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去給別人上課嗎?」
韓伊人徹底沉默了,她不明白此刻是自尊心作祟,還是單純的覺得這個男人會嘲笑他,直接將電話掛掉了。
也許是真的沒打算這一行一路走到黑,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以接受,只不過,她極其不喜歡這種被人擺佈的滋味。
過慣了受人追捧的日子,總覺得現在像是生活在地獄。
收拾了一通,韓伊人換了一身乾淨整潔的通勤服,去了醫院。
臉色蒼白的老人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消瘦的臉龐使臉的輪廓愈加分明,渾身插着粗粗細細的管子。
難以想像曾經叱咤商場的男人,如今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韓伊人單膝跪在床前,握起老人的手貼在臉上,嘴角掛上笑,「爸爸,我來看你了。」
床上的老人沒有任何反應,韓伊人也不在意,繼續說,「你是不是在怪我呀,怪我不來看你,我是太忙了,馬上就要博士畢業了,又自己在創業。」
她蹭了蹭老人的手掌,委屈着道,「好累哦,爸爸,你快點好起來吧,你好起來的話,我就又是好吃懶做的小公主了,每天有爸爸捧着疼着」
說着說着,淚珠就滾落下來,韓伊人忙抬起頭,用手擦掉眼淚,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哈哈,爸爸你又該笑話我哭鼻子了,我不是抱怨,我就是太想你,你不跟我說話,我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話還未落,韓伊人看見老人的手指一動,僵硬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連忙按了呼叫鈴,內心止不住的激動和慌亂。
護士風風火火的進來,韓伊人抓着她的胳膊,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動了……手……我爸爸的手指動了。」
護士點了點頭,回身跑了出去,不多時就帶着主治醫師一起回來了。
醫生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慣了生生死死,這些細小的事情在他眼裏也不過是日常生活中重複的節奏。
他帶着儀器檢查了一番,臉上的表情一直很正常,「沒有任何醒過來的跡象。」
韓伊人不相信,她搖了搖頭,看着醫生的眼裏充滿了懇切,「不,剛剛他醒了,他動了,他醒了。」
中年男人很理解韓伊人的這種情緒,可他還是給她陳述事實,「手指動只是很普通的一種生理活動,你父親可能就是一時神經末梢興奮。」
韓伊人呆楞楞的,屋內一時間安靜下來,她一眨不眨的盯着醫生看了一會兒,確定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說謊話的痕跡,才淡淡的挪開眼,看向床上飽經滄桑的老人。
其他她父親也不過五十出頭,可公司出事了以後,父親一下子老了十歲。
曾經她最愛抓弄的頭髮,一夕之間,都變成了花白。
她慢慢的蜷縮起手指,一步一步走向病床,重新單膝跪在父親的面前,她吻了老人的側臉,笑的很甜,「爸爸,你可真壞,又跟女兒開玩笑,你再這樣,我以後不理你了,你快睜開眼睛,我知道你在裝睡」
醫生和護士看着這一幕,也不願打擾,默默地退出去,關上了病房門,屋內只剩下韓伊人的自言自語。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7s 4.047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