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雨前部落的族人縱然是死,血骨也不能為虎作倀,成為該死的三手族武者的養料,都說這片大陸上,人族的脊樑已經被異族打斷,我斷河就讓該死的三手族看看,我不怕死。」
「隱忍數十年,到頭來都擺脫不了覆亡的命運,何須在忍!」
「就算是死,我雨前部落族民也要死在我的手中,我斷河不能帶給他們生的希望,就和他們同葬一片廢墟!」
斷河族長咆哮,他壓抑了太久了,他隱忍十年,換來的是三手族的變本加厲,換來的是沒有絲毫生機的希望、。
他不想在忍下去了。
他怕!
他害怕在這樣無休止的忍讓下去,到時候雨前部落就剩不下多少人了。
十年前,從他擊敗了軒臨奪取族長之位後,就開始準備,他不甘,他在三手族的武者面前卑躬屈膝,他害怕有一天他的脊樑再也直立不起來,害怕有一天再也沒有了反抗的念頭。
事實確實如此,族中越來越多的武者已經失去了信念,和軒臨長老湊到了一起,成了三手族的走狗,對於三手族武者的話語,如同人王詔令一般奉為神明。
在下去,雨前族就要走上當初落雨侯部的老路。
反抗即死,沒錯,就是死路一條!
然而他根本沒想着去活!
既然活着不能挺立脊樑,那麼就站直了去死!
無悔一身人族血脈!
這裏是三手族的天下,沒有任何一個部落能夠反抗三手族的力量,他只求夠痛痛快快、竭力戰死,不愧血脈中還殘存的僅剩下來的戰血。
死後大火焚城,全部化為一堆灰燼,融入大地中,不在成為三手族的養料。
「芩吾、林川,你我兄弟同赴死!」
「雖不同生,亦同葬!」
三道聲音低呼,眼中露出了最後的瘋狂,他們早就受不了。
「我想族人們會明白的。」
倏而,斷河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族中那些孩子……」
芩吾的聲音有些顫抖,三人一下子陷入了沉寂,或許隨他們一同化為灰燼,是最好的選擇了吧,留他們在這莽荒大陸,受盡苦難折磨,還不如……
生前不能同族而生,那麼只能到九幽黃泉在為一族。
「芩吾將族中珍藏的血花釀拿出來,再將族中獵殺的凶獸拿出來,晚上烤了招待三手族的大人門。」
「去吧,晚上召集族人一起吃頓飽飯。」
示意兩位長老去辦,斷河獨自留在大殿中,陷入了沉思。
獸袍下他的身軀有些顫抖,最後來到一旁石椅上坐下。
「就讓這些三手族武者和我雨前族一起陪葬吧,軒臨你這個三手族的走狗,今晚我也送你一同上路。」
「殺!殺!殺!」
壓抑着心中的怒意,斷河縮在獸袍中,牙關緊咬。
血花釀中放了一種來自刺魂獸的骨髓,這種凶獸的骨髓有着麻痹血氣的作用,為了這一天他等了十年了,從十年前他獵殺到了一頭刺魂獸開始,就開始準備這一天了。
「用我雨前部落全族的血,告訴這片大地,人族的血還未冷,寧!死!不!屈!」
很快,斷河收斂了一切,走出了大殿,朝着靠着山脈的一座石殿而去,老遠就聽到了殿宇中傳來族中女子的慘呼聲,還有陣陣壓抑的呻吟,更有來自三手族放肆的大笑。
「我的族長大人,三手族的大人們都在休息作樂,不知族長大人有何事情?」
還沒有靠近大殿,一位身穿褐色袍子的老人擋住了斷河。
「軒臨長老,我來有要事求見上族大人。」
斷河面上帶着一抹恭謙,脊樑微微的彎了彎。
「難道族長大人已經將人頭貢賦準備好了?」
看着恭敬樣子的斷河,軒臨臉上露出一抹得意。
「這就對了嘛,上族大人的吩咐咱們怎麼能夠違背,不就是一幫賤民,他們不死,死的可就是族長大人你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難道族人大人你捨得自己的親人成為上族大人口中的血食?」
「只要讓上族大人滿意,就算是這些人都死光了,到時候上族大人不過隨意動動手,就能夠再能抓一大把人來,那時候你還是族長,我還是長老,你說是不是?」
看着斷河再次朝前而行,軒臨卻是身子一橫擋住了斷河。
「我說族長大人,上族的大人們都在快活,有什麼事情等會再說也不遲,你說是不是,要是打擾了上族大人的雅興,這我可吃罪不起。」
聽着周圍石殿石屋中傳來的陣陣哭喊,如泣如訴,更帶着的痛楚的叫喊聲,斷河縮在獸袍中的大手攥的緊繃。
「什麼事,進來說!」
這時正前方的大殿中,傳來了一道聲音。
「噱寇大人。」
聞言,軒臨長老頓時一驚,面容瞬間轉換成了一道諂媚的樣子,恨不得撲到地上匍匐前行。
「大人舒服完了,哪裏還有不滿意的地方,小地方的女子大手大腳,哪裏比得上上族天女。」
下一刻,兩人進入了大殿中,斷河看到先前威脅他的噱寇就這樣仰在殿中巨大的石床上,石床上的兩道嬌軀渾身青紫,散發着淡淡的血魂,早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他低下了頭,將赤紅的眸子蓋在了黑髮之下。
「大人可還滿意,真是廢物掃了大人的興致,來人將她們扔出去。」
軒臨諂媚的出聲,話音落下,就有人族武者走入大殿,將石床上的兩道嬌軀拖着朝殿外走去。
「斷河族長,難道交給你的事情辦完了?」
對於眼前的一切,噱寇沒有絲毫的在意,到那一座人族部落,不都是如此。
「稟上族大人,上族交代的事情自然不會有絲毫的偷懶,待大人離開之時,就會將人帶走。」
身子躬下,斷河出聲,說道。
「剛才是小人的不是,惹得上族大人不快,故此今晚準備一場篝火大宴,宴請各位上族來的大人,噱大人能夠來我雨前是雨前部落的榮幸,還望大人能夠盡興。」
「哦。」
聽到斷河的話語,噱寇神色詫異了一下,不過隨即就沒有在意,對於斷河的話語不在有絲毫的懷疑。
這是哪裏?
