為比肩老祖宗的存在,豈料人算不如天算。
不過也不重要了,以整個宋家為祭,也足以讓他做到這一點,而他現在要做的,不過是將這些人都幹掉,再將他們統統煉成血奴,到時候這北域之地,還不是他一個人的天下嗎……
「小子,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想着怎麼才能一解我心頭之恨!!!」王定邦獰笑着看着他。
樓乙打量着如今的王定邦,渾身上下皆是疤痕,看來他當初不僅是遭受了反噬,更被陣法爆炸所波及,他身上的氣息無比龐雜,甚至怨氣衝天。
樓乙的眼瞳慢慢閉合,雙手合十輕聲道,「眾生好度,人難度」
王定邦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問道,「你在裝聖人嗎?」
樓乙的眼瞳張開,梵音繚繞在側,一片金光刺目閃耀,一個巨大的金色光環出現在了蒼天之上,灑下萬道金輝,只要被這光芒掃過的血奴跟血魁,盡皆化為泡影,消散在這世間。
「怎麼?!!」王安邦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
「你難道不知道,這門功法是殘缺不全的嗎?」樓乙金色瞳孔閃耀着光芒,冷漠的問道。
「殺了你再想辦法補全這功法,也為時未晚!!!」王定邦手中血光一閃,一柄血色重劍橫掃而來,殷紅的劍刃之上,如同剛剛飽飲獻血一般。
樓乙利用柔風細雨訣閃過他的攻擊,與之展開了廝殺,同時宋承基則在一側不斷為王守邦抵擋攻擊,雙方在天空之上殺得難解難分。
而此刻地面之上,李闖氣喘吁吁的收回了手中彎刀,宋軒文奄奄一息的躺倒在地,張張嘴問道,「你究竟是誰?」
李闖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指着自己的義肢說道,「你真的不記得了?」
恍然間,宋軒文似乎想起來了,自己那個殘廢兒子,曾提起過有個不自量力的廢物,被他砍了一腿一臂,他嘴角帶着苦澀的笑容,睜着眼睛死去了。
無神的眼瞳內,蕩漾着的是漫天的金光,他仿佛感覺心靈受到了淨化,這一刻似乎什麼都不再重要了,周圍的一切變得漆黑,唯有那一縷金光成為了最終的定格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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