這是三手族的地盤,三手族就是這裏的天!
想要搞小動作的人族,早就用血淋淋的殺戮告訴了他們下場。
「好。」
「多謝大人賞光,沒有怪罪在下剛才的無理。」
「哈哈哈,斷河你很好,很好。」
看着斷河的卑躬屈膝,噱寇大笑起來。
「那小的就告退了,準備晚上的篝火大宴,有軒臨長老在此,定然能夠伺候好大人。」
……
看着斷河恭敬的退出大殿,噱寇的眸子落到了一旁的軒臨身上,道:「你不要慌,我三手族對於座下的狗不會隨意的殺戮的,等有機會聚合一部分散落的人族,你就去當族長。」
「多謝大人,小人定然會為上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軒臨頓時匍匐在地,激動的說道。
對於此他沒有絲毫的不適,三手族是這片大地上的最強者,追隨在最強者的腳下,哪怕是一條狗,也比整日提心弔膽強。
那些人族死了就死了,他只要活着就行了。
「我在給大人找幾個女子來,保證讓大人舒舒服服的。」
「嗯。」
……
離開石殿,斷河沿着蜿蜒的小路,進入了凌亂的部落深處,最終來到了部落角落中一座小院前,卻止住了腳步,似乎不敢走進小院子。
良久之後,他咬緊了牙關,推開了石門,徑直走進了院中的石屋中。
「咳咳咳……咳咳……」
石屋中有着濃重的藥草味,石床上鋪着厚厚的獸皮,獸皮中裹着一個全身消瘦的身影,面色蒼白,頭髮枯萎。
「夫君,你回來了。」
聽到石門打開的聲音,石床上消瘦的身影掙扎的用胳膊支撐着身子,抬起了頭。
「藥芍,我……」
看着自家男人立在石床邊,一副欲言欲止的樣子。
身為枕邊人的女子豈能還不明白,她眸光平靜,出聲道:「咳…咳……看來夫君你想…好了。」
斷河點了點頭。
「咳咳咳……咳咳……」
「你是雨前族的族長,你是我的夫君,妻以夫綱,這世上活着就是受罪,或許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脫。」
婦人掙扎着在石床裏面摸了摸,很快摸出了一把佈滿了裂紋的石刀,有一尺長,刀上佈滿了崩碎的痕跡。
「還記得這把刀嗎,是你我認識的時候你是送我的。」
「你說過這世道不是人活的,人族的苦難不會就這樣一直下去,看來我們是等不到了,夫君去做吧,芍
兒在下面等你。」
「藥芍!」
婦人瞪大了眼睛,顫顫晃晃的舉起了手中的石刀,就要朝自己身上扎去。
這一刻,哪怕是斷河早有了決斷,然而面對朝夕相處的妻子,依舊不敢直視,他朝着石床撲去,想要奪下石刀。
唉。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軀仿佛撞到了無形的屏障上,頓時橫飛出去,同時聽到了一聲來自四面八方的嘆息。、
「你是誰!」
撲到在地的斷河,看到了面前出現了一道身影,夫人手中的石刀並沒有紮下去,心中不由得緩了一下。
青陽桓拿下了婦人手中的石刀,放在手中摩擦,裂痕有些磨手,他的眸光看向了斷河。
其實他早就到了雨前部落,不過卻看到了斷河欲要玉石俱焚的一幕,故此沒有出現,他想要看看莽荒大地上,人族究竟還有多少戰血未冷。
謝天謝地,這片大地上,縱然有人對於異族卑躬屈膝,然而人族戰血依舊沒有徹底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